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這頭說完,就被自家大哥狠狠瞪了一眼,直到得了少主命了兩人,去給鄭家二小姐送個口信,從下月起這花銷銀子減半,兄弟倆才苦笑著上路。


    “等送完了口信後,你且悄悄回去打聽清楚,那兩個小白臉兒究竟是什麽來曆,至於他們院子裏的人,都不要驚動。”


    一聽這句與其並肩而行的王木奎,點頭應了一聲後,忙不迭又低聲追問道:“那要不要我順手,將那兩個小子好好收拾一頓,怎麽也得給少主出口氣。雖說當初先提和離的,可這般明目張膽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就算是咱們少主先提的和離,這位不也是一口答應了,不管日後怎麽樣,至少眼下她就該知道自己還是有夫之婦!”


    果然到了先前給置辦的宅院,那位鄭家二小姐也是微微吃驚,讓丫鬟領了他們在外書房中稍坐後,才出了內院。


    對於此番突然來訪,婍姐兒本就感到有些蹊蹺,再見兩人的麵色更是確定了幾分。不過在聽聞了減半日常用度的那一瞬,還是未露半分的驚疑之色,隻是緩緩頷首,低聲謝了他們辛苦走上這一趟。


    臨了,還叫人準備了一些易放的幹點心,讓兩人帶著趕路時墊墊饑。這般的平靜非常,反倒令他們兄弟倆倍感意外:“難不成剛才看錯了人,怎麽會如此的坦然,生生被砍了一半居然連半分的吃驚之色都沒有,實在是……。”


    “所以,讓你小心走上一趟,的確沒錯!”


    “敢情。要我悄悄潛回去打聽消息的不是大哥你,而是咱們家少主?”微微有些錯愕,卻被快他一步的王木蛟當初打斷:“是我,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所以才讓你悄悄走上一趟。”


    思量著自家大哥的話中深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那旁腳下也是不慢,隻不過此去所見所聞,確實令人啼笑皆非。


    到了匯合處,未曾張開卻先給了大哥一個尷尬的笑臉:“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客棧與少主細細詳情才好,免得……。”


    “吞吞吐吐,怎麽了。難不成那院子裏頭還有更見不得人的?”


    嚇得王木奎是一個激靈,忙不迭擺手:“哪是這般的喲!隻怕剛才咱們在酒樓裏瞧見的那兩位小爺,並不是什麽小白臉……而是,而是咱們少主的兩個,還未來不得見過麵的小舅子!”


    “小舅子?!怎麽……。”猛得一拍腦袋。忙又回望向那旁的巷口:“我們怎麽都給忘了,鄭家大房原先就有四子一女,長子與其父一同戰死沙場,次子也是就此斷了音訊,餘下的姐弟三個都國公府辦完了喪事後,便一同隨他家外嫁的姑母來了南方。”


    說道此處,不免也是一臉的尷尬不已:“常言道先入為主,今日猛然間叫我們在酒樓裏撞上了。所以才就此起了誤會。”方才搖頭念叨了一句,忙是拉過身邊的兄弟,大步流星往客棧而去:“快走。隻怕少主知道後,也不會這般悶悶不樂了。”


    這事無論是誰遇上了,都不會毫無反應,即便隻做了那掛名的夫妻也是不能。不說自家少主的出身如何,就是普通婦人這般招搖過市也斷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隻是誰都不曾料到,最後卻是這麽一個結果。不等詳細說明自己聽來的消息,張口第一句便是:“少主切莫煩惱。剛才酒樓裏瞧見的那兩個並不是外人,而是鄭家大房的兩位小爺罷了。”


    “小……你是說那人是鄭家大房的小兄弟倆?”


    “正是。那兩位如今被鄭家二小姐留在院子裏小住幾日,少主既然特意繞道來瞧上一眼,何不去見上一麵,也算是……。”


    “少主自有決定,屬下們就此告退。”不等自家二弟說完,以被身邊的王木蛟一把拽了往外走,直到步入兄弟倆的住處,才恨鐵不成鋼地說教起來:“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剛才咱們幹嗎去了?”


    “領命去了鄭二小姐處,知會要減半……厄!”


    無奈地看了自家這二弟一眼:“如今知道錯在何處了?”


    “是,大哥你說我這腦袋裏是不是少了個筋,怎麽敢提議少主去認給親戚,剛才還理直氣壯傳了消息。”就在這裏兄弟倆無奈感歎之時,另一旁單晏亦是有些後悔,自己不問青紅皂白就妄下決斷:“實在是錯的太離譜了!”


    搖頭苦笑一聲後,方才拿過案上的書信剛瞧了兩行,忙又停了下來。用力揉了揉有些發緊的額頭,不禁心中一凜。該不會對京中那位仍念念不忘,所以才更不願讓其看笑話,若說自己成親不過半年,就傳出了不好的消息,實在是讓人失望之極!


