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哥哥。”炯炯打招呼，“你回來了？”還拎著行李箱，應該是回來了。 順著炯炯的聲音倪君傲回頭，接著，他笑得更加放肆了。不隻是東方有，他們一家子的頭上全都那麽滑稽。而且，他還聞到了一股很濃重的醋味，在……他們的頭上。 “剛下飛機就來看你們了，怎麽樣？感動嗎？”倪君傲宛若自己家一般走進，“幾個月沒見，沒想到一回國就看見馬路邊的廣告牌上都是炯炯的身影，真了不起呢。”這小子居然成了明星。 “那我給你簽名，我的簽名也值錢的哦。”炯炯小小驕傲道。 哈哈哈哈哈，倪君傲笑得更開懷了。 “這次回來打算長住還是？”東方神給好友倒了一杯茶。 “為了木熙元的事情。”倪君傲先喝茶，這一路趕過來，口倒是渴了。“我的教授和他的醫學組開發了一種藥，那種藥注入到植物人的體內，可以刺激他們的神經，目前已經被認同。而且在國外也有植物人臨床試驗成功的，所以我……對了，木家還好吧？”確切想問的是，木子易怎麽樣。 “不好。”炯炯蹲倪君傲的行李箱邊，並且已經不老實地把他的行李箱打開了。“木媽媽和木爸爸很不好。” “炯炯。”東方有上前，把不乖的少年拉過來。“你在翻找什麽？”頭痛，加無奈。 “找禮物啊。”出國回來了，當然要帶禮物了。這是炯炯理所當然的想法。 “我還真的沒帶禮物。”倪君傲抱歉，“這樣吧，晚上請你們吃大餐，如何？” “好。”有的吃，炯炯當然也高興。 “我聽說競連和水戀在一起了，叫上他們如何？把昔日的朋友一並叫上吧，好久沒見了，心裏還真有些想念。”倪君傲抬頭看著天花板，迷茫的眼神沒有焦點，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沒問題。”雖然他沒有提起木子易的名字，可是東方神和東方有知道，昔日的朋友，也包括了木子易。 第187章 囧囧起點 當晚，大家在常去飯店訂了包廂，甚至叫上了哈比組合的其他三人。原本熱鬧的氣氛在木子易姍姍來遲的情況下出現了變化，倪君傲的笑容慢慢出現了細縫。 “抱歉，被臨時的工作耽擱了，沒打擾你們的雅興吧。”門口，低沉沙啞的聲音倪君傲一輩子也無法忘記。他拿著酒杯的手一緊，故裝無所謂的態度開口，“遲到的人先罰三杯。”誰也料不到他會這麽說，就連木子易也深感意外。其實木子易到了好一會兒，隻是他不知道進來該怎麽跟倪君傲相處，所以一直在外麵徘徊。 “那是應該的。”木子易一口氣幹掉了三杯。 炯炯等人興奮了嚷嚷著要木子易再喝。也許，當曾經真的成為過去時，大家是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天的。 酒喝到晚上10點多，散席的時候很多人醉了，而炯炯是醉得最厲害的一個，不過被東方神東方有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否則他可不安分了。 “能送我一程嗎？”來到木子易的麵前，倪君傲因為喝了酒的臉有些紅。 “當然。”天曉得說出當然兩個字他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定力。麵前的人是他愛過，且還深愛著，又不能愛的。他知道自己曾經傷得對方很深，他從不奢望對方可以原諒自己，隻是現在他不明白，也不敢去想，為什麽倪君傲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這次回來，是因為你堂弟阿元的事情。”倪君傲曾經是個熱情的人，現在變了，比以前內斂成熟了。 “阿元？”木子易大感意外。 “嗯。”於是，倪君傲把關於刺激植物人神經藥丸的事情說了一遍，“我隻是提供一下方法，主要看你們家人如何決定。不過這些藥丸不會有風險性，即便阿元沒有醒來，最壞的打算他依舊還是植物人。