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老板沒想到田有根會這麽做,居然比自己還要耍光棍,回頭看了看帶來的兩個人,嘿嘿一笑:“看來田老弟對我有看法,以為我是街頭的潑皮無賴,這顯然是個誤會。這兩個是我的朋友,聽說我請了外地的一個神醫,特意過來瞧一瞧,別無他意。田大夫,沒想到你兒子脾氣如此急躁,果真是年輕人的脾氣,一點就著啊!哈哈哈,還請你出去說一聲,我剛才的言語隻是一時的口誤,還請你不要見怪。”


    田餘水知道對方的把戲,明顯是姓熊的見形勢不對,又往後縮了一縮,畢竟請他們去看病才是最重要的,在此之前,一切的言行舉動,不過是一種策略而已。


    也就是說,還不到徹底鬧翻的地步,傻子才會這麽做呢!


    於是說道:“年輕人都有脾氣。熊老板是清楚的,有些事兒必須說清才好。我們田家出特診的規矩,熊老板是知道的,出門時答應的好好的,怎麽回來後又打了折扣?說句心裏話,像你這樣的患者家屬,我們是最不喜歡的,出爾反爾,一會兒一個主意,其實說穿了就是不想掏錢,還想把事辦成。熊老板,你這麽做,隻會讓我們之間缺乏最基本的信任,你不要急著辯解,多說無益,把錢拿出來才是真的。”


    熊老板剛想出言,又被田雨水頂了回去,現在見對方態度堅決,不補齊餘款顯然是不行。


    “好吧!這裏是6000塊,一分不少,請你說一說吧!”


    熊老板從兜裏掏出錢,很不耐煩的扔在桌麵上,看來這筆錢的確是讓他心疼。


    周欣雨出去把田有根叫進來,看見桌上的錢,田有根仔細數了起來。


    一共是160張,數完之後,田有根把錢往周欣雨手裏一塞,轉身去屋裏摸索一陣,在出來時已是換了一身新的服裝,左手提著一隻不大的小木箱,果然是要出遠門的節奏。


    “爸,小雨,你們在這等兩天,三天之後我就回來。師伯,我先走一步,回頭有機會再來陪你老喝酒。”


    說完之後,扭頭對熊老板說道:“走吧。”


    熊老板點點頭,率先走出屋門,幾個人出了院子來到街上,看見路邊停著一輛麵的車,看上去有八九成新,估計是剛買不久,一個小弟正坐在駕駛室裏吸煙,抬頭猛然間看見眾人過來,急忙跳下車,拉開車門……


    “光仔,你就不用去了,這邊的生意你要給我盯著,千萬不要給我出一丁點差錯,有事打電話聯係,去吧!”


    熊老板自己開車,把那個叫光仔的小夥子遠遠的打發出去,而他原先帶來的兩個人,卻先後進入車廂,看來這兩個人才是他的真正心腹。


    田有根坐在副駕上,對熊老板說道:“你準備就這樣一直回家?”


    “對呀!放心,不到四個小時,咱們就可以回去,這中間隻有一段路,比較難走,其他的路麵跑個一二百公裏不成問題。”


    熊老板邊說邊啟動汽車,很快打開車燈,麵包車沿著街道,朝西北方向開去。


    一開始坐在車後的兩個人還比較老實,自從開出了縣城,踏上國道之後,坐在後麵的一個年輕人,突然間不客氣的問道:“喂,小子,你剛才在院子裏很狂啊,說什麽一個人打我們三個,在下不才,等一會兒到了地頭,我想跟你切磋切磋,嘿嘿,還希望你不吝賜教啊!”


    說完之後,哈哈大笑起來,言語間顯得十分的輕蔑。


    田有根自然也不慣著他:“這有何難?熊老板,前麵正好沒人,你把車靠邊停下,我想撒泡尿,然後跟你的這個手下過兩招,免得像個蒼蠅似的,在我身後吵來吵去,挺煩人的。”


    “你小子挺狂啊!熊老板,靠邊停車,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


    “有沒有本事?較量之後自然知道,我不像有的人以多欺少,或者是光說不練,真讓人可笑。”


    後麵的人頓時暴怒不止,站起身,揮手就是一拳,田有根早有防備,一轉身,避開對方的拳頭,左手砰的一聲,抓住對方的手腕,順勢一拽,迎麵就是一拳,正好打在對方的鼻梁之上,頓時桃花朵朵開……


    旁邊的那位一看,這還了得,就想起來幫忙,就聽得哢吱哢吱一聲,熊老板緊急把汽車刹住,幾個人身子都是一晃,戰鬥暫時終結。


    田有根隨手打開車門,提著木箱跳出車外,後麵的兩個青年一左一右棄車而出,疾步趕到身前,二話不說,揮拳就打,顯然是恨透了田有根。


    熊老板坐在駕駛室裏,嘴裏叼著煙,眼神陰沉的瞅著車外的三個人,一言不發。


    這種事早在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發生,心中暗道,這姓田的,看上去比自己性子還急,怎麽看也不像是個醫生?倒像是個街上的混子,一言不合就開打,真是丅mt,這世道真是怪啊!


    二打一,在他看來,一根煙的功夫也就結束了。


    可惜,一根煙吸完,三個人還是扭打在一起,依舊是勝負未定,這姓田的果然有兩手,居然能堅持到此時還未倒地,熊老板心裏也暗暗有點佩服,這兩個兄弟,可是他的金牌打手,尋常人家根本不是對手,往往不到一分鍾就能結束戰鬥。


    今天怎麽了?是沒吃飯,還是酒喝多了,怎麽會如此拉垮?熊老板有點不滿意,這裏畢竟是國道,雖然有點偏僻,但是往來的車輛並不少,三個人再糾纏下去,很有可能會把巡警招來。


    想到這裏,立刻下車,來到三人跟前說道:“好了好了,不過是一時的口頭之氣,現在你們打也打過了,氣總該消了吧?趕緊上車,我請你們過來,可不是來打架的,田兄弟,你沒事吧?”


    田有根擦了擦鼻血,毫不在乎的說道:“我能有什麽事?不就是流點鼻血嗎?正常。倒是你的這兩位兄弟,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吆三喝四的好像很厲害,沒想到身手這麽稀鬆帶平常,兩個人打我一個,就跟撓癢癢似的,一點也不過癮,沒意思!”


    此言一出,兩個青年頓時大怒,揮拳又要上前毆打,熊老板,趕緊上前攔住:“好了,兩位兄弟,今天給哥哥一個麵子,有什麽事兒到了地頭再說,這裏實在是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免得再生意外。”


    “姓田的,等到了地頭再說,希望你不要跪下來求饒。”


    “今晚的這仇是接下來,他想跪下來求饒都不行!”


    兩個青年上車時放下恨話,也不知有沒有效果?


    田有根忙著處理鼻血,一時間沒有功夫搭理他們。


    麵包車重新上路,熊老板不時的打量著田有根,心裏暗暗佩服:“你還別說,這家夥還真能打,以一敵二,也不過是破了點鼻血,渾身上下好像啥事沒有,怪不得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看來在手底下的確有點功夫。”


    想到這裏,於是問道:“田老弟,之前練過拳擊是吧?”


    “沒有,熊老板,為什麽要這