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然目光變化的那一瞬間,擂台下方的薑紫眼中笑意更濃,伸手摸了摸身旁糜小小的腦袋對小丫頭溫聲說道:“小小,你猜他們誰會贏呢?”


    “那肯定是少爺!”糜小小想都不用想便叉腰說道。


    一旁的趙殊有些疑惑地望向兩人開口說道:“楚......公子雖然也是氣血境界,但畢竟年紀上很是吃虧,龐青雲那家夥在去年就已經突破氣血,現如今恐怕已經......”


    “無妨。”薑紫笑著打斷趙殊的話語,示意錦袍少女抬頭看向擂台。


    “楚郎既然會登上那方擂台,便不會輸。”


    薑紫的笑容裏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身旁的趙殊一時間沒能挪開目光,望著少女的美麗容顏有些移不開眼睛。


    自己為何直到此時才發覺,這位薑紫妹妹竟然如此美麗絕豔?


    就好似先前她的視線一直被什麽東西所遮蔽一般......


    “砰!”


    演武擂台之上傳來的一聲悶響再度將趙殊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而當看到已經全力以赴催動內息施展龐家劍典的龐青雲之時,趙殊的瞳孔不由微微收縮。


    這家夥的劍術比起一年前強大了許多,那把青麟寶劍劈斬刺挑之間竟是隱隱生出風雷聲。


    可饒是如此強大的龐青雲,卻依舊拿麵前的那道修長身形沒什麽辦法。


    從趙殊手中借走的紫鞘長劍直到現在還未曾出鞘,完全是被楚然當作了短棒迎架住青麟鋒芒。無論龐青雲轟出的劍招宛若羚羊掛角一般飄忽無定出乎意料,亦或者同香象渡河般巨力沛然劍勢深沉,都無法傷到少年身上那件隨風飄搖的紫黑大氅一分一毫。


    每一次青麟劍遞出的時候,落劍終處總會有一抹紫色在好整以暇等待著森然鋒芒,如同萬般因奔赴向注定果。


    從無一劍例外。


    越是出招越是發覺不對的龐青雲麵上慍怒已然換成了鄭重認真的神情。


    事到如今他也已經看出來,眼前的少年楚然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饒是自己全力以赴都沒辦法逼迫對方拔劍出鞘。


    隻不過龐青雲忽然發現少年臉上的溫和笑意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就連那一雙好看的淺褐色眸子都看上去有些冷淡。


    心頭一震的龐青雲再次收招後退,握劍的右手忽然微微顫抖,旋即被青年發力製止。


    “拔劍吧,我這一招還未習練嫻熟,稍有不慎便會重傷了你。”


    納劍歸鞘,龐青雲將青麟長劍抵在腰間,弓步前傾對著楚然低聲說道。


    “廢話真多。”


    楚然的聲音裏再沒有先前的溫和笑意,似是已經有些不耐煩這場過家家一般的玩鬧戲耍。


    隻不過這一次龐青雲在沒有被挑起怒火,因為他知道眼前之人確實有說這番話語的實力。


    “龐家劍典第十二式·踏月追風。”


    隨著身形進一步壓低前傾,一縷縷白色霧氣自龐青雲的口鼻之中緩緩溢出,宛若蛟龍一般伏於青年麵上。


    “請賜教。”


    話音落下,龐青雲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隻見一道青光自擂台之上亮起,在所有圍觀之人的視野之中刻畫下一抹耀眼劍痕。


    一劍遞出,龐青雲的腳步卻比燦爛劍光還要更快,眨眼間便已經抵達對手麵前。


    眼中劍芒沉浮閃滅,龐青雲瞬間便鎖定了楚然的右臂空檔,持劍之手肌肉鼓掌青筋暴突,竟是借助身法前衝的威勢再度發力狠狠轟出這必中一劍!


    如此近的距離之內再變招出手,你的左手劍已然來不及抵擋!


    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一直托大輕敵,不肯拔劍出鞘的自己吧!


    一身氣息突破巔峰,電光火石之間龐青雲竟是借助這一劍衝破氣血境中期瓶頸,邁入後期境界當中!


