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軻站在球場上,看著那個7號被隊友們壓在最底下,看著對手們臉上高興的神情,他有種感覺,也許這場比賽,他們真的會輸,但是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放棄。比賽繼續進行,這個時候的高樂隊已經不想主動進攻,而是全力保住一分的優勢,想盡一切辦法不讓對方進球,他們甚至恨不得把自己的球隊擺成烏龜殼,然後把球門藏在烏龜的肚子裏,誰都不能把球踢去。安亦池仍舊跑著全場,他總是突然出現在一個又一個腳下帶球的對手麵前,然後一點也不客氣的截走對方的球。“我相信,安亦池不管是在短跑、跳高。又或者是長跑項目中,表現都會不俗,”高至男眼睛已經貼在了屏幕上,他再度不忘誇獎安亦池的天才、體力,還有與隊員們的配合。至於一邊的主持人丁滿,他拿著稿件,一臉麻木的看著麵帶紅暈的足球評論員猶如吃了興奮藥一般,把整場比賽解說到尾。作為主持人,他隱隱有種自己即將被搶飯碗的危機感,他漫不經心的瞟向屏幕,然後哐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射門了!安亦池又進了一球!7號安亦池!”旁邊的導播看著坐在主持台上的兩個近乎癲狂的人,嘴角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抽了起來。第30章 勝利與熟悉的身影“總裁,現在離開會還有五分鍾。”石牧作為助理,盡責的提醒。安謹默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屏幕上是一群穿著白色球服的人高興的擁抱在一起,屏幕左上方顯示,比分為4比2。關了電腦,安謹默心情還算不錯的點頭,“現在準備開會,叫…姚佳來做會議記錄。”石牧點了點頭,替安謹默收拾好辦公桌,手觸到筆記本電腦微熱的排氣口,猶豫了一下開口,“總裁,今天池少比賽結束,今天要不要…”“今天讓他好好玩一天,”安謹默推了推眼鏡,把放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穿上,“他們球隊拿了名次,會慶祝。”石牧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們總裁也是個體貼的人,這是個驚天的發現。不過瞧著對方麵無表情的臉,他又開始懷疑,總裁是體貼池少,還是沒有時間去管。石亮的臉皮很厚,所以他在球賽結束後,厚著臉蹭吃蹭喝蹭玩,到了晚上也沒有走的意思,不過球員們都知道他是安亦池的經紀人,對他很客氣,隻是客氣有餘親切不足。他坐在旁邊椅子上,手裏拿著一瓶啤酒,看著安亦池與這些隊友們之間友好的相處,想起安亦池日後一段時間可能要待的俱樂部,歎了口氣。不是每個球隊的球員都足夠友好,而嫉妒這種情緒,在越是優秀的環境裏,就越容易滋生。與安亦池相處的短時間裏,他便察覺到此人絕對是不了解時事的,也可能是在山裏的時間呆得太久,沒有與外界接觸太多,所以不知道人心的複雜。笑笑鬧鬧了好幾個小時,不少的球員都已經喝醉了,胡海搭著安亦池的肩,愁著臉煽情的說:“等你走了,我們哥們幾個都會想你的。”這一句話讓原本笑鬧的人都停了下來,他們都知道,以安亦池的天分是不可能留在高樂隊這樣的小球隊,就算他不是安謹默的侄子,也會有大把大把的人想要他,不說國內,現在就連一些國外的足球俱樂部也有簽走安亦池的意思。但是他們舍不得這個少年離開球隊,也隱隱擔心他出去後被人欺負。不過好在安謹默那裏對此事不鬆口,而且對於現在的安亦池來說,去國外並沒有多少好處。因為他雖然有踢球的天分,但是經驗還是不足,加之又是中國足球運動員,去了國外,尤其是一些足球強國,隻會受到排擠與冷板凳。這種待遇與中國跳水運動員,乒乓球隊員,體操隊員呈反比。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在國內的強隊呆著,多鍛煉一些比賽經驗,打出真正的名氣後,走哪也不會受到冷板凳的待遇。心裏雖然明白安亦池早晚要走,可是等對方真的要離開時,他們心裏還是難受。雖然這小子呆了一點,單純了一點,說話直接了一點,打擊人了一點,但是除開這些,他人還是不錯的。更何況因為安亦池,他們重新認識到了足球,也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也許最開始是有些嫉妒的,到了現在也隻剩下他們自己才明白的感激。“我的家在這裏,”安亦池看著這些隊友,他已經能把這些人的臉全部分辨出來。掏出家庭地址塞到胡海手中,,“這裏是我的家庭住址,還有我的電話號碼。”然後他掏出小本,把隊友們的家庭住址一一記下來,很認真的說,“以後我有時間,一定會去你們家做客,而且這個地方,我記得路了。”