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習慣讓永安第二日還是早早的就醒了過來。動了一動才發現腰背酸軟,昨晚的事情不可抑製的浮現在腦海。永安紅著臉看了看身側,沒有人在,但是被中卻仍舊溫熱,想來應該是他起床沒多久。


    身上印記不少,永安是在是羞得不願意讓人來伺候,隻得自己掙紮著起床。


    “吱呀”一聲門響,隨即是熟悉的聲音,“怎麽不多睡會兒,這麽早就起來了?”


    永安支支吾吾道:“習慣了。”


    和|將手中的劍掛回牆上,走到床邊,為她係扣子,一邊道:“昨兒個你累著了,我便幫你擦洗了一下身子,你該多休息會兒的……還疼麽”


    永安通紅著臉搖了搖頭:“好多了……平常都是這個時候醒的,醒了也就睡不著了。”


    和|微微放下了心,叫下人進來伺候。


    永安坐在梳妝鏡前躲開丫鬟們含笑的眼神,另有兩個嬤嬤將床上的落紅的帕子拿出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進宮去向老佛爺皇後稟告去。


    因著在宮外,不用穿的太正式,永安又素來愛淨,連翹便將她的頭發挽了隻插上幾根朱釵。


    脫去了宮中的華麗雍容,又不同於最初的生澀,現在的永安初經人事,倒有幾分將青澀和成熟融合到一起的不同韻味,和|看著看著,忍不住癡了。


    連翹瞧著額駙傻愣愣的表情,忍不住偷笑。因為和|家中並無長輩,因此並不用去敬茶,但是還有個兄弟。和|早想永安和和琳相互見一下,於是吩咐完人去準備早膳之後便牽著永安出了房門。


    “你知我父母早喪,就剩下我和和琳兄弟兩人相依為命,如今我便想讓你瞧瞧和琳。”和|道,“和琳雖然少年心性有些衝動,但是也是很好相處的。”


    永安點了點頭。


    和|繼續道:“以後你就是咱們府上的女主人了,以後府裏的大事小事可都得由你做主,還請公主好好照顧照顧奴才。”


    永安緋紅著臉:“內院的事情我會幫額駙打理好,不會讓額駙有後顧之憂的,額駙好好味皇阿瑪為朝廷效力便是。”


    和|朝著永安深深的作了一揖道:“那奴才可得仰仗公主了。”


    永安忙不迭的將和|扶起來:“額駙說的哪裏話,永安不能為額駙分憂,打理內院的這些事情本就是我該做的。”


    對上和|含笑的雙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最開始的緊張不自在已經去了大半。


    和琳早已等著了,此時看到哥哥嫂嫂出來趕緊見禮,便要對永安行國禮。永安忙不迭的扶住他道:“小叔快別,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每天跪來跪去的哪裏習慣呢,我既嫁了額駙,也承得起小叔一聲嫂嫂,私底下小叔叫我一聲嫂嫂便是了。”


    和琳驚訝的抬頭看永安,見她嚴重並沒有作偽輕視,遂笑道:“嫂嫂。”


    很簡單的清粥小菜,三人圍坐一桌,永安卻感到了久違的安心。


    和|並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和琳揶揄的看了眼和|對永安道:“我哥總在我麵前說和懿公主平易近人善良親切,以前還半信半疑的,現在確實十成十的信了,哥哥能尚道和懿公主……”說著點了點頭,“不愧是我無所不能的哥哥!”


    和|笑罵道:“你個沒正形的小子,可別把你嫂嫂嚇著了。”又轉頭對永安道,“和琳被我寵壞了,總喜歡胡說八道,你別在意。”


    永安笑著搖了搖頭,為和|又盛了碗粥:“我在宮裏這麽久了,倒是很少能夠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在一起吃過飯。今天倒是很開心。”


    和|和琳也都知道宮中等級森嚴,皇上也不能時時照顧她,又並沒有親生額娘在,以為她雖然表麵風光,但是實際上卻也難得享受尋常人家的家庭天倫之樂,和琳忍不住感歎:“那嫂嫂你以偶可得天天這麽高興了,我哥肯定會天天陪你用飯的。”


    和|也道:“可不是麽,隻要公主不嫌棄每天看著奴才這一張臉乏味了才是。”


    永安忍不住“噗嗤”一笑。


    和琳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了,開始是兄弟兩人家中貧困,但是現在和|的身份帝位水漲船高,他尚了公主,沒人敢為她說親,但是和琳是他唯一的弟弟,也有不少的人將主意打到了和琳身上。


    纏的和琳煩不勝煩,想盡了辦法躲開,最後的了和|的應允去參軍,這次是因為和|的大婚才回來的,請了三天假期,三日後還是要回軍隊的。


    將這件事情給和|一說,和|略一沉思便答應了。男人建功立業,和琳有他自己的事業,他這個哥哥自然是樂見其成的。皇上體恤,也給了他三天時間休假在家,正好趁著這幾天好好陪陪新婚妻子和弟弟。


    飯畢,和琳便借口要去找相熟的朋友了,意味深長的給和|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他出去了,專門把時間留給他們夫妻兩了。