    “斬!”


    青年一聲怒吼劈出長劍,便是要一擊竟功,徹底擊潰眼前這張狂家夥!


    ......


    ......


    “不好!”


    台下觀戰的趙殊眼見龐青雲竟然臨場突破一劍劈斬向楚然,頓時一聲驚呼。一身精純法力立時間翻湧匯聚,欲要凝聚水箭分割擂台戰場。


    “嗤!”


    沒等水箭凝結完畢,趙殊便發覺周身靈氣莫名騷動,那根巨大箭矢也隨之崩潰瓦解。


    “這......”來不及多想的趙殊隻得拔出腰間長劍飛身趕向擂台,隻求楚然不會因為這一劍而丟掉一條胳膊!


    隻是當她剛剛邁開腳步之際,眼前發生的一幕卻又令趙殊愣在原地。


    便見站在原地不躲不閃的少年忽然抬起右手,探出二指夾住了龐青雲聲威浩大的一劍!


    青麟長劍之上裹挾的沛然力道與浩大聲勢都在一瞬之間消散如煙,就那麽恰到好處的停在楚然兩指之間,似是雙方在開戰之前便已做了默契約定。


    隻不過看龐青雲麵上青赤交加的驚駭神色,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給我開......”“砰!”


    一道沉悶響聲打斷了拚盡全力翻轉劍鋒的青年話語。


    楚然左手高舉紫鞘長劍,一劍打落在龐青雲脖頸之間,將青年的意識瞬間打入虛無。


    又是一聲響動傳出,怦然落地的龐青雲兩眼翻白昏迷過去,隻不過持劍的右手猶未鬆開那柄青麟寶劍。


    “與你之間的帳便算是清了。”楚然望著倒地昏迷的龐青雲冷冷開口說道,旋即鬆開手指,任由那柄寶劍跌落地麵,轉身離去走下演武擂台,竟是再不多看身後青年一眼。


    上一世的謹小慎微與處事圓滑卻是還在影響這一世的楚然,但這也不代表他會事事忍讓忍氣吞聲。


    誰人都有不可觸動的絕對領域,而糜小小正是楚然最為珍視的那幾人之一。


    龍有逆鱗,觸之必誅。我家小小,欺者難逃。


    ......


    ......


    伴隨著那道紫黑身影自演武擂台之上跳下,人海之中自動開辟一條道路,恭迎著勝利者凱旋而歸。


    偌大一座廣場之上,再度變得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四周圍人們的耳中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呼吸聲,與那少年經過身前的腳步聲音。


    “呼......”


    將火氣發泄給那不長眼的龐青雲後,楚然輕輕吐出一口氣來,走回到少女們身邊之前抬手揉了揉麵頰,將臉上那股冷漠抹去,重新換回往日裏那張溫和笑顏。


    楚然也知道自己先前是在遷怒龐青雲,真正威脅到小小的其實是那暗中之人。可沒辦法,那家夥溜得實在太快,而這龐小公子也實在是太過欠揍,可謂是不打白不打,白打誰不打?


    至於那睚眥必報的龐家嘛......楚然山人自有妙計,將目光落到了那位瞠目結舌愣在原地的錦袍少女身上。


    殊兒姑娘,接下來或許就得麻煩你幾天嘍。


    ......


    ......


    “哇哦,我就知道少爺肯定會贏!小小可是給你好好加油了呢!”三兩步跑到回歸的楚然身前,糜小小邀功似的伸出雙手,旋即被楚然抱了起來摸頭誇獎:“我說為什麽在擂台上總感覺如有神助,原來是我家小小在給我助威打氣呀。”


    糜小小一聽自家少爺的話語,小臉蛋上頓時樂開了花,跳回到地麵之上又去找薑紫姐姐討要表揚。


    衝著薑紫點了點頭之後,楚然邁步來到還沒回過神來的趙殊麵前,伸手在錦袍少女眼前晃了晃。


    猛然回神的趙殊頓時向後退了半步,滿眼驚訝的望著眼前英俊少年,直到現在還沒明白楚然是如何勝過龐青雲那裹挾無敵威勢的破境一劍。


    “多謝郡主大人借劍,楚某感激不盡。”雙手捧起紫鞘長劍,楚然笑著柔聲與趙殊說道。


    “哦哦......”伸手接過長劍,趙殊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


    楚然在從自己手中借劍之後之後,隻是在她麵前拔劍觀摩過一次。


    而在那座演武擂台之上,這少年竟是連長劍都沒有出鞘,便輕而易舉戰勝了龐青雲那家夥!


