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子坤的電話響了,警局那邊速度挺快,他們排查到了半個多月前玉瑜秋在碧西開房的記錄。玉瑜秋為何會出現在碧西?這是巧合嗎,還是專門為了她求而不得的某人而來?農子劍第一次覺得世界這麽大,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月歌在哪裏,在涯林,在碧西,亦或是已經出了省,他該從何找起……李熠的意見是召集村民去羅苗最後一次見到陸月歌的地方再找一次,農子劍阻止了他,“不行……不能叫這麽多人去找,小苗說有一個人是來過寨子裏幾次的人,他們會不會已經踩點過了,現在寨子裏會不會還有他們的人,要是他們知道我們在找人,會不會……會不會……”張威霄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邊的人說最近並沒有什麽植物科考團隊進入碧西涯林這一代做考察,但是民間的愛好者自發組織的團隊是否有進入山裏他們就不清楚了。藍靖拍拍農子劍的肩膀,“子劍……你冷靜一點……”“我怎麽冷靜得了!”農子劍大吼了一聲,他握緊拳頭粗喘了幾下,“對不起、對不起……抱歉,我太著急了,不該這麽大聲……”他的反應,他和陸月歌平時的親密,在場的人其實都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愛人不知所蹤,甚至有可能深陷危險,他猶如狂怒悲切的野獸一樣嘶吼,任何人都於心不忍。“熠哥,霄哥,麻煩你們再催催警方那邊,看還能不能查到什麽有用的信息。”農子劍先後打電話給羅苗和陸良燕,問他們有關於這段時間經常露臉的所謂的“科研人員”都住在誰家。農子坤和他一起出門了,他們先去了羅苗說的那家,卻被告知三天前人已經離開了。農子劍不死心,他沒辦法了,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繼續趕往羅多釜采桑葉時在老村遇到的那些人的寄宿處,歪嘴七家。歪嘴七家建在地勢比較高的地方,站在他家的曬穀場往下看,隔著一個大菜園,相距兩百多米的距離,能清清楚楚看到陸月歌太婆家的正門和曬穀場,以農子坤的角度看,這其實是非常適合的監視角度。歪嘴七不在家,家裏隻有他的瘋老婆和兩個七八歲的小女兒。“叔叔他們早就離開啦……”兩個俏生生的小女孩四處張望了一下,在農子劍失望的下一刻,她們突然伸手一指菜園邊的小路,“啊,那個叔叔也跟他們在我們家住過呢,還給我們分了好多好吃的糖……”一個背著包的矮瘦男人正往陸月歌太婆家的坡上走,他脖子上掛著一個輕巧的微單,手裏拿著手機一路走一路拍,看著也就是普通的遊客。“噓……”農子坤豎起了食指,他怕打草驚蛇,蹲下來和兩個小姑娘說話,農子劍則整理了一下表情從小路快步走向那個矮瘦男人。對方似乎有些警惕地看著悠閑跟上來的農子劍,農子劍裝作沒事人一樣對他笑笑,“嘿哥們需要導遊嗎?”矮瘦男一臉莫名地抬腳想走,農子劍下一秒卻突然搶過他的手機,“嘿,哥們,手機借我打一下電話唄,忘記帶手機了。”“你tm——”對方一臉莫名其妙地想搶回自己的手機。“抱歉,我們就借來打個電話。”後麵跟上來的農子坤攬住了矮瘦男的肩膀,“馬上就還給你。”這條路平時沒什麽人走,旁邊還有一間倒了一麵牆壁的破泥房,住在這邊的村民不多,所以他們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矮瘦男大力掙紮,卻怎麽也擺脫不了農子坤的鐵臂,“你們想做什麽!有你們這樣的嗎!我要報警了,告你們搶劫!”農子劍現在看誰都有些形跡可疑,蒙仁峰之前偶然提過,感覺這個暑假來的遊客好像比以前多了一點,而且有幾個人好像還呆了挺久,經常往山裏鑽,請的導遊也不是他們寨子的人。他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很沒道理,但是他不願放過一絲可能性,要是真誤會了普通人,他日後一定會竭力補償,但是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手機剛好沒鎖屏,農子劍馬上打開他的短信界麵和聊天軟件界麵,挺幹淨的,農子劍粗略翻了一下,一些簡單的日常對話與近期拍攝的照片也看不出什麽毛病,農子劍不死心,他下載了一個恢複數據的app,數據恢複之後,竟然有了異常發現。【他哥和朋友已出遠門,太國清邁,三號回來。】【那兩隻狗很凶,找機會先把狗解決了,別留下痕跡】【注意他家附近可能有蛇和猴子】【二十四號下午馬上撤離】……除了信息,還恢複到了不少照片,其中陸月歌的照片是最多的,在黑山,在寨子裏,在地裏……都表明了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的遊客,目標直指陸月歌。農子坤給矮瘦男發了煙,他的氣場太強大了,矮瘦男不敢大聲嚷嚷,但是一直想搶回自己的手機。農子劍的手其實在發抖,他用幾秒鍾的時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佯裝把手機還給對方,“不好意思啊……”在他鬆了一口氣罵罵咧咧的時候,農子劍手裏的刀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心口。看到泛著冷光的白刃,矮瘦男的聲音立馬小了下去,尤其旁邊還有一個比他高比他有氣勢的農子坤堵住路,他根本沒想到農子劍能把那些刪去的東西恢複,還在狡辯著,“你們……幹什麽,我隻是普通遊客,要錢我給你——”農子坤接到農子劍的暗號,一把把矮瘦男的手臂扭到了後背。農子劍一手拿著刀子一手舉著手機給他看,“為什麽拍了我們這麽多的照片,為什麽短信裏說要把我們的狗殺了,敢撒謊的話,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真的隻是普通遊客來旅遊的……”矮瘦男麵如死灰辯解到,“這個……這個手機,是我撿到的——”農子坤把人拖到無人看見的角落,農子劍就一拳砸到對方麵門,他猶如盛怒的雄獅,“說,你們把人帶到哪裏了!”他已經沒有耐心,他怕再晚一點就會是不可挽回的局麵。矮瘦男被他那一拳打得跌在地上捂著鼻子嗚嗚慘叫,鼻血噴湧糊了一臉。農子坤手裏拿著在他腰間搜到的手-槍,他拔了保險栓,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地上的人。被槍指著,矮瘦男開口了,“去了北邊的一個山洞……”農子劍又是一拳輪到他臉上,“他有沒有受傷?”“沒……上麵的先生說不能傷到他……”“什麽先生,他是誰?除了他還有誰,你們把他抓去要做什麽?!”“不知……咳咳……咳咳咳!”矮瘦男被鼻血嗆到了。農子劍又懼又怒,他掐住矮瘦男的脖子,“你tm給我說!”滿臉血跡的男人都快翻白眼了,一直戒備四周情況的農子坤才拉開農子劍,“留他一口氣,讓他好好說。”“沒見過……那位先生……我們隻負責踩點……找東西……”“你們的人員是怎麽分配的?都在哪裏分配有人?找什麽東西?”農子坤冷靜地了解對方情況,“一字不漏地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