有一點我需要明確，事無百分百的準確率，萬一注射之後出了什麽問題，我不能保證，雖然幾率不到1%。” “我明白，你是一片好心，這件事我需要同叔叔他們商量一下。”送倪君傲到他下榻的酒店。“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倪君傲笑著搖了搖頭。 “我送你上去。”突然提出的不合理要求，令倪君傲一愣。木子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有些尷尬，不料倪君傲竟然同意了。“好啊。” 什麽？自己聽錯了嗎？ 對著倪君傲的笑容，長久以來的心結突然解開了。跟他們剛認識時一樣，這個人的笑容裏，有一種名叫溫柔的東西。 進了電梯，走過長長的走廊，路終究是盡頭的。房門出現在眼前，它阻斷了路的延續。“那，我先走了。”不舍的情緒揪著木子易的心，他很愛倪君傲，他的感情有多深，9月份那件事的懊悔就有多深，可是，他沒有辦法。 很多事情，不是可以懊悔的。如果問木子易，重來一遍的話，還會這樣嗎？會的，因為路是這樣在走的。但是，他至少不會選擇去傷害他，會先把事情先處理好。看到倪君傲憎恨的眼神那一刻，他跌進了地獄裏，好不容易可以回到過去，一切，讓自己破壞了。 “其實。”倪君傲歎了一口氣，“其實我這次回來，是想為自己的未來努力一下。”倪君傲的話拉住了木子易的腳步，“最近的一個月在醫院實習，看著新生命的誕生和舊生命的逝去，我突然發現，如果再這樣下去，一輩子就過了。”倪君傲一邊說一邊往前走，“我知道你不敢向我要原諒兩個字，所以我主動告訴你，我願意原諒你，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如果你還愛……”從背後抱住木子易。是自己夢中那個男人的氣味，“如果你還愛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感情的事情，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 一開始把木子易拉進同性戀深淵的是自己，最初傷害木子易的也是自己，以為感情隻要堅持，就沒有問題，卻不知自己的父母傷得他有多深。後來他回來了，利用了自己，嚴格說起來，他並沒有利用自己，因為他對自己的感情不假。 一切都過去了，可是他們的生命還在繼續。倪君傲試著和別人交往過，可是不行。既然非他不可，那麽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一次。 木子易用更大的力量回抱他，那種幾乎要融進身體裏的力量令倪君傲覺得有些疼，但是他知道，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們之間，一定可以的。 炯炯請假了，因為長虱子的問題，炯炯請了好幾天的假。 每天待在家裏的日子真舒服，看看漫畫，彈彈鋼琴，聽聽歌。 “小神，怎麽樣，幹淨了沒？”炯炯坐在凳子上，東方神拿著很密很細的梳子在梳炯炯的頭發，嚴格地說，是想把炯炯頭上的虱子給梳下來。 “沒了，確定幹淨了。”東方神把炯炯拉到水槽邊，又把他的頭從頭到尾地洗了一遍，“咱家的炯炯真俊。”洗好再吹幹，每一件事東方神都做得不亦樂乎。“下午要去錄音？” “嗯，寇閔叔叔說製作已經把曲子製作好了，歌詞也填好了，讓我們去看看。”炯炯看著鏡。鏡子裏有兩個人，但是炯炯看的不是自己。“小神。”他站起來，背靠著鏡子，雙眼看著東方神，“小神。”突然，他抱住了東方神，鼻子嗅著東方神的頸脖。 “怎麽了？”這孩子最近似乎有些奇怪。最奇怪的是他這幾天的短信特別多。 “沒有，我想抱抱你。”小神溫暖的胸膛，他很留戀。 音樂製作室“老天。”製作人連吼叫的力氣也沒了。“寇閔，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嗎？” 