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晰不由地聳聳肩。 酒吧還是跟平時一樣,經理很好地打點著一切,羅煊開始學調酒,他本來就長得好看,往那裏一站,做幾個動作,令人賞心悅目,隻是現在空有花架子,什麽酒也調不出來。 嚴晰趴在吧台打嗬欠,經理笑著問他:“這麽困?今天早上回去沒睡覺嗎?難道去搶銀行了。” 嚴晰翻了個白眼:“白天搶銀行找死呢。”他又打了一個嗬欠,說,“還不是可愛的陸老板,中午十二點多給我打電話。” 經理愣了愣。 “他說你不接他的電話。”嚴晰眯著眼睛,困得要死。 “哦,我漏接了。”經理雲淡風輕地說。 “下次別漏了,他可想你了。”嚴晰迷迷糊糊地說,也沒有看到經理蒼白的臉色。 “陸老板是誰?”羅煊放下手裏的調酒器具,好奇地插進來。 “大名鼎鼎的陸老板你都不知道?”嚴晰說,“就是這裏的前老板啊。” “啊,我就說這麽棒的地方,不可能是老板你創造的,原來真的有位創始人啊。”羅煊一臉崇拜地說。 嚴晰瞥他一眼,說:“不要以為你長得帥我就不敢打你。” 羅煊做個雙手合十的求饒動作,說:“那為什麽前老板不幹了?” “為愛走天涯唄。”嚴晰說。 他說著說著,突然拍拍經理的肩:“你不會是覺得被拋棄了,才不接陸然的電話吧?沒事沒事,跟著哥哥混照樣有肉吃。” 經理聽了,隻是笑笑。 嚴晰第三次接到陸然的電話時,一點都不奇怪。 “又有什麽要問的啊,陸老板?” “你嫌我煩了。”陸然沮喪地說。 即使他是自己的前任,嚴晰也受不了了:“我的少爺,現在這裏是中午一點鍾,你知道我早上什麽時候回來的嗎?你當過酒吧老板應該知道啊,我正睡得正熟,被你一個電話吵起來。” “不好意思哦……”陸然說,“不過我隻有這邊半夜給你打電話,平時那誰不讓我給酒吧的人打電話。” “那誰是誰?”嚴晰皺著眉頭問。 “呃,就是我男朋友。”陸然囁嚅著說。 嚴晰覺得不可思議,這也管得太寬了吧? “為什麽啊?”嚴晰問。 可還沒等陸然回答,突然電話那邊一陣騷動,嚴晰聽見陸然充滿驚訝地說:“你還沒睡啊?”然後他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哎,等等!你別搶我電話!” 陸然的聲音越來越遠,再“砰”地一聲關門的響聲。世界終於安靜了,陸然好像被關在門外了。 接著嚴晰聽見一個陌生男人冷硬而憤怒地說:“你向我保證過不再跟陸然聯係的。” 嚴晰覺得很是莫名其妙:“我向你保證?先能請問你是誰嗎?” 那邊聽見嚴晰的聲音似乎吃了一驚,然後那個男人緩和了語氣,說:“不好意思,我以為……沒事,請問你是?” “我是鳥語花香的現任老板。”嚴晰覺得說自己的名字,那人也不會知道。 男人剛緩和下來的語氣又臭了起來:“我是陸然的男人。以後你別理會陸然了,他不會再給你打電話了。希望你們也別來騷擾我們的生活,我不希望他還跟國內的人有糾纏。” 說完,男人就掛了電話。 ……什麽跟什麽啊?嚴晰覺得那個男人簡直有病,什麽叫國內的人,老子在美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混呢! 雖然嚴晰的關注點有點錯誤,但是還是無損他的憤怒。 晚上,他一直氣呼呼的,經理不禁又是一陣苦笑,問他:“我的老板,你又怎麽了?” 嚴晰直接問他:“陸然的男人你見過嗎?” 經理怔住了,壓低聲音問:“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那個人了。” 嚴晰不想把中午那個不愉快的電話告訴經理,便說:“我突然想起來了,隨便問問。” 經理斟酌一下,說:“我見的也不多,似乎是大學開始兩個人就在一起。” 經理似乎不想多談的樣子,借口有事處理,走到後麵去了。 嚴晰撐著臉,看他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看來經理喜歡的人就是那個陸老板了。” 嚴晰抬頭,看見羅煊靠在吧台上,微笑著說。 嚴晰說:“你都看出來了,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可憐的經理,喜歡上有夫之夫。”羅煊慵懶地說,“無望的暗戀。” “所以我才說需要新的戀情,讓他走出去。”嚴晰覺得還是要趕緊給他找一個新對象。 誰知羅煊聽了,大笑起來,他說:“我的笨蛋老板,你以為事情那麽簡單?” 嚴晰看著羅煊,問:“否則呢?” 羅煊斂著眼眸,說:“老板,如果你是經理,遇到這種事情你會怎麽辦?” 嚴晰愣了愣,說:“不怎麽辦。” 