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雨和田有根在商量著什麽時候離開這裏,回到哥嫂住院的地方,此時,熊老板也在屋裏跟父親小聲嘀咕著,詢問治療的效果。


    “爸,你覺得現在怎麽樣?”


    “睡了一小覺,覺得精神不錯,兒子,你說今天我真的能站起來?我總覺得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個小大夫有點吹牛!”


    熊老板聽了之後,嘴上一樂:“吹不吹牛?今天晚上就可以見效,反正咱們兩頭不吃虧。當然,我更希望你能夠站起來走路,希望這家夥真的有兩把刷子。”


    “如果真的能站起來,我是走兩步呢,還是裝作不能行動?畢竟元的出診費可不低,真黑啊!”


    熊老頭還沒有看好病,就開始琢磨起站起來後的利益,看來人的確是個善變的動物。


    熊老板小心的看了看院子裏的田友根,嘿嘿一笑:“爸,咱們熊家的錢是那麽好拿的?放心吧,到時候你給我使眼色,如果治療有效,你就跟我眨兩下眼睛,我心裏就知道怎麽辦了。”


    “這很好辦,能不能好是他的本事?能不能走卻是我說了算,到時候我往床上一躺就是不起來,他縱然是華佗在世,也隻能幹瞪眼的份!現在我就是希望這家夥不是吹牛,而是真的有本事。”


    “誰知道呢?不過這家夥紮針的手法倒是嫻熟的很,咱們請了那麽多的中醫,沒有一個是這麽做的,我反倒心裏有了點希望……”


    兩個人小聲議論著,卻看見田有根收起電話朝屋裏走來。


    熊老板趕緊迎上問道:“時間到了?”


    田有根慎重的點點頭:“讓屋裏的人出去,拔針的時候不能有一點動靜,更不能在院子裏有大的響聲,熊老板,這是治療的關鍵時刻,希望你能配合好,千萬不要功虧一簣!”


    “明白,不就是把不相幹的人都攆出去嗎?這個我懂。”


    說幹就幹,熊老板先把屋裏的閑人一律趕走,就連留在院子裏的鄉裏,鄉親們也轟了出去,想看熱鬧的話就在院子外麵,家裏肯定不行。


    等熊老板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房門緊閉,不由得詫異道:“田老弟,你把門開開,我還沒有進去呢?”


    “你進來幹什麽?打攪我工作嗎?就在外麵站著,不要離遠了,說不定我還有事叫你。”


    得,敢情田有根嘴裏的外人也包括熊老板!


    攆走了不相幹的人,屋子裏隻剩下田有根和熊老頭,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田大夫,我真的可以站起來嗎?你沒騙我!”


    “熊老伯,在沒有遇見我之前,你站起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遇見了我,那就有了一絲希望,我這麽說是因為時間晚了點,要是早一兩年遇見我,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站起來,這是耽誤了幾年時間,積重難返,想一下子站起來卻很難。”


    熊老頭有點不滿意:“那你為什麽騙我兒子說今天就能站起來?讓我空歡喜一場。”


    “我是說讓你站起來走兩步,可沒說讓你一下子恢複行走能力,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當然能站起來走兩步,也說明你以後能夠恢複行走能力,難道治療到這個效果你還不滿意嗎?”


    熊老頭一愣,遲疑的點點頭:“你說的倒也有理,有些事的確急不得,也就是說,以後我肯定能恢複行走能力,對不對?”


    “那是當然的,不然的話,我在這裏跟你瞎耽誤什麽時間?再說你兒子的錢是那麽好掙的,我可聽說以前請的大夫好多人都沒有拿到出診費,甚至連回家的路費還要自己承擔,熊老伯,你兒子這麽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這完全是汙蔑,是無中生有的誹謗,田大夫,你完全不必理會。不說別的,塊的出診費不就在你兜裏揣著嗎?這可是事實,總沒有人說謊吧!”