    “不知郡主先前想說些什麽來著?方才走的有些急,楚某並未聽到。”楚然看著木然收起長劍的趙殊,明知故問笑嗬嗬問道。


    “額,沒事了,沒事了......”


    事到如今,趙殊又怎麽能再將先前勸阻楚然不要飛蛾撲火的話語說出口來?


    光看方才擂台之上的攻守形勢,恐怕龐青雲那家夥才是不知深淺的冒失飛蛾!


    “既然沒事的話,那我等便先行告辭。”楚然拱了拱手作勢要走,而當聽到眼前少女喊出那一句“且慢”之時,少年的唇角不由輕輕翹起弧度。


    果然正如自己所料。


    “且慢!”瞧見眼前三人就要離開,趙殊連忙開口阻攔說道:“你三人現如今可有落腳處?”


    楚然開口言說出自己等人的下榻客棧,而後便瞧見這位彩雲郡主皺眉認真說道:“你們所住的那家‘雲來客棧’正巧是龐家旗下產業,若是今日裏你勝過龐青雲那家夥的消息傳回去的話,恐怕你們也沒辦法繼續住在那裏。”


    “這可如何是好。”楚然唉聲歎氣開口,一雙修長的眉卻挑了起來,眸藏笑意的看向身前錦袍少女。


    “若是三位不嫌棄的話,可移步下榻到我住的地方來。”擔心楚然三人被龐家找茬的趙殊直接開口說道。


    而楚然再三婉拒卻接連失敗之後,也隻好接受這位彩雲郡主的盛情邀請,答應趙殊住進她現在的府邸之中。


    “我等行李馬車還留在雲來客棧,郡主大人可否允許楚某回去一趟?”


    對於楚然的請求趙殊自不會拒絕,反而是要與楚然三人一起前往那雲來客棧。


    “那位龐小公子如何安置呢?總不能就把他這樣子丟在演武擂台之上吧。”臨走之前,楚然回頭望向高台開口問道。


    “不用管那家夥,龐府得了消息後自會派人接他。”趙殊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心中對於龐青雲那家夥的厭惡再添幾分。


    看來這位彩雲郡主也沒發現,那位龐小公子與她自己的身邊其實都跟著隱蔽暗衛。


    先前那暗中出手之人悄悄動手改變金錠軌跡,隨後之所以會快速逃竄,也正是為了躲避這兩名暗衛的追捕。


    不過給這些心高氣傲的年輕俊傑們充當影子暗衛也是夠辛苦的,畢竟要時時刻刻確保主子們的安危,又不能過度幹涉暴露存在被小主子們發現。這其中的尺度可謂是極難把握。


    而趙殊與那龐青雲恐怕直到現在都被蒙在鼓裏,還以為自己是自由自在行走於這座彩雲城之中。


    ......


    ......


    回到雲來客棧,瞧見彩雲郡主親自前來的客棧掌櫃一邊抹汗一邊來給趙殊請安,又怎敢再給楚然等人半點臉色看?


