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根的到來,讓房間裏的人精神一振,趕緊上前熱臉相迎。


    黃老大站在那裏一言不吭。一雙三角眼不停的打量對方,好像想把對方看透一般。


    田有根不喜歡這種目光,有一種被蛇盯住的感覺,淡淡的望一眼,回過頭來看向床上,嘴角一翹道:“小玉,這就是你說的病人嗎?”


    “田大夫,這是黃老二,旁邊的這一位是哥哥,兄弟二人感情極好,如果你能把人救下來,黃老大一定會感激涕零,重金答謝的。”


    “是嗎?錢是個好東西,世上的人都喜歡,我也不能免俗。不過……需要有本事來拿才行。”


    黃老大聽到這裏,碟碟一笑:“說得好,算你還明白其中道理。田大夫,我黃老大說話從來都是算數的,看好我弟弟的病,再多的錢我也舍得掏,哪怕是砸鍋賣鐵,也絕不欠你一分。”


    明明是一番好話,從黃老大的嘴裏說出來,卻帶著幾分威脅之意,田有根心裏有點不悅,於是冷冷回道:“黃老大果然是兄弟情深,讓人佩服。不過,在看病之前,我想問一下,你兄弟二人是從事什麽職業的?”


    黃老大一愣:“讓你看病,問這麽多話幹嘛?再說,有些事不告訴你,也是為你好,知道多了,未必有益。”


    “可是,你不說清楚的話,怎麽能醫治好你兄弟的病呢?”


    不知為什麽,田有根對這個問題緊追不放,小玉也感到有點詫異。


    黃老大有點不耐煩,三角眼一翻,露出一絲邪氣:“你真的想知道?”


    “你說呢?”


    田有根低頭看了看床上的病人,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一絲詭笑:“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的出來,你弟弟的病應該是在工作時得的,對吧?準確的說,是一種職業病。”


    “那也未必!我兄弟二人從事一樣的工作,為什麽我安然無恙?”黃老大眼神裏有一點驚訝,不過,很快提出反駁。


    “我想,這個大概是你們分工不同的緣故……你兄弟的病,從病理上看應該是中毒,是中了一種慢性的毒藥,一開始不顯得,日積月累,再遇見一個合適的機會後,便開始發作,他目前的狀態應該是在病毒的中期,如果救治不及的話,最多還有半年的壽命。”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臉色一變,小玉急忙問道:“田大夫,你真的確定他是中毒?那麽中的是什麽毒?說出來也好,讓我們心中有數。”


    老趙也是一臉焦慮,在一旁催促道:“對啊,你既然說是中毒,到底是什麽毒這麽厲害,可以慢慢的取人性命?”


    黃老大強忍著沒吭聲,不過眼神卻告訴別人,他也有同樣的疑問。


    田有根沒有說話,這一次徹底走到病人跟前,伸手搭脈,仔細檢查一遍。臉色凝重,然後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枚三寸多長的銀針,對準病人的人中突然間紮去。


    “你幹什麽?”


    黃老大尖叫一聲,覺得這個小大夫太不穩重,說紮針就紮針,連個商量的話也不說。


    “你亂叫什麽?想不想救你兄弟的命?閉嘴!”


    田有根惡狠狠的回頭瞪他一眼,剛才平靜的臉上帶著一絲陰鷙之氣,顯然是怪罪對方打擾自己。


    黃老大被瞪得啞口無言,想出口反駁,又看見小玉和老趙也在朝他急遞眼色,警告他稍安勿動,不由得張大了嘴,啊一聲便咽了回去。


    隻見田有根慢慢的拔出銀針,一絲血水瞬間湧出,仔細一看居然是暗黑色的。


    正常人的血液是鮮紅色,曬幹後才呈現黑色,旁邊的人看入眼中,也是暗暗心驚,黃老二不但是中毒,而且中毒頗深。


    田有根把銀針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掏出紙巾,把上麵的汙血拭巾,消毒完畢後放入懷中。


    然後回頭對眾人說道:“這是一種屍毒,各位,我八歲的時候曾經跟著父親見識過這種狀況,這種病極為罕見,隻在某個特定的職業中出現……”


    說到這裏特意把目光定在黃老大身上:“剛才你不肯把職業告訴我,想必也是一種見不得光的行當吧!”


    黃老大臉色陰沉,抬起頭來低聲回應:“你既然知道,何必要明知故問呢?”


    田有根微微點頭,又把目光看向小玉,語氣中帶著詫異:“小玉,我不明白你們怎麽攪和到一起去了?”


    小玉微微有些難堪,紅著臉說道:“我也隻是打個下手,掙點辛苦費。”


    老趙在一旁卻是哈哈一笑,走上前來說道:“出門在外皆為利,哪裏掙錢自然奔哪裏,田兄弟應該知道。這幾年古董行情見長,一件東西賣上百八十萬一點也不稀奇。嗬嗬,我們不過是把祖宗的東西掏換一點出來賣點錢罷了,小玉,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田有根心中的猜測得到落實,不由自主的歎口氣:“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黃老大,這種病目前還沒有解藥,你兄弟的命,我可以保住,不過想完全康複難!”


    黃老大一聽,心中大喜,急忙說道:“能保住一條命就算是萬幸之事,田大夫,多謝救命之恩!”


    田有根點點頭,便說出了自己的救治之法:首先在賓館肯定是不成的,這裏人來人往,不利於治病,必須找到一處安靜之所,最好是在附近租房居住,以便於持續治療。


    其次是需要一些貴重的藥材,自己手頭上沒有,需要他們自己四處采購,等湊齊之後,才能動手治療。


    黃老大聽到這裏,不由得眉頭緊鎖,心中忐忑不安,問道:“要想湊齊這些藥物,恐怕沒有十天,也需要半個月,我兄弟的病情不至於進一步惡化吧?”


    田有根回道:“無妨,在此期間,我會減輕他的病症,遏製病毒的發展,短時間內不要緊。不過你們還是要盡快,越快越好,這種病一旦拖到來年開春,屍毒一旦發作,他這條命也算是交代了。”


    見田有根說的如此危急,三個人又不得不信,於是當天下午就各行其事,也顧不得過年,四處尋找藥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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