    “錢的確是給了,嘿嘿,一分不少……”


    這筆錢是怎麽要到手的?田有根心裏再清楚不過,不過現在還不是討論的時候,他就是跟對方先打聲招呼,自己也不是一無所知,想要下套的話,最好先掂量一下。


    熊老頭頓時理直氣壯起來:“所以你不必擔心,隻要我能站起來行走,哪怕是走兩步也行,我兒子許給你的兩萬塊錢,保證立刻付清,絕無虛言。”


    田有根笑著點頭:“好了,你安靜的躺著,我開始跟你拔針,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吭一聲,我好及時處理。”


    熊老頭嗯了一聲,老老實實的趴在床上,閉上眼睛,默默的感受拔針的過程。


    總的來說,拔針的過程比較緩慢,熊老頭能夠明顯的感覺到田有根的謹慎,一根針在拔之前好像又做了什麽手腳,隻覺得穴位處一陣冰涼,似乎是塗抹了什麽東西,不由得心中暗想:這個姓田的大夫果然與眾不同,我兒子說他們家是祖傳的世代中醫,就憑著拔針的手法,就顯得極為特別。別的中醫紮針的時候比較緩慢,拔針則顯得飛快,很快就能結束過程。


    心裏怎麽想著?卻不知不覺的腦海裏又迷糊起來,因為這冰涼的感覺讓人很舒服,特別是在炎熱的夏季,在沒有空調的房間裏,這種爽感極為難得!


    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熊老頭就覺得自己腦門兒上被人拍了一掌:“喂,老頭兒,快起來給我倒杯水喝!”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突然間響起,熊老頭睜開眼,抬起頭來模糊的看了一眼,然後嗯了一下,雙手一使勁就準備下床,低頭一看,卻發現鞋子找不到,不由自主的說道:“咦,我的鞋子呢?你看見沒有?”


    田有根微微笑道:“熊老伯,我跟你開玩笑呢,難道你正準備下床給我倒水嗎?”


    熊老頭頓時一驚,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端坐在床邊上,兩隻腳突然間恢複了感覺,一上一下的左右搖擺,頓時驚訝不已:“這個……我,真的能動了?”


    “你說呢?哎,我給你找雙拖鞋,下來走兩步,讓我看看治療的效果。”


    田有根把準備好的拖鞋放在床邊,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看著。


    房間裏沒有外人,熊老頭決定試一試。


    低著頭動作遲緩的把鞋套上,然後右腳先著地,覺得還行,接著左腳觸地,雙手按著床沿慢慢的站了起來,感覺還不錯,又沿著床邊走了兩步,腿有點虛,就像走在棉花地裏似的。


    盡管如此,熊老頭心裏樂開了花,這個姓田的的確沒有吹牛,這麽快就讓自己重新恢複了行動,真乃神醫也!


    “你怎麽不把雙手鬆開?害怕摔倒嗎?”田有根的話在耳旁響起,熊老頭頓時清醒過來,這個時候不能再走下去,不然的話,那塊錢可就要不回來了。


    想到這裏,不由得哎呀一聲,趕忙坐在床邊上,然後順勢躺了下去。


    田有根不出所料的來到床前,關心的問道:“怎麽了?”


    “我感覺腿部一陣陣抽筋,又不能走了。田大夫,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可以走兩步嗎?”


    “我剛才數了一下,你前後一共走了八步,這可不是走兩步呀!嘻嘻,你看我說到做到,熊老婆,等一會兒可要替我作證啊!”


    熊老伯有意裝糊塗:“做證,做啥證呢?我現在一步也不能走,剛才走的,又沒有人看見?怎麽跟你作證?即使我說了,我兒子也不信呀!俗話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總不能那麽老頭子說謊吧?”


    “那你剛才沒有走路嗎?你這麽說是準備不承認這個事實,對嗎?”田有根並沒有生氣,隻是臉色有點不好看。


    “這個我可以承認,隻怕是我兒子不信,你總得讓我再走兩步才行。可是我現在覺得腿腳無力,又跟之前毫無二樣,田大夫,我很想幫你的忙,隻是無能為力,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這老東西挺能裝像!說起謊來,一套一套的,什麽叫心有餘而力不足?純粹是扯淡!


    不過田有根有的是辦法,你想賴在床上不起來是吧?那好啊!那你就一輩子別起來吧,想跟我耍賴,你以為姓田的都是好惹的嗎?