    趙殊陪著糜小小一起到後院馬廄去接大黑馬,而楚然則是與薑紫一起上樓收拾擱放在房間裏的行李。


    “楚郎當真是好算計呀,我說先前怎麽就開始一口一聲‘殊兒’叫起來了。”收取行李衣衫的時候,偏坐在床榻之上的薑紫勾起唇角笑吟吟說道。


    “以防萬一啦,若是能將小趙姑娘拖下水來,什麽龐家、朱家都是灑灑水啦。”楚然嘿嘿一笑也不否認。


    “可若是那位彩雲郡主的性子並非如此,而是傲慢冷酷漠不關心那一種呢?”薑紫覦起美眸看向打包日用雜物的楚然繼續問道。


    “若真如此,我自然還有後手。隻不過當初她既然會在秋葉林中攔下咱們說出那番提醒,恐怕也是個熱心腸的人。”回想起當日裏策馬前來,對著自己等人居高臨下開口勸誡的趙殊,楚然撓了撓頭笑著說道,將行李包裹背在身上,與薑紫一同向著樓下行去。


    “楚郎所說的後手,莫不是那位鬱姐姐吧。”薑紫走在楚然身後,似笑非笑在少年耳邊輕聲開口。


    “額,這都被你猜到了,不愧是紫兒!”對著身後少女伸出了大拇指,楚然呲牙笑了起來。


    扯虎皮樹大旗這種事情聽起來不大好,用起來卻是真的有效。當初在沉香山脈離別之際,鬱朱丹也與楚然等人開誠布公說出了自己巡天司的身份。


    “姐姐我雖然隻混到了司丞一職,但多多少少也算有了頂官帽,若是一路之上有什麽困難也可以報一報姐姐的名諱,隻不過管不管用可就不好說了。”


    黛衣女子走之前笑嗬嗬與楚然如此說過,而當時的楚然還不清楚所謂“巡天司司丞”究竟是什麽樣的官職,直到後來問過薑紫才終於知道,原來鬱朱丹竟然是一位朝廷欽點的三品大員,在那座天霖王朝最頂級的權力機關“巡天司”中也能排到第三把手的位置。


    鬱朱丹這一次之所以會親自前來沉香山脈,便是奉命於那位“巡天令”的命令。想必那一位早早便覺察到百雀王朝的諜影,這才會派遣鬱朱丹來追查區區一位沉香巡獵的失蹤案件。


    每每想至此處,楚然都會暗歎一句那些大人物的可怕,即便高居廟堂之上,也能明察秋毫洞悉山河大地上的每一處風吹草動。


    ......


    ......


    “說來說去,還不是在靠你這家夥的女人緣擋災。”薑紫沒好氣的白了身前少年一眼。


    “這怎麽能算,鬱姐姐明明是看在言姑娘的份上才......”楚然話說出口,音量卻不由自主衰弱下去。


    “那位言若雨不也是你的緣分之一?”薑紫冷笑一聲,伸手戳著英俊少年的後背說道。


    “都是巧合,都是巧合。”楚然探手捉住薑紫的柔荑,與少女並肩而行輕聲說道:“連你我都有些應付不過來,哪還有閑心招惹她們?”


    “正因為是楚郎的無心之舉才最讓紫兒頭疼。”感受著楚然大手傳來的溫暖,薑紫輕歎口氣,有些無奈的小聲嘀咕道。


    ......


    ......


    前去櫃台提了預付房租,楚然與薑紫向著客棧外頭走去,正巧瞧見趙殊與糜小小駕車從客棧後頭出來。


    “真是好俊的黑馬。”伸手捋了捋黑馬茂盛濃密頸毛,趙殊不由感歎說道。


    而大黑馬則是得意的打了個響鼻,更惹得錦袍少女驚歎連連,直呼黑馬通曉人性。


    薑紫與糜小小拿著行李走進車廂,趙殊坐在車前負責引路指揮,而楚然則是在一旁拉住韁繩裝模做樣,其實黑馬壓根也不需要自家少主那畫蛇添足的指揮。


    ......


    ......


