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婔忍不住笑了:“那你做不了國師,乾宇皇朝,不允許有國師。”


    南崎微微一笑:“看來,公主確實沒什麽事。”


    表情又嚴肅了一分,“所以,是有人膽大包天,對皇上下毒?”


    虞婔點頭:“我也很驚訝,不過是日積月累的毒,幕後之人應該也不希望父皇太早死。”


    南崎:“不是很輕微的毒,那也入不了皇上的口。”


    “但是,這人想掌控皇上的生死,或者說,這人想知道皇上大概會在什麽時候駕崩?”


    虞婔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這麽早就布局了,依舊跟奪嫡有關嗎?”


    說實話,隻要不參與奪嫡,牽扯不那麽大的話,根本沒必要冒險去布局盛昌帝的生死。


    南崎認同:“十有八九。”


    虞婔歎了一聲,將手中的書放在桌邊,端起茶喝了一口,“那個位置,實在太讓人癡迷了,什麽親情感情,都比不過。”


    其實下毒的幕後指使者無非兩種,要麽是後妃與有野心的皇子,要麽就是想要從龍之功的臣子。


    追根究底都跟奪嫡有關。


    南崎突然說道:“公主可知,當今聖上登基的時候,也有發生一些事情的。”


    “先皇屬意的繼承人,並非當今。”


    虞婔精神一震,說起這個她就不困了。


    她老早就想知道盛昌帝登基前奪嫡的那些事兒,然而記載的那些都是美化過的。


    民間野史對很多秘辛又不知情,要麽誇張的猜測,要麽胡編亂造,確實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


    “那先皇屬意的是唐王嗎?”


    南崎搖頭:“確切的說,先皇也沒有露出屬意誰的意思,可要論能力和名望,不隻是唐王,很多皇子都比當今聖上強不少。”


    “而先皇,比當今聖上狠心得多。”


    “根據乾宇挑選繼承人的傳統,先皇放任幾個兒子爭的你死我活,從來不會和稀泥,還會推波助瀾,猶如……養蠱。”


    虞婔:“……乾宇哪有這樣的傳統?從第一任女皇開始,分明是良性競爭,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打敗對手。”


    “不顧死活養蠱這樣的手段,正常嗎?”


    當然,盛昌帝這種心軟和稀泥的想法也要不得。


    這對挑選繼承人沒有任何的幫助,隻會激發矛盾。


    讓手段越發的見不得光。


    南崎笑了笑:“大概差不多吧!”


    “明明這是先皇的手段,透露出來的意思,最後先皇選擇當今的理由,確是當今聖上從未對先皇出過手。”


    “覺得當今聖上還有一份仁慈和底線。”


    虞婔:……滿腦子都是小問號。


    啥玩意兒?


    先皇自己養蠱挑選繼承人,不斷挑撥離間,煽風點火,卻誇獎了一直躲在最後的那個?


    覺得他最乖,所以給了大大的獎勵?


    所以,盛昌帝的其他兄弟姐妹都是氣得自爆了的嗎?根本沒等到盛昌帝出手?


    忍不住嗤笑一聲:“先皇怎麽知道那是仁慈和底線?而不是懦弱和沒有能力?”


    躲在後麵的那個跑得太慢,沒湊得上去呢?


    咋滴,皇位還允許撿漏啊!


    南崎搖頭:“那就不清楚了,反正先皇是這麽認為的,也這麽說了,所以皇上最初幾年很拚,他想證明自己是有能力做個絕世明君,千古一帝的。”


    虞婔:……那更加無法理解了。


    想做明君,在兒女的事情上仁慈太過,太沒有底線了吧!


    這種行為,就是很敗家的。


    南崎:“皇上對這件事應該有芥蒂,一方麵又對這方麵性格在先皇那兒得到認可而自豪驕傲。”


    “無形之中就越發放大了先皇誇獎過的特質。”


    “加上當年皇上奪嫡太過激烈殘酷,他或許就不想自己的孩子經曆這些,又沒有能力控製住場麵,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虞婔:“真是……”任性又矛盾。


    讓她選,寧願是先皇的孩子,不服就幹,隻要有能力打贏了就行。


    在盛昌帝這兒,最大的阻力其實是盛昌帝。


    每次都是,明明已經費盡心思將敵人給摁死了,偏偏盛昌帝還要給留一口氣。


    看著就來氣。


    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現在,她時刻都要防著大公主,二公主可能的臨死反撲。


    雖然她已經做得夠隱蔽了,但是因她而起,看起來又更像軟柿子,到時候十有八九都會衝她而來。


    煩死了,虞婔喝口茶冷靜冷靜:“南大人可知先皇最後幾年有一個寵臣,叫程安,字子堯的人?”


    南崎好奇:“公主見到此人了?”


    虞婔點頭,“見到了,還在帝都城的。”


    南崎恍然:“當然知道,此人雖然銷聲匿跡,但當年的名聲很響。”


    “再怎麽也不可能完全忘記的,加上他消失得很突然。”


    “當年其實有不少人猜測,這個程安說不定有先皇遺命。”


    “不甘心的皇子找過,但是沒找到,當今登基後沒有發生任何事,這才逐漸被遺忘。”


    虞婔怔住了,先皇遺命?


    不是吧,這都盛昌三十年了,現在出來搞什麽?


    都說身前哪管身後事,先皇是不是操心得太多了?


    陷入沉思,虞婔突然想到先皇知道盛昌帝的德行,是不是已經看到了他對子女的手軟?


    擔心盛昌帝這點會對江山不利,所以留下了什麽手段?


    這麽說,程安……程家……就不能讓給別人了啊!


    所以,唐南會在聖哲書院,這不是巧合嗎?


    可是,這不該是程家的機密嗎?


    唐南怎麽會知道?


    程家若是這麽能露,怎麽可能安然存活到現在?


    這麽一捉摸,虞婔就知道,必然是唐南聰明過人,看出了什麽端倪。


    還有,程家發現奪嫡白日化,想要出世了。


    南崎笑了笑:“公主似乎還有客人,屬下就不打擾了。”


    虞婔點頭,回神見南崎還在,不由得疑惑:“還有什麽?”


    南崎看著旁邊的茶壺,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公主,能討賞嗎?”


    虞婔:……默默從旁邊摸出一個與之前相同的盒子。


    “功力精進太過迅速,並不可取,你自己悠著點。”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她事無巨細的看著。


    提醒一下即可,看這樣子,分明是想喝那帶靈氣的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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