    想到這裏,俯下身來笑道:“熊老伯,你兒子是什麽人?我心裏比你清楚,我能讓他掏的出診費給我,也能讓他再掏兩萬塊錢出來。當然了,這需要你的配合,不過看起來你好像更看重錢,對自己的身體並不是特別在意,既然如此,我還能說什麽呢?”


    說完之後,一伸手拔出一根銀針,噗嗤一聲,紮在後背之上,熊老頭頓時覺得渾身無力,就連說話也顯得困難起來,不由得又急又怒問道:“你這是幹什麽?快把針拔掉。”


    “你不是不願意起床嘛?我這一針下去是幫你恢複以前的狀況,也就是說,以前什麽樣還是什麽樣?大不了我把退給你兒子得了!熊老伯,你現在也不過剛剛60歲,按照一般人正常的壽命,最起碼還有二三十年的活頭,本來可以正常的下地行走,出門趕集訪友,一點也不耽誤。不過你這個人良心不怎麽好,為了區區兩萬塊錢,居然敢糊弄醫生,這讓我很不爽!你要知道,得罪什麽人都好,千萬不要得罪醫生,因為你以後的幸福就掌握在他們手裏,可惜的是,你這個人看不清楚這一點,真的是可惜啊!好了,我去把你兒子叫進來,然後咱們就此告辭,希望你以後在床上好好躺著,其實這樣也不錯,對吧?”


    說完之後就是一陣冷笑,轉身就要去開門。


    熊老伯急得滿頭大汗,這個時候他才清醒過來,兩萬塊錢跟自己的身體有麽能相提並論?太糊塗了,你想一想,人家能治好你的病,還能不防著自己一手?


    想到這裏,急忙喊道:“田大夫,田大夫,我知道錯了,一切都按你說的辦,等我兒子進來,我一定告訴他事情真相,絕不敢有意隱瞞,隻求你讓我能夠下地走路,我可不想後半輩子一直在床上躺著,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田有根停住腳步:“你想明白,我可沒有逼你,這都是你自願說的,對不對?”


    “當然當然,一切都是我的錯,隻求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鄉下人嘛,難免有時把錢看的大了一點,其實你也不要怪我,掙錢的確不容易啊!”


    田有根重新回到床邊:“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鄉下人,可是我看鄉下人很少有像你這樣的,要錢不要命。


    最起碼大是大非方麵,人家分的很清楚,我總覺得你父子倆很像,光想讓別人替你幹活,而不想多付出一點,說心裏話,你這種人很不討人喜歡。”


    熊老頭連連點頭,顯然是怕了。


    田有根順手把銀針拔出,熊老頭頓時感覺心頭一鬆,漸漸的,渾身上下又充滿了力量,剛想起身出言奉承兩句,不曾想,田有根又是一指點下來,撲通一聲,重新栽倒在床上,不由得大吃一驚,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這是我給你的警告,等一會兒說話,要實話實說,半個小時後我就會讓你恢複正常,當然,如果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這一指的作用跟剛才的銀針是一樣的,保管讓你把床底睡穿!”


    熊老頭這一回是真的怕了,這個年輕的大夫可不是一般的厲害,舉手之間都有可能痛不欲生,自己遇見他,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一時之間還真不好說。


    不過眼下卻很好選擇,點點點頭,再也不敢耍滑頭。


    熊老板在院子裏站著吸煙,兩個同夥也不停的轉來轉去,他們都很想知道房間裏的情況,可惜走到跟前,聽了聽裏麵的動靜,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又不敢貿然敲門打擾,一個個幹著急,沒有辦法。


    “老大,這都有半個多小時了,拔個針有那麽難嗎?還有……你真準備再給這家夥兩萬塊錢,我覺得完全不必,不打他一頓就不錯了,還敢要錢,真是給臉不要臉,看把他能耐的。”


    說話的就是在來的路上,一直和田有根不對付的那個年輕人,這家夥好不容易忍到現在,就等著找機會暴打田有根一頓。


    田有根一張臭臉看著就讓人來氣,不打不足以出口惡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掛名贅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漫漫修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漫漫修遠並收藏掛名贅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