    和|臉色不變,永安卻被那一眼看得低下了頭。


    和|無奈的送別了和琳,也拉著出去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永安疑惑問道。


    和|神秘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心:“跟我來就知道了。”


    永安聞言,安心的被他牽著,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和|帶著永安一路出了城郊,讓轎夫們在路邊的茶肆中歇息,自己則帶著永安慢慢的往前走著。


    三四月,正是春回大地萬物複蘇的世界,路兩邊的樹木並不見多茂盛,但是每棵樹枝椏都長出了細嫩的樹芽,粉粉黃黃的野花在路邊盛開著,顯得很有生氣。


    小道兩邊長滿了野花雜草,卻別有一番鄉間風情。一路走過來並沒有另外的行人。


    在宮裏很久沒有出來,此時雙腳腳踏踏實實的他在這種鄉間小道上,呼吸著宮外清新的空氣,身邊還有心愛的人作陪……


    永安忍不住偏頭看和|,和|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樣也轉過了頭,兩人四目相對,永安愣了愣,和|忍不住傾身吻她。永安這次雖然紅著臉,卻沒有避開,任由和|的動作,和|在她唇畔輕啄一下:“傻瓜,這時候該閉上眼睛才對。”


    永安緋紅著臉從善如流,和|也不走了,摟著她的腰就加深了這個吻,經過昨夜,永安似乎也沒有那麽拘謹了,也學著慢慢回應,在他唇上舔了舔。


    和|似乎是狂喜,微眯的雙眸中像是燃起了一把火,身體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隨即便想到了自己在哪裏,緊緊的摟著永安的腰,靠在她的肩上慢慢平複呼吸。


    永安被這一番動作也醒悟過來,被和|摟著,靠在他的寬闊的胸前,不禁抬眼看著他的臉。


    和|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永安的眼神被抓個正著,眨了眨眼,裝作看著他耳尖後的其他地方。


    和|失笑。慢慢等到欲·望平息,才終於終於敢鬆開她的腰。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永安好奇的被他牽著手問。


    拐了一個彎,能夠看到目的地了,和|才笑了笑道:“連叔叔在五台山去了,入土為安,也不好將他遷到京城來。我便請人在這裏做了個衣冠塚。這裏清靜,鮮有人來,我想連叔叔應該也是喜歡的。”


    永安抬頭看和|,他還是如從前一樣,永遠對著她溫溫和和的笑著,眼中包含著無限的溫柔與包容,現在卻還有一抹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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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牽著她走進,在連子書的衣冠塚前跪下:“連叔,我是和|,昨日剛和永安成婚,以後我就是永安的丈夫了,我保證我一定好好保護她,絕對不會再讓她受苦了。您在天之靈也請安息吧。”說著便在朝著墓碑叩了三個響頭。


    永安看著和|的動作聽著他的話,知道他既是向連子書保證也是向她說的。


    嘴邊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也朝著連子書的塚拜了一拜:“連叔叔,永安現在過得很好,有皇阿瑪皇瑪嬤的寵愛,現在又得了一段好姻緣,以後一定會和額駙相敬如賓,好好的生活的。你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我了……”


    腦中浮現連子書以前的音容笑貌,永安這次並沒有哭,倒是閉著眼睛笑了:“謝謝連叔叔您這麽多年的教導,永安知道我是您唯一的牽掛了,您唯一希望的就是我好好的,現在我很幸福,每天都覺得很開心……連叔叔,現在您在這兒,以後我會常常和額駙來看您的。”


    和|看著永安笑了笑,拉著她坐下,兩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講著身邊的瑣事給連子書聽。


    清風徐來,嫩綠的樹葉在風中輕輕的搖曳,頗有幾分意趣。


    許是站得久了,永安起身的時候,雙腳微微有些僵硬,一個趔趄便要摔倒,正好摔倒和|懷中被和|報了個滿懷。


    兩人四目相視,互相都能夠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無限情意。


    “你還記不記得那次在買賣街,那天,你也是不小心摔倒,被我接住了。”和|笑著問。


    永安臉上浮現一絲羞意:“自然是記得的。”


    和|眷戀道:“那時為了你的名節著想,連忙就放手了……但是,其實我一直是不想放手的,未有成婚的時候我便很想牽你的手,但是又怕驚了你……現在可好了,我能夠一直牽著你抱著你,再也不放手了。”越說語氣越堅定。


    “……那時候……”永安聽到此番表白,說不開心肯定是假話,她也不願意不順從本心不照顧和|的想法了,就著這個擁抱微微朝和|的懷中更靠近了一點,果不其然從他眼中看到那團隱隱的火苗,更多的卻是對她的眷戀和對她主動靠過去的喜悅。


    永安專注的看著和|撒嬌道:“我不想走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和|二話不說的蹲下,板著臉大義凜然道:“來吧,公主,背您回家是奴才的榮幸!”


    永安笑彎了眼睛趴上去:“嗯,咱們回家。”


    和|愣了愣:“……回家,對,咱們回家。”嘴邊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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