林強眼眶有些熱,他看著少年認真的樣子,伸手揉了揉安亦池的發頂,少年的頭發已經長出不少,摸起來柔柔軟軟的,掌心有些癢,“你到我們家來的時候,可不能空著手來。”“我不空著手來,你也不能讓我空著手回去,”安亦池端起旁邊淡紅色飲料喝了幾口,才發現這不是果汁而是紅酒,他皺了皺眉,“就說飲料的味道怎麽變了。”對酒安亦池是沒有好感的,因為這種東西在他的認知裏,除了消磨人的意誌與神經外,並沒有什麽用處。“還差幾天才成年呢,喝什麽酒,”石亮見到安亦池喝了酒,忙把酒杯移開,萬一被安總知道他的侄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喝了酒,他相信這位總裁一定會讓自己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嗯,確實沒有什麽好喝的,”安亦池配合的把杯子推到一邊,站起身在窗邊坐下,似乎是想散去剛才喝下的酒意。石亮陪著他坐下,看了眼另外一邊又開始喝酒打鬧的球員,手趴在窗欞上道,“你的這些隊友都很不錯。”“以誠待人,便能得對方的誠,”安亦池透過窗戶,看到不遠處的街道,夜色已降,昏黃的街燈讓街道多了一絲朦朧的美感。“你這說法倒是有意思,要是對方騙了你怎麽辦?”石亮饒有興趣的問。“他想騙,是他的事情,我…”安亦池突然頓住,眼神死死的盯著樓下,然後快速的拉開房門,跑了出去。“發生了什麽事?”可憐四肢不勤的石亮,他看了眼已經醉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其他球員,隻好邁著細腿追了出去。夜裏有些涼,安亦池站在街道口,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的視線往四周掃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仍舊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又或者,是他看錯了?也許,心中的執念有時候便是在一念間化作障意,最後成了死結或得一孽字。“池少,你怎麽了?”石亮跑到安亦池身邊時,已經差點連氣也喘不過來,他抬頭朝少年方向看去,方向對方的雙眼似乎帶了一層霧氣。他懷疑是自己跑得太累,導致頭暈眼花,於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果然是他自己看錯了。對方剛才雖然看了自己一眼,但是眼中卻沒有什麽霧氣。隻是這個眼神似乎也有些說不出的情緒,這與他之前見到的安亦池不一樣,他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四周,究竟是什麽人讓安亦池露出這種情緒?“沒什麽,認錯了人,”安亦池搖了搖頭,忍不住又看了眼四周,才挪著步子往回走。走在安亦池身後的石亮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背影,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街對麵,他並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人,隻是在紅路燈的旁,看到了一個穿著青袍的僧人,給人一種莫名的出塵感,但因隔得太遠,他看不清此人的麵貌與年齡,隻隱隱覺得,那人正看著自己這個方向。原來現在社會還有這麽像和尚的和尚,還真不容易。走進樓梯間後,安亦池的情緒已經漸漸平複下來,可惜情緒下來了,頭卻有些暈了。他扶著頭,皺著眉想,果然酒是害人之物。“池少,你怎麽了?”走在他身後的石亮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但不像是發燒,倒是有些像喝醉了。想到安亦池剛才喝的那幾口紅酒,石亮忍不住打個寒噤,他仿佛看到安大總裁漠然的猶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想到這個眼神,他頓時有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感。“我沒事,”安亦池搖了搖頭,感覺地有些晃,他皺著眉頭看著石亮,“地有些晃?”“地沒有晃,是你在晃,”石亮伸手扶住走路有些不穩的某人,他沒有想到不過是幾口紅酒,安亦池竟然就醉了。認命的歎了口氣,他扶著人下樓,把人扶進自己的車裏,“你先坐好,我上去跟你的教練說一聲,然後我開車送你回去。”“嗯,”安亦池乖乖的點頭,歪靠在後座上,原本白皙的臉頰,此時已經變得紅撲撲的,就像是一個水晶紅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