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神秘空間的楚然下降落回到那座燦爛光海當中,望著眼前一朵朵回憶浪花隻覺欣喜不已。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主動進入此處空間,那道無物不噬的“天地練氣決”果然連情緒雜念也可以鎮壓煉化!


    隻可惜蘇酥前輩已經離開,不然楚然還想要借此機會來嚐試一下以此法門鎮壓自我心神來適應那淵骸殘片的氣息。


    “記憶之海!”


    楚然猛然間想到了什麽,而後催動神識魂體探索起記憶之海,很快便尋覓到前不久嶄新生成的記憶浪花。


    而當楚然直麵回憶光幕之間的那塊黯淡殘片之時,卻並沒有感受到此前那般莫大恐怖。


    “還是不行,我本能所懼怕的果真是那淵骸碎片內裏蘊藏的莫名氣息。”楚然歎息一聲搖頭苦笑道。


    也不知自己祖上是否當真像是蘇酥所說與那座天淵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畢竟自從他在這具身體裏醒來之後,就唯有父親楚天逸一人陪在身邊,楚然連自己母親的畫像都未曾見過一眼。


    曾經楚然對於追溯自己的血脈根源一事並無興趣,可如今淵骸事件過後,少年便多了許多疑問想要親口詢問自己的父親。


    “隻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我才能重返紫皇洲......”


    心中稍稍泛起一絲愁緒,玄機便被楚然以“天地練氣決”鎮壓撫平。


    將這門食氣之法開發出嶄新用途過後,楚然就如同掌握了一具“強製冷靜器”一般,可以令自己屏除紛繁雜念保持絕對的冷靜與專注。


    “既然已經回到記憶之海,當下的是首要目標自然是重溫這段時日裏經曆的種種。”拍了拍這具神識魂體的臉頰過後,楚然的目光落在記憶之海擴增的那片區域當中。


    觀看曾經作戰錄像的過程中,楚然全身心投入到感悟之中。


    無論是寒霧山脈外的那場驚天大戰,亦或者今日裏親眼目睹的劍侍戰鬥,對於楚然來說都是遠超自身境界的強者廝殺,可以被他借鑒學習的地方可謂是太多太多。


    一遍一遍反複觀摩之下,楚然對於異劍道的感悟也隨之水漲船高,原本的他憑借大道劍靈感悟劍道本就有取巧作弊嫌疑,現如今正好趁著此間機會完全消化那些心得感悟,將其真正轉化為屬於自己的東西。


    而當又一遍播放完畢天劍樓一役之中,參無念追殺自己與思酒的回憶畫麵後,楚然忽覺神識魂體腳下突然傳來一股猛烈吸力,旋即整個人便向著下方墜落,跌出這片神秘空間。


    ......


    ......


    “酒兒你那麽著急幹嘛,那家夥又不會跑......”


    跟在火急火燎禦劍飛行的思酒身後,竹嬌不由開口說道。


    聽聞此言的思酒不由身形一顫,竹嬌的話語恰好戳中了女子心中憂慮處。


    此刻的思酒最擔心的便是楚然在履行過觀戰承諾之後不辭而別。


    “酒兒,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竹嬌也覺察到好友有些不對,頗為擔心地關切問道。


    “沒什麽。”思酒咬了咬唇低聲說道,旋即劍光遁速再快三分,在藏劍山莊上空的紛亂飛雪間斬開一條通路。


    將那頭魔種傀儡交於趕來的七星劍宗眾人過後,思酒便一路飛遁趕回試劍廣場,卻依舊沒能在觀賽席東南角落看見那道熟悉身影。


    女子當時呆呆站在原地,隻覺心口空落出一塊缺口,先前登臨劍侍之位,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況下逆轉形勢堅持到最後的勝利喜悅一下子蕩然無存。


    那時的思酒才終於發現,與自己相處不過一旬時光的少年在她心中所占據的分量有多沉重。


    若不是後趕來竹嬌提醒說,那楚然可能在混亂之中先行返回庭院,思酒也不知道會在冷風朔雪之中失神多久。


    而當思酒從半空躍下落回自己的小院之時,女子的一顆心再度高高懸起。


    若是他不在屋裏,自己該怎麽辦?


    若是尋遍莊子都找不到他的身影,自己該怎麽辦?


    若是他已經離開藏劍山莊,自己又該......


    女子伸出的手停在屋門之外,沒由來的顫抖一瞬。


    猶豫、彷徨與迷茫交織纏繞在女子心頭,令思酒始終不敢向前邁步推開房門。


    她怕......


    “磨蹭什麽呢你!”


    一聲不耐煩的嬌喝從女子身後響起,思酒瞳孔一震回過神來,便見一道竹衣身影大步上前越過自己,抬起一腳便將緊閉房門踹開!


    “唔!好重的酒氣!”


    看不下去好友那般糾結的竹嬌一腳踹開房門,旋即便覺一股濃鬱酒氣撲麵而來。


    “你這家夥還有心情躲在房中偷偷喝酒?知不知道思酒她到底有多擔心你!”揮袖拂去酒氣的竹嬌衝進昏暗屋中,指著剛剛睜開雙眼的楚然怒聲罵道。


    眼見少年還在伸手去摸臨近擺放的酒壺,竹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上前準備教訓這小醉鬼一番!


    “阿嬌,別衝動。”


    一隻手忽然緊緊抓住竹嬌的手臂,思酒拉住憤怒的竹嬌低聲開口。


    女子原本緊蹙的眉頭如今已經舒展開來,隻是嗓音不知為何多了一絲沙啞顫抖。


    “都什麽時候了酒兒你還這樣向著他!”瞧見思酒眼眶泛紅的模樣,竹嬌隻覺愈發心疼,恨不得當場拔出殘火劍來將那天殺的小白臉大卸八塊。


    “楚公子並非嗜酒如命之徒,他這是在借助冰魄靈酒當中的極寒氣息抑製頭痛頑疾。”抽了抽鼻子壓抑住心中暖流,思酒望著孤燭殘燈旁的那道身影輕聲與竹嬌解釋說道。


    “冰魄酒?”聽聞此言竹嬌動作一停疑惑問道。


    “沒錯,就是你嚐過一次後堅決不再入口第二杯的冰魄酒。”思酒點頭溫聲說道,而房間內裏的楚然也將一壺酒液飲盡,擦了擦嘴角後站起身來望向房門口的兩道身影。


    “酒兒姐,竹嬌姐,歡迎回來。”楚然揉著眉心平複著腦海之中的驚濤駭浪,擠出笑容對著兩人溫聲笑道。


    “嗯,我回來了。”思酒輕輕點頭回道,一雙微微泛紅的溫潤眸子裏閃過點點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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