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安亦池把球服塞到他手上,大方的開口,“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說完,就拿了一套幹淨衣服進去衝澡,反正他要著也沒有用,那球服太大了,他穿起來不合適。趙宏愣了愣,也不嫌棄安亦池這個動作,把球服塞到自己的包裏。其他球員紛紛表示,隊裏有兩個二貨,他們壓力很大。不過他們贏了澳大利亞隊,是這次的冠軍?!這個巨大的喜悅沒有讓男足們喜形於色,而是詭異的冷靜,就像是一個貧窮太久的人,突然中了兩千萬的大獎,心髒的跳動傾向於麻木,過度喜悅讓他們一個個看起來無比的淡定。因為中國隊贏了澳大利亞隊,得了有史以來第一個亞洲杯冠軍,中國的球迷歡樂得猶如當男足進入世界杯,高興得無法用言語形容。國內電視媒體開始邀請一些專家來做節目,並對澳大利亞隊以及韓國隊進行了全方位無死角的對比,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澳大利亞得勝的幾率比較大,如果韓國隊的後防出現一絲失誤,澳大利亞隊得勝就是必勝無疑。這種淡定看熱鬧的心情,中國球迷表現無比滿足。而網上出現了不少希望澳大利亞贏球的許願貼,而且跟帖的人在二十四小時之類,竟有幾千近萬的人,而圍脖上,也有不少人轉發希望澳大利亞贏球的帖子。亞洲杯冠軍對中國球迷來說,實在是太讓人喜出望外,他們甚至高興得忘記了男足曾經的那些缺點,網絡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亞洲杯上的感人瞬間,沒有人認為這些視頻矯情,留言者甚多。而對於中國同胞們來說,這個世界杯對他們實在是太需要了。作為男人,各項體育競賽都比不上女人們,這是多麽讓人抬不起頭的一件事。人家女足都拿過八次世界亞洲軍了,他們男足都還沒有拿,中國的男人,傷不起啊。女足在國際排名足以進十名,男足連前一百名都不到,這是何等可恥的一件事實。這一次他們終於能揚眉吐氣一次,實在是太值得慶祝了。因此醉酒事件不斷增加,警察表示工作繁忙鴨梨很大。澳大利亞與韓國隊比賽的當天,國足的球員還是去觀摩了,因為教練表示,這一次中國隊拿了冠軍,但是還有很多不足,韓國隊與澳大利亞隊仍舊有許多經驗需要他們的學習,多注意他們的腳法已經臨場應變能力,於是教練大手一揮,所有的球員都被他拎去了看台。作為主力球員,安亦池當然也來了,不過他沒有與教練湊在一塊,而是蹭到了安謹默身邊。看台上除了韓國與澳大利亞球迷外,還有不少中國球迷,當然不必說,這些人都是來替澳大利亞隊加油的。中國球迷驕傲的表示,他們永遠都是是非分明的好球迷。而安謹默並不是球迷,不過是因為安亦池進了球壇,才真正的關心起足球比賽來,前提是比賽中有安亦池的出場。至於今天來看其他國家的比賽,純屬是來陪小侄子的。而安亦池本來對足球還帶著一些懵懂,不過隻要教練要他們來看,他肯定就乖乖來了。同時還不忘帶上幾瓶水和幾根棒棒糖,與安謹默挑了一個沒有觀眾的角落坐好。若不是賽場上的氣氛不允許,安亦池還想帶上兩包牛肉幹,但是最終還是在石牧艱難的視線中,放下了手中的零食。安謹默以為安亦池會對這場比賽有什麽看法或者想法,可是他發現,從比賽開始,安亦池的表情就說不出的淡定,“這次贏球有什麽想法?”“輸或者贏又怎麽樣?”安亦池昨天晚上才知道,原來昨天那幾個球員說的不是什麽餡兒,而是什麽恭喜。他對外國話沒有什麽興趣,所以也就歇了要給那些球員送餃子的想法,“這世界上又輸便有贏,這次我們贏了,不代表以後就會一直贏下去。太過在意這些,有時候會本末倒置,不過…”他拆開一根棒棒糖包裝紙,塞到嘴裏含含糊糊道:“澳大梨呀比那個小頭有度量。”安謹默不知道安亦池究竟是看得透徹,還是太過於單純,這樣一個人總是看透人的表象,看到最內裏的本質,雖然有些呆得可愛了些,不過說的話總是犀利得有他安家的風格。不愧是他安謹默的侄兒。安謹默如此想,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這次拿了冠軍,回家後想吃什麽,我提前叫廚子給你做好。”“嗯!”安亦池點點頭,立刻有了精神,順便還往安謹默這邊挪了挪,讓兩人原本隔了兩個拳頭的距離變成一個拳頭,“小叔叔。”“嗯?”摸人的腦袋有時候也會養成習慣的,但是安總裁覺得,這種習慣並沒有不良性子,所以決定不去改正了,偏頭見安亦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趁著紅撲撲的臉蛋,說不出的可愛。伸手摸了摸還帶了一點汗意的鼻尖與臉龐,有些滑但是很軟,這時候他沒有去想帶著汗意的皮膚有多髒有多少細菌,他甚至有種想咬一咬那鼻尖的衝動,但是他隻是摸了摸,便一臉平靜的問,“想說什麽?”安亦池因為對方這個動作弄得愣住,想起這可能是長輩與晚輩之間的親昵,於是用腦袋在安謹默的肩膀處拱了拱,在白色襯衫上留下一點點的汗漬,“前幾天我給你打電話時,被別人聽到了。”“然後?”安謹默任由安亦池在自己肩膀上拱來拱去,麵色半分未變。