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又不是挑蘿卜,還能兩個一起上。 “既然這樣,那我回去跟人說這事就算了。”蔣雲舟最後說。 “你不如去問問你要介紹的那個人。”嚴晰雖然不算生氣,但還是有點生氣,異想天開?他怎麽就異想天開了。“說不定人家覺得沒什麽。” 然後過了一天,蔣雲舟打了個電話過來,說:“你們什麽時候安排見麵?” 嚴晰毫不客氣地在電話裏大笑了起來,完全不掩飾他對蔣雲舟的嘲笑。 最後把這次曆史性的會麵還是定在酒吧,如果三個個人一起見麵的話,還是有點不合適,所以安排的是前後場。 肖智行先見見羅煊的朋友,再和蔣雲舟介紹的人會麵。 蔣雲舟介紹的人算是他的下屬,分公司的一個經理,典型的中產階級,年輕有為比肖智行還小幾歲。 而羅煊領來的人,高大威猛的,卻是個軍人。 嚴晰對於這點頗為意外。 說起來,羅煊這個人的背景,他完全不知道。 他從來也沒想要去調查什麽,有錢的帥氣公子哥因為某種原因而暫時棲身於他的小酒吧,聽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但平時羅煊總是笑眯眯的,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即使當服務生也顯得很快活,現在突然領了一個軍人來,終於提醒了嚴晰,這個人也不是一個一般人。 那位軍官跟著羅煊一起進來,有種軍人特有的氣勢,羅煊把他介紹給肖智行和嚴晰。 嚴晰看了來人一眼,就明白他為什麽不介意給人比較了,因為這種倨傲的人根本不在乎有人跟他比。 肖智行一下子就有些猶豫了,他也明白這種人他根本掌控不住。 兩個人聊了一會之後,對方有禮地告別,羅煊靠在吧台上衝朋友揮手,風流倜儻的樣子。 接著蔣雲舟帶著他的經理也來了,這一位讓大家都鬆了口氣,算是跟肖智行門當戶對了。 肖智行的情緒明顯比較輕鬆,二個人在一邊聊天的時候,笑得比較多。 趁肖智行在進行相親的時候,嚴晰忍不住對羅煊說:“你太牛了,居然拉來一個當兵的。” 羅煊還是笑得很四兩撥千斤:“從小的鄰居,別看他長得像鐵板,表情也像鐵板,但是心很軟的。” 蔣雲舟若有所思地看著羅煊,引得羅煊眨眨眼,對蔣雲舟說:“蔣先生怎麽了?這麽深情款款地看著我,難道對我有意思了?” 嚴晰立刻一臉吞了蒼蠅一般的表情。 羅煊又笑得不行,他笑了一會,漸漸收起笑,隻在嘴角留下淡淡的痕跡,他對蔣雲舟說:“蔣先生覺得誰的人比較合適呢?你的還是我的?” “這個輪不到我說了算。”蔣雲舟回答。 “那我們打個賭吧。”羅煊變得興致勃勃,“賭肖先生會選擇誰。” 蔣雲舟還沒表態,嚴晰就說:“賭什麽?” “唔。”羅煊想了想,說,“賭一百萬英鎊吧。” 蔣雲舟眯起眼。 “這又不是小說,而且賭錢最沒意思了。”嚴晰百無聊賴的說,“但願肖智行能選中一個,我快受不了這種相親拉鋸戰了。” “那我贏了老板親我一下,這種賭約?”羅煊說。 嚴晰斜著眼看他,說:“玩上癮了?” “還行吧。”羅煊大方地說。 肖智行的相親之夜終於結束了,蔣雲舟叫下屬先回去,自己則留下來聽結果。 “你覺得哪個比較好?”羅煊說完又轉過頭對著蔣雲舟說,“一百萬英鎊哦。” 肖智行猶豫一下。 嚴晰絕望地說:“不會又哪個都不行吧。” 肖智行搖搖頭,說:“我覺得都不錯啊,一個讓我覺得精神緊張心跳加速,一個讓我覺得妙趣橫生愉快放鬆,你們說我選哪個?” 三個聽眾頓時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由嚴晰慢慢說:“……你兩個都喜歡,還不一定人家怎麽想的呢。” 過了幾天,肖智行又來匯報:“老板,他們兩個人都打電話聯絡我了,都約我出去。” “……”哪怕是嚴晰,也隻有說,“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以後隻有你自己好自為之,魚和熊掌你自己看著辦吧。” 於是肖智行就開始腳踏兩條船的生活,問題是兩條船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不僅不介意還拚命使出渾身解數討好肖智行。 嚴晰知道了覺得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 但他們三個怎麽交往的,嚴晰是不想管了,作為中間人,他覺得他為肖智行做得夠多了,其他的看天意吧。 酒吧漸漸在失去經理之後暴露出了更多問題,因為嚴晰不懂看貨,新進的一批酒口感上有問題,讓客人很不滿。 鳥語花香走的是回頭客路線,失去客人的心是大忌啊。 嚴晰終於繃不住了,開始寫招聘啟事。 可是經理好找,有經驗的酒吧經理就有些難找了,而有經驗的酒吧經理還需要是個gay,或者不介意在gay吧工作的,找到這種就更困難了。 嚴晰點著電腦,看稀少的應聘郵件,唉聲歎氣。 他唉聲歎氣久了,酒吧裏雖算不上愁雲慘淡,但到底是有點低氣壓了。 “老板,你還在為找經理的事心煩?”羅煊一邊調酒,一邊問嚴晰。 羅煊的調酒在姿勢上學的挺像模像樣的,但出來的東西還有點味道相衝。 嚴晰點點頭,說:“沒辦法了,我隻好去找人了。” “找誰?”羅煊問,“蔣先生嗎?” 嚴晰撥撥自己的頭發,不屑地說:“除了他我還認識很多能幹的人好吧。” “啊,你的朋友們。”羅煊垂眼笑。 在酒吧裏待久了的人,都知道嚴晰和他的朋友們在星期五會聚會,羅煊也見過他們幾次,並且對楊簡印象深刻,因為楊簡總對他抱有莫名的敵意。 他沉思了一會,對嚴晰說:“如果你不介意我不能提供身份證明和學曆證明,我可以來挑這個擔子呢。” 嚴晰睜大眼看著他。 他抿著唇,溫柔地笑:“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是名牌大學商科畢業的。” 嚴晰沉沉地說:“我不是小看你,但我以為你在我這裏,隻是消遣而已。” “我原來確實是這麽想的。”羅煊毫不避諱地說,“但是我越來越喜歡這裏了。” 他彎彎眼睛,問嚴晰:“我也越來越喜歡老板了,我想長期待在這裏,老板你能收留我嗎?” 第36章 百萬英鎊 嚴晰愣住,然後回過神來,沉靜地說:“你想在這裏待多久都可以,直到你想離開。” 嚴晰很少露出這種表情,好像換了個人。 羅煊仔細端詳他,突然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說:“老板,其實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嚴晰微微側頭躲開他,但羅煊執著地繼續說:“孤立無援地在歌舞升平中粉飾太平,生怕一不小心又被抓回去。” 羅煊說完,直起身體,在吧台裏麵看著吧台外的嚴晰。 嚴晰仰著頭,回望他,說:“不,我跟你不一樣。”他看著羅煊英俊的臉,“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樣的經曆,但我並不是孤立無援,我有許多很好的朋友。” 羅煊笑著,沒有說話,但嚴晰知道他還不認同,他繼續說:“而且別看我現在獨身一人在這個城市裏,但我的家人對我都很好,我從小家庭就很和睦。現在我雖然離開了家,但是朋友們都很愛護我,我也愛護他們,我並沒有粉飾太平,我是真正地熱愛這裏。” 羅煊收起笑容,直勾勾地看著嚴晰,漆黑的眼睛沒有了平時的溫柔與親昵,顯得陰柔而疏離,就像嚴晰第一次、第二次那時遇見的他一樣。 嚴晰歎了口氣,說:“不管你遇上什麽,在這裏如果覺得開心的話,我都一直歡迎你。” 羅煊斂住目光,說:“老板,你是個好人。” 嚴晰拍拍他的胳臂:“好啦好啦,不要這麽沮喪。”嚴晰站起來,拍拍手掌,對店裏的客人和店員說,“我們馬上就要有新的經理了,為了慶祝,今晚所有酒水八折!” 羅煊收起陰沉,換上美好的笑容,衝大家揮揮手示意,動作太快以至於嚴晰都沒有發現。 羅煊掛牌當了經理,著手處理酒吧的事情,效率之高成效之快完全不輸於前經理。而且他做事更有科班範兒,條理更加清楚,而且可以看出他非常有經驗,肯定也接受過實戰訓練。 嚴晰愈發迷惑,這人以前到底是幹什麽的。他非常想去一探究竟,又覺得這樣不好。 “別人的隱私是不是不要發掘比較好。”嚴晰又在蔣雲舟的辦公室裏裝死,躺在沙發上,吹空調。 蔣雲舟撐著腦袋,看他,說:“主要問題是你是否相信他。” “這我倒是相信的,我不是就是好奇嘛。”嚴晰說。 “那他的身份是什麽就不重要了。”蔣雲舟指出。 嚴晰側頭,看他,說:“你說話為什麽總是像在講大道理一樣。” “你可以說我一針見血。” 嚴晰不屑地“哼”了一聲。 蔣雲舟走過去,也坐到沙發上,從上至下俯視他,問:“為什麽我們要在我的辦公室裏討論另一個男人?” 嚴晰躺在沙發上,看他,問:“你就沒有對我也產生好奇?” “哪方麵。”蔣雲舟低聲問。 “比如我為什麽一個人,我的家人在哪裏,我以前是幹什麽的。”嚴晰說。 蔣雲舟沒有說話。 嚴晰也覺得這個話題實在有點沉重了,便說:“啊,其實我也不大知道你的情況。” 蔣雲舟說:“我記得我們見麵的第一天我就說了,我的工作,我的家庭,全都跟你說了。” 這麽一想好像是的,但嚴晰以前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他不禁嘴硬道:“可是我都沒有接觸到。” “那你為什麽現在在我的辦公室?”蔣雲舟反問。 嚴晰狠狠地看他,就不會給他個台階下嗎? 蔣雲舟拂開他臉頰邊的頭發,說:“自從那天去了機場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好了許多。” 嚴晰聽了,一臉隱忍,卻說不出話。 “這樣我才知道你真正需要什麽,就像你說的,你有錢,有貌,有朋友,有工作,什麽也不差,你需要什麽,我一直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