    穿行過大半座彩雲城街市,楚然一行人拐進一條寬闊長街。


    長街之上不聞嬉鬧喧囂聲,倒是比其他街道安靜不少。


    兩旁偶爾行過的車馬亭轎無不裝潢瑰麗製式奢華,倒顯得楚然等人乘坐的這輛馬車有些太過普通,與整條長街的格調隱隱有些不符。


    “前方馬車速速避讓!”一聲呼喝伴隨著急促蹄聲忽然自楚然身後響起,楚然不由扯了扯嘴角,心道這馬車怎麽走也不是咱說了算,全都看大黑馬自己的心情靠左靠右。


    果不其然,大黑馬對於身後的嗬斥聲置若罔聞,不屑的打了個響鼻之後甚至還故意放慢腳步,趙殊瞧見了之後不由眯眼笑了起來,越發覺得這黑馬可愛討喜。


    身後行在道中的豪車駿馬瞧見前方馬車忽然變得龜爬一半緩慢,趕路車夫不由更加生氣。


    這群不懂規矩的平民今兒個怎麽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敢駕車走在這龍象街上?知不知道這長街兩側居住的都是什麽人物?隨便挑選一戶,家族之中都能請出來數名位高權重的風雲人物!


    自家車上這位今日裏便是要拜見住在這龍象街上的一位大人物,若是被爾等升鬥小民誤了時辰,你們如何能夠擔當得起!


    趕路車夫一念至此火氣更盛,便要開口繼續嗬斥前方那架寒酸馬車讓行,卻被身後車廂中的一道聲音叫住。


    “無妨,繞過去便是。”


    畫梁雕棟、描金點翠的車廂內裏,一道青年嗓音透過絨布車簾傳了出來,止住了車夫的繼續嗬斥。


    既然主子已經發話,趕路車夫自然不敢繼續開口,隻得憋著一肚子火氣策馬轉向,從那架簡陋馬車側旁繞行而過。


    超過平民馬車的時候,驅車馬夫扭頭瞥了一眼對麵的駕車之人,也想見識一番如此不識抬舉的大膽家夥究竟是何人。


    可當車夫瞧見持韁架馬之人竟是一位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頓時微微愣神。


    而當漢子的目光從那英俊青年身上移開,瞧見另一道身著橙花錦袍,笑吟吟朝自己往來的少女之時,車夫臉上的傲然神氣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豆大的汗珠瞬間劈啪掉落下來砸在身下車板之上。


    “你是哪一家的?”那錦袍少女瞧見車夫這般驚恐模樣,便開口詢問對方說道。


    “城,城南吳家......”馬車車夫結結巴巴顫聲回答,心中則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為何彩雲郡內最最尊貴的那位郡主大人,會坐在一輛陳舊破碎的寒酸馬車之上?!


    而在車廂裏的吳昌耀聽到車夫的結巴話語不由眉頭皺起,挑起車簾探身出來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隻不過不看還好,這探頭一看,吳昌耀的臉色瞬間也變得與馬車絨簾一般青綠。


    這不長眼的奴才竟然衝撞了彩雲郡主的座駕!


    “在下吳昌耀......”


    一身貂裘的吳昌耀剛欲要開口致歉,便見到那位錦袍少女笑著擺了擺手說道:“無妨,走你們的便是。”


    瞧見彩雲郡主麵帶笑意,似是正遇上什麽開心喜事,吳昌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對著錦袍少女拱手沉聲道:“吳某給郡主大人請安。”


    話音落下,吳昌耀已是親自走出車廂,從那車夫手中奪過韁繩親自駕車。


    連堂堂彩雲郡主都坐在車前吹拂寒風,他吳昌耀又何德何能坐在車廂享受溫暖?


    “嗯,忙去吧。”趙殊並沒有為難吳昌耀與那車夫的意思,反而是伸手拍了拍身前大黑馬,笑著與它說道:“我們到了。”


    黑馬抬頭瞥了一眼豪華馬車之上的裘服男子,挑釁似的打了個響鼻之後停下腳步站在郡主府門前。


    而趙殊則是被大黑馬的舉動逗得捧腹直笑,惹得後方出來的糜小小一個勁的好奇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蠢貨!今日裏也就是遇見彩雲郡主算你命大,若是換成那兩家中的任何一位,我吳家都要被你一聲催促拉下水去!”


    行過郡主府後,麵色終於恢複如常的吳昌耀甩手抽了車夫一記耳光,那漢子卻連臉頰都不敢去捂,誠惶誠恐低頭聽訓。


    “回府之後找大管事換份差事。”宣泄完火氣之後的吳昌耀下了馬車,對著車夫冷哼一聲,旋即整理衣容,向著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邸邁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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