“然後說,我是長不大的孩子,以後等你有了妻子,我這樣容易被她討厭,”他其實沒有想到安謹默會結婚,在他認知裏,安謹默是和師傅一樣的,身邊不會有別的女人,隻會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安亦池知道,他犯了貪戒。人的欲望是無窮的,沒有得到的時候還好,得到了便想要求得更多。他以為自己以後就不是一個人了,但是別人告訴他,小叔叔不可能陪他一輩子,他心裏就開始不舒服了。聽到這句話,安謹默卻沉默了,這個孩子不知道怎麽與人相處,所以也就不知道何為隱瞞。若是別人,從一開始就不會對他產生信任,因為豪門的親情是不純粹的,更何況自己不過是叔叔而不是父親。但是這個孩子就跟傻了般,把自己當成了最信任的親人,就連這樣的話,也能當著自己說出來。這樣的孩子,若安家真有了女主人,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麽樣?或許被那個莫名其妙的叔母賣了還會傻傻的數錢?隻要想到這種情況,他就會想起十八年前的那個雨夜,冰涼涼的小手,軟乎乎的身子,卻因為自己護不了他,被扔在深山中沒有同伴活了十八年,最後不知道交際,甚至連學也沒有上,隻跟著那個所謂的師傅習字,小小一個孩子便要學著和尚清心寡欲。當年他護不了這個孩子,是因為他做不到,現在的他已經做得到,又怎麽會讓其他人再讓這個孩子被拋棄。“不會有別人,”安謹默見安亦池呆呆的看著自己,又重複了一遍,“安家裏的主人,不會再有別人。”如果以後真的需要女人,他也可以在外麵安置一套房子,而安家的主宅,不會再增加任何人。“嗯,”安亦池埋著腦袋,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問,“也不會把我扔掉?”師傅說,自己是被他撿到的,然後幾個月前師傅把他扔掉了,後來又被小叔叔揀回去,萬一小叔叔把他扔到陌生的地方,他一定找不到路回家,就像找不到回山裏的路一樣。“也不會扔掉,”安謹默臉色不好看了,身邊的小孩從生下來就被他母親扔掉,又被他安家扔掉,被他外公外婆扔掉,最後連養了他十幾年的師傅也把他趕了出來。雖說安謹默知道那位師傅可能是為了安亦池好,但是他心裏還是對那位師傅有了點不滿,難道就不知道登個尋人啟事,讓他先把孩子找到再走?他安謹默的侄兒又不是路邊破石頭,想撿就撿,想扔就扔。坐在離兩人幾個座位遠的石牧默默的看著叔侄二人享受天倫之樂,又看了看比較熱鬧的看台方向,那裏正熱血沸騰。明明在同一個賽場上,他卻覺得被劃成了兩個世界,而他夾在在寂寞的兩世界中央。直到比賽結束,看台上傳來潮水般的掌聲,安家叔侄才知道球賽已經結束了,抬頭往比分板一看,澳大利亞隊贏了。澳大利亞隊贏了,那麽輸給伊拉克隊一次的韓國隊,連前三的名次都沒有拿到?安亦池突然覺得,他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叔叔,回家我要吃冰淇淋蛋糕,隊裏都不讓吃!”這便是某人心情好後,最大的感想。第52章 獎牌安亦池很失落,因為他以為獎杯是一人一個,結果隻有一個。他有些不舍的看了眼那個漂亮的獎杯,捧著懷裏的花束,然後呆呆的看著隊友們一個個大老爺們淚流滿麵。他覺得自己哭不出來,隻好垂著腦袋看腳尖,偶爾瞅瞅一邊哭一邊傻笑的隊友。國歌響起的時候,安亦池已經會唱了,他聽著身邊隊友沙啞著嗓子,用響亮的聲音把國歌唱得曲不成調。現在他已經明白這種感動,所以隻是跟著隊友一起認真的唱著,國旗緩緩升起的時候,四周不停的閃起白光,他揉了揉被這些白光閃得有些發疼的眼睛,抬起頭時,看台上已經尖叫聲四起。頒獎儀式一結束,安亦池還沒來得及走出去,麵前就多了一堆的記者,帶著各式台標的話筒放在他的麵前,讓他一時間有些傻眼。攝像機,攝影機,烏壓壓一片,他扭頭往旁邊看去看去,不遠處趙宏一臉同情的看著他。最後還是由石亮把他從記者手中搶了出來,並且表明會有一場新聞發布會才讓這些記者偃旗息鼓。回到酒店後,安亦池跑去看獎杯,然後發現獎杯上似乎刻了不少的字,“這上麵有字。”“當然有字,”同樣是來膜拜獎杯的趙宏對安亦池常識缺乏表示淡定,“每屆亞洲杯冠軍的名字都會印在上麵。”安亦池了然點頭,“那挺麻煩的,每次都刻這麽多字。”趙宏拍拍安亦池,“你想多了,這獎杯下次咱們還要還給亞足協,咱們的能永久收藏的在那邊。”說完,指了指一邊櫃子上的複製品,然後給安亦池補了一課。聽完以後,安亦池得出一個結論,“真小氣,還要收回去。”說完,他摸了摸金牌,幸好這個不用收回去。第一次贏來的戰利品,他是要送給小叔叔的,雖然他想把獎杯與金牌一起送給叔叔,看來條件是不允許了。屋裏擠著一堆的球員,各個心情都非常不錯,畢竟這是首個亞洲杯冠軍對於男足來說,意義非凡。而教練也心滿意足,同時慶幸當初他頂住壓力,讓安亦池踢了主力。教練早看過安亦池的比賽,對他的爆發力還有身體靈敏度都非常的滿意,啟用這麽年輕的一個球員是有風險的,幸好這次他賭對了,安亦池這次在亞洲杯上的表現,足以證明一切,那些所謂的潛規則緋聞,在實力麵前,都是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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