    心中有些一想,人更是警醒了一大半。不能夠?就算在之前每每有求於我時,也都是留有餘地,就可知不是個毫無心計的。隻是那時的自己太過自信,又不曾料到已是日落西山的國公府,還有這般的雄心壯誌,勢要借著女兒更進一步。


    更令人難以預料的是,還有先前被世人視作,無知鄉下丫頭的鄭家二小姐,不但性子十分爽利,而且還著不俗的談吐。隻是一切被其隱藏地太深,不為外人道罷了。


    而今日酒樓裏猛然撞見的情形,但凡是個男人,就會忍不住怒火中燒,所以自己也不過是因為事發突然,一時不及細想罷了。


    就在他默默安慰自己之際,另一邊得了消息,回轉內院的婍姐兒剛一重新落座,就忍不住輕笑一聲:“難怪剛才酒樓裏,我就覺得被人狠狠剜了兩眼,原來這位如今已經到了渲州。”


    “誰到了渲州?”


    “剛才那兩個侍衛,難道是那位的心腹之人?”同樣兩人出口追問,一旁的小八卻是雲裏霧裏,半點沒瞧出關聯來,而身邊的小七已是想到了關鍵所在。


    “小八,平日裏瞧著你功課不差,怎麽一遇上突發之事,反應卻是這般的遲鈍。還能有誰,自然是那位郡王長子唄,剛才前院裏來的兩位,可都是那人的心腹。自打認識之初起,在那位的左右就從未離開過,所以有他們在地方,那位又豈會離得太遠?”


    輕啜了一口茶,繼續分析起來:“隻怕日後減了一半的銀子,也是以為之前不曾見過你們倆,所以錯看成……。”


    此話已是無須解釋,這回就連十一歲的小八,也忍不住梗著脖子冷笑了起來:“把小爺我看成什麽人了?有見過這麽通身氣度的小白臉嗎?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卻不想,這旁的婍姐兒不禁毫無怒氣,反倒輕笑著點了點頭:“我家小八說的沒錯,那人就是個有眼不識金鑲玉的主。沒瞧見,被二房那才貌雙全的耍得團團轉?”


    “剛好借口他克扣一半的銀子,咱們回山莊住了,索性再給他省下一筆租子,才是再好不過的。”對小兄弟倆眨了眨眼,不緊不慢又補了一句:“明日就打發了外院那一家四口,尋了那兩個侍衛,剛好這身契就在他們家主子手裏,咱們也省了一筆月錢,更能輕鬆上路!”


    “姐姐是打算將錯就錯,索性早早斷了和那頭的聯係!”此刻小兄弟兩個,顯然已是都明白了婍姐兒此言之意。對視了一眼後,就聽得那旁的小八,搶先一句接過了話鋒。


    再看這旁之人,亦是毫無異色:“怎麽不能?受了此等的不白之冤,還不能叫我任性一回?當初就曾想過,要是哪日被逼急了,就尋三具女屍來,布個大火焚毀後的樣子,直接銷聲匿跡了事。眼下可是再好不過的機會,將錯就錯才是不二之選,咱們姐弟幾個也可團聚一處,等再接了姑母來便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果然是雷厲風行,昨日才剛被那頭減半了日常用度,今日這一家四口就各自背著行李,被胖丫鬟送去了那兩個侍衛的客棧。


    “大哥你瞧瞧,這是怎麽回事?昨日咱們不過多答了一句,今天就讓人跟了來,該如何向少主交代?”比起昨日的無奈與尷尬,根本不值一提,此刻要如何應對,別說他們兩兄弟了,就連身為正經主子的單晏,都有些傻眼了。


    “真是這麽說的,讓他們尋了正經主子去,莫要再跟著往鄉下地方去了?”重複著王家兄弟口中之言,這旁之人卻是有些怔怔:“不承想一個走眼,反倒弄巧成拙了!”


    “可是聽說了他們姐弟一行,這是準備在何處落腳,日後又該如何聯係?”眼見兩人一陣的茫然搖頭,隻怕就是外頭仍覺迷惑的一家四口,也是無從知曉。想到此處,單晏隻覺得是欲哭無淚,之前怎麽沒看出來,這丫頭還是個烈性子。


    好似是看出了自家少主的心思,不覺低聲喃喃一句,提醒道:“要不等過一陣子,辦完了要緊事,再來好生勸說了這位回來,也是不遲。”


    聽得這句,另一旁的王木奎也已是連連點頭附和起來:“大事要緊,何況這夫妻名分還在,那位想必也是一時負氣,待日後再行勸說也是無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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