寇閔無力地聳肩：“我提醒過的。” “你隻是提醒說，這個孩子不懂用感情唱歌，可是你沒有告訴我，他不隻是不懂感情，還五音不全，可惜了這麽好的音色。”頭痛，無力，從來沒有這麽失敗過。 “對不起，是我不好。”炯炯自責，合唱部分跟著大家一起唱，他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獨唱部分他總是走調。“我明明已經很深情了。” “小老弟，不是閉上眼睛唱歌就代表深情的。”製作人揉了揉太陽穴。 “可是我看過其他人的mv，他們唱到深情的時候都閉著眼睛，我以為這樣容易發揮感情。”炯炯解釋。 噗嗤……其他人聽了忍不住笑出聲。炯炯就是有這樣的本領，即便他做錯了，也讓人憤怒不得，反而覺得他天真可愛。 “你聽我說。”製作人耐著心思，“他們不是因為閉著眼睛才能唱出深情的歌，而是因為唱到情深的時候，才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明白嗎？” 炯炯搖頭，很直接地表示不明白。 “這張專輯的主打歌是你們之前比賽時的壓曲make love，我想問你，為什麽唱那首歌的時候你會抓住音律，這麽動情。或者說，你們四個人中，文天是唱得最棒的，可是在那首歌裏麵，他卻是唱得相對而言最沒感覺的一個。” “嗯。”炯炯想了一下，臉有些紅了，他不好意思地拉著自己開口，“因為唱那首歌的時候我想到了我和小神小有make love的場景啊，很有感覺嘛。” 噗……寇閔剛喝下的茶直接噴了出來，很不巧，噴在製作人的臉上。 “sorry。”寇閔道歉，隻是他的臉不停地在抽搐。這孩子，果然是個寶。講話不經大腦也就算了，好歹也看看場合啊。 製作人白了寇閔一眼：“也就是說，你需要經曆過，才能記住那種感覺。”他得出結論，也是當初東方神和東方有得出的結論。“現在我有一個提議。”看著寇閔，“讓他先去談一場愛戀，再來研究這個歌怎麽唱。” “可是小炯已經結婚了啊，再去談戀愛有些不妥吧？”樂棉問道。 藝人的私事經紀人是知道的，所以樂棉說得也不顧忌。 “那就讓他的戀人重溫一下談戀愛的感覺。”製作人指著幾首曲子，“這一首拍mv的地方是在瀑布下，可以讓他們先去感覺一下。這一首是在海邊，還有這一首……”最後，製作人垂著肩膀走出錄音室。這是他碰到的最糟糕的一回錄音了。 於是，在寇閔的情況說明下，東方有把工作全丟給了東方神，他帶著炯炯去親身經曆了。這是兄弟倆最後的商議方式，公司不能沒有人坐鎮，所以他們輪流經曆。 雖然是因為寇閔的渴求，可其實他們很樂意的。因為，不隻是能夠和炯炯過二人世界，還能創造屬於他們的回憶，這是變相的蜜月。 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他們這次去經曆的是l城的一個天然景區。那個景區不但靠海，而且還有10多米高的山岩瀑布，既可以泡溫泉，又有能住海景房，很浪漫。 第188章 囧囧哭泣 “哇，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旅遊過耶。”炯炯看著景區熱鬧的人群高興得想要大叫了。“以前學校裏春遊和秋遊，老師從來都不讓我去。”一則他年紀小，二則他某些缺陷，萬一發生什麽事情這責任老師不敢承擔，三則炯爸爸也不放心。 東方有聽了心沒理由的生疼。“以後每年的節假日，我們都去旅遊，好不好？”隻要能讓這個孩子開心，哪怕是一點點的笑容，東方有都願意傾盡所有。 “好。”炯炯答應得好甜好甜。 作為最高層海景房的預定者，東方有他們到來的時候，酒店的經理親自出來迎接。“歡迎東方先生。” “謝謝。”東方有由衷感謝。 經理領著他們來到套房，隨後恭敬地退下。 “小有，在這裏可以把海看得好遠好遠。”炯炯來到房間外的陽台，春風吹拂著他清秀的臉，少年的天真在這一刻，那麽美。 “下次我們去坐遊輪。”東方有來到他身後，從背後將他抱進懷裏，下巴抵著炯炯的肩膀，炯炯身上的味道，清晰的像大自然。 “就是海邊別墅那種遊輪嗎？”忘不掉第一次和東方神東方有一起燒烤的感覺，就是那一次，炯炯想要在他們的中間，睡一輩子。心底的那根弦突然被觸動了，炯炯轉過身，捧著東方有的頭，主動地吻住了他。軟軟的唇，很溫暖，就像東方有的心一樣，載滿了對他的感情。炯炯把舌頭伸進東方有的口腔裏，他學著東方有吻他的動作，一顆一顆地舔著他的牙齒。 不夠，光是吻，不夠表達這一刻炯炯的心動。他的吻沿著東方有的側臉，吸吮著他的頸脖。他脫掉東方有的外套，解開他襯衣的紐扣。“小有，小有……”他喚著他的名字，把耳朵貼在東方有的胸口，好喜歡，好喜歡聽小有的心跳。 風吹著胸膛有些冷，東方有的襯衣在風中飛曳。他抱著炯炯，讓他聆聽自己的心跳，隻願為他跳動的心，撲通撲通的，就像音樂的節奏一樣，那麽美好。 太陽西下了，把海麵映得通紅，仿佛是兩個人的身影被拉長了。 “好漂亮的太陽。”炯炯靠在東方有的懷裏，“小有，你說太陽裏可以住人嗎？” “可以。”東方有回答。 “可以？”炯炯好奇了，“怎麽住？快點告訴我快點。” “走。”東方有拉起炯炯的手，“我現在就帶你去。” 兩人跑出酒店，向著海邊跑去，這會兒在海邊散步的人很多，一對對的，有情侶、有夫妻、也有帶著小孩的。不管曾經和未來如何，這一刻，他們都是快樂的。 東方有牽著炯炯向著太陽落山的地方跑：“感覺到什麽了嗎？” “陽光，好溫暖好溫暖的陽光。”炯炯回答。 兩個男人牽手奔跑的身影太過震撼，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可是夕陽的餘暉照耀著他們的身影，太過唯美，唯美得大家忍不住想把這一幕留在心中。他們跑到人煙稀少的一塊，東方有躺在沙灘上，“來。”他朝著炯炯招手。 “好。”炯炯跟著躺在他的身邊。上麵是朱紅的天空，耳邊是海浪的聲音，不遠處是人群的嬉笑聲，身上蓋著的是……暖暖的陽光。“我明白了。”炯炯眼睛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現在，我感覺就像住在太陽裏麵一樣，暖暖的。” 東方有笑了，不語。他這個孩子多麽聰明，他隻是幾個動作，他就明白了他的目的。側過頭，看著炯炯，炯炯也剛好側過頭，想看東方有英俊的側臉。兩個人的視線裏，糾纏著靈魂的沉澱。漸漸的，兩張臉越靠越近。吻，是表達喜歡最好的方式。 愛情，從來不需要轟轟烈烈，它隻要像陽光一樣溫暖就可以了。 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幾個人在圍觀，不是歧視的目光，而是帶著欣賞和微笑。美麗的東西，誰都不願意破壞，美麗的一麵，誰都想保存下來。有畫者把那一幕生動地描繪了下來，它會成為永恒的唯美。 “小有。”炯炯喃喃的低吟就像貓兒的喵喵聲。東方有聽了，眼底染上濃濃的笑意。“嗯？”炯炯爬了起來，“小有你別動，我把你埋起來，然後隻剩下一個頭，好不好？” “好。” “那我開始了。”炯炯神采奕奕的時候，那雙眼睛恰似流轉著螢光，像太陽的顏色。“我以前看同學們玩過，但是我從來沒玩過耶。”以前，很多個以前，炯炯都是一個人，即使在陽光下，徒留在地上的也是他孤單的身影。後來上了高中，高中生的思想又相對成熟了些，不會罵炯炯是白癡，不會攻擊他了。再認識了肖南，炯炯漸漸覺得快樂。所以當肖南告訴他大學生活有多麽豐富多彩的時候，炯炯好心動。 可是被炯爸爸阻斷了。 好在肖南不死心，也好在炯爸爸夠疼兒子，他明白，自己是不能照顧他一輩子的。 上天不能太厚待一個人，也不能對一個人太無情，否則會引起不公平的。不過對炯炯，上天算得上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