羅煊點點頭:“這就對了,因為老板是個豪爽的人,即使喜歡也不會憋在心裏,即使被拒絕也覺得既然談不到一起,就一拍兩散吧。” 嚴晰無法反駁,他是覺得如果我愛你,你不愛我的話,那我何必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那經理呢?按照經理平時的性格,他麵對喜歡的人,即使不喜歡他,也應該充滿了祝福,而不應該像現在這樣遮遮掩掩,連喜歡陸老板的事都不想讓我們發現。” 嚴晰想想,好像確實應該這樣,經理實在太反常了。 “所以……”羅煊做出總結,“一定發生過什麽事,而且是不好的事。” 第30章 追浮雲的人 到底什麽叫做不好的事? 嚴晰想來想去都沒有頭緒。那個陸然的男朋友整個一莫名其妙,而經理一副不想多說的痛苦模樣,隻有陸老板挺正常的,跟沒出國之前一模一樣。 難道說……經理喜歡的其實不是陸老板,而是陸老板的男人! 太可怕了,嚴晰抖了抖,拋棄這種想法。 嚴晰觀察經理,發現他還是跟平常一樣,但是嚴晰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總覺得經理變得陰沉,不像是暗戀失敗的感傷而像是另一種更為沉重的情緒。 可是表麵上還是跟往常一模一樣,嚴晰想,大概真的隻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當酒吧的事陷入無解之後,嚴晰終於記起要關心關心他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部分了。 星期五聚會的朋友們好久沒有人數齊全地聚會了。 成家了就是這點麻煩,不是今天這個有事就是明天那個有事,星期五的人總也聚不齊,嚴晰覺得作為一個每個星期五都到場的單身人士,實在很鬱悶。 其實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單身,畢竟他有了個固定的炮友。 這個星期五人也沒來齊,就來了楊簡和王守寧。 ……偏偏是嚴晰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 “啊,守寧,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單獨相處了。”楊簡對王守寧深情款款地笑。 “呃。”王守寧尷尬地拉拉嚴晰,說,“不是還有嚴晰麽。” 嚴晰大笑,王守寧真是太實誠了,楊簡還是不把嚴晰放在眼裏,隻是對王守寧說:“我們不要管他,我請你喝酒啊?” 嚴晰受不了楊簡了,多少年了,還不忘調戲王守寧了,王守寧也是,多少年了,還是一調戲就上鉤。 嚴晰一把把楊簡扒拉開,對王守寧說:“你也罵他啊,別讓他嘴上占便宜。” 王守寧不好意思地摳摳臉頰,說:“沒事,反正是開玩笑嘛。” 嚴晰懶得管他們了,招招手,喊人來送酒。 羅煊看見了,率先走過來。 “老板,你的朋友?”他笑眯眯地問。 嚴晰點點頭,給他做介紹:“這是楊簡,這是王守寧。”然後對兩位好友說,“這是……” 嚴晰實在不知道怎麽介紹羅煊,雖然他在店裏當服務生,但嚴晰心裏已經把他當朋友了。 “我是新來的服務生,我叫羅煊。”羅煊見嚴晰有些遲疑,幫他說了。 嚴晰什麽事後對服務生這麽上心,介紹來介紹去,而且這個服務生長得還……超過平均水平幾個等級。 楊簡掀起眼皮看了眼羅煊。 而王守寧也笑了,對羅煊說:“你好。” “請問你們要喝什麽呢?”羅煊無視了楊簡的冷淡,還是笑著。 “你說請喝酒的,你付錢啊。”嚴晰在點酒之前對楊簡說。 “我說請守寧,又沒說請你。”楊簡不屑。 “這是我的店,我在我自己的店裏還用要錢?”嚴晰也不屑回去。 羅煊走過去拿酒,楊簡沉下臉,說:“我不喜歡他。” 嚴晰一愣:“為什麽?” “他不像是在這裏的人,感覺有點戾氣。” 嚴晰無語:“我上次見到他,他被人打得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還戾氣。”嚴晰做了個健美先生的姿勢,問,“你看我的肱二頭肌多發達,你覺得我戾氣嗎?” “……”楊簡真是不想跟一個智商不對勁的人講話。 “啊,我覺得他人不錯啊,長得真好。”王守寧說。 嚴晰點點頭:“還是守寧識貨。” “不過,你為什麽把這麽個美男子服務生安排在身邊?”王守寧深知嚴晰顏控的毛病,不禁擔心起來,“那蔣先生呢?” 嚴晰:“……” “啊,那個蔣先生,據說你們在身體上還有聯係?”楊簡揶揄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