深入山體內,外麵燃燒得再厲害,還能保命。


    而祠堂山體部分的建築是高手修出來的,通風效果極好,大火也憋不死裏麵的人。


    最外麵的青磚黑瓦房,房梁比正常要高,裏麵又寬又大,瞧著像極了宮殿。


    這些人管這叫“小”祠堂?


    哪裏小了?


    屋內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但是放了很多各種各樣屬於鷹的姿態雕刻品。


    有石頭的,有木雕,也有牆壁浮雕,就連房內承重柱都是一幅大師級的作品,每一份作品都能感覺到製作人的虔誠和熱忱。


    祭司和族長走在前麵,腳步也放緩了。


    似乎就是要讓虞婔和南崎參觀的。


    洗漱幹爽的鍾離詩跟在虞婔身旁,小聲的替她介紹著某些作品的小故事。


    這感覺像極了外出旅遊,碰見了某種文化特色和聖地。


    虞婔深刻的感受到,鍾離一族對鷹到底有多信仰。


    虞婔不評價人家的信仰,反而很尊重,特別仔細的看著眼前的作品。


    講真,都是大師級的水平。


    任何一樣放到現代去,都是國寶級的存在。


    在這屋子裏,竟然隻是習以為常。


    祭司和族長也不催促,隻是在最裏麵等著。


    祭司的老臉依舊慈祥,唯獨族長的眼神略微有些複雜:“祭司,你真的確定,她就是我們要等的人嗎?”


    祭司笑了笑:“多慮了,是不是其實關係不大。”


    “鍾離一族並沒有打算要出世,這樣下去就很好。”


    族長看起來要年輕很多,突然卡殼了,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祭司不是說,年輕人一輩子被困在這裏,全然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還是有些可惜嗎?”


    “自己出去的話,很容易被騙的。”


    在三裏坡長大的孩子,沒有經曆什麽世事,百聞不如一見,出去曆練大多都要被騙的。


    有的隻是損失了錢財,浪費了一些感情。


    時間長就學乖了。


    有的被騙身騙心,成為別人手裏的劊子手,造孽無數,到現在都沒回來。


    一是回不來了。


    二是不敢回來。


    也沒臉回來。


    祭司和族長痛定思痛,決定要在外麵找個固定的保護傘,讓族內的小年輕曆練有比較安全的渠道。


    隻要保證剛開始不被騙,不被盯上,時間一長,就能將腦子裏的外麵世界和真正的社會聯係起來,就沒那麽好騙了。


    能出去曆練的,都是武功達到一定境界,被人利用,造孽太多,也會影響整個種族。


    那外麵的人選就很重要了。


    沒辦法,隻要外出曆練過的,最終都會很樂意很安逸的回歸三裏坡。


    並不願意在外麵常住定居。


    所以,需要另外找人選,還得靠譜才行。


    尋尋覓覓,人品好的,沒實力背景,也護不住他們的人。


    稍微有實力背景的,若是獲得鍾離一族的人幫助,可以改變很多的東西。


    這又不是他們想要的。


    所以,這麽多年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


    不僅是現任族長急,上一任族長也很急,但是祭司不急,說會有人出現的,命裏無時莫強求。


    他們就等啊等,一直等到今天,祭司竟然去了山頂,居然說要迎接貴客。


    族長就在盼著,是不是等的合適的人出現了?


    然而,那可是朝廷的六公主啊!


    這不也是跟皇室扯上關係了麽?


    那以前為什麽不直接和皇室合作?


    祭司歎了一聲:“我的意思是,你說的兩件事,沒有很明顯的邏輯關係。”


    “不管六公主是不是我之前說的要等的人,都很適合讓族人去曆練。”


    “一來,六公主有實力護住鍾離一族的人,甚至還能讓族人狐假虎威一番,有靠山就不必怕事。”


    “等閑人盯上族人,也不敢打主意。”


    “二來,六公主人品性格和處事方法都是絕品,剛才她願意幫我們求雨就足以看得出來。”


    “即便沒有好處的事,但無害於他人,順手的能幫就幫。”


    “最重要的,六公主未必就需要鍾離一族幫忙,自然也就不圖我們什麽。”


    族長一愣,難以置信:“她不圖我們什麽?鍾離一族可都是高手。”


    祭司瞥他一眼:“六公主未必就缺高手。”


    族長:“我們有金銀。”


    祭司:“六公主也未必缺。”


    族長詫異:“不可能,六公主若是想在奪嫡的夾縫中生存,必須不斷加強自己的勢力,怎麽可能不缺錢,不缺高手?”


    “誰還會嫌高手多呢?”


    祭司微微噎著,半晌才道:“人家不嫌棄的是完全聽話的高手,為之所用的高手。”


    “我們族人就算跟著六公主,也隻是幫忙,奪嫡有多醃臢你是知道的,有些太過造孽的事我們不能碰。”


    “簡單的事,六公主有人做,太難的,我們不能碰。”


    “還要為我們族人的曆練保駕護航,未必不會捅出大簍子,你覺得這不是負擔嗎?”


    族長越想越心虛,他以為是他們站在上風,所有人都求著跟他們合作。


    怎麽在六公主那邊,他們反而是拖累了呢?


    祭司:“無欲則剛,這四個字你可懂了?”


    “不要以為是六公主占了大便宜,合作的前提得是公平付出。”


    “沒辦法,誰讓我們族人不想被奴役,不想成為依附,那就得擺正心態……”


    聞言,族長陷入了沉思。


    虞婔震撼的欣賞了各種雕刻品,再見族長,突然覺得族長身上無形的驕傲好像消失了。


    變得更加隨和,甚至還多了一絲恭敬。


    虞婔禁不住多看了族長兩眼,發生了什麽?


    還是她之前感覺錯了?


    不過,暗地裏升起了一絲警惕。


    當對方有些輕視的時候,她反而沒那麽警惕緊張,因為她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沒那麽容易吃虧,對方無論做什麽都會浮於表麵。


    可當對方隨和又恭敬時,虞婔覺得自己不警惕可能會不知不覺掉坑裏,所以多了兩分注意。


    好在祭司從一開始也沒想過要算計虞婔,不然知道族長這變化引起了虞婔的警惕,可能要吐血了。


    穿過滿是雕刻品的正屋,正式進入山體裏麵。


    長長的通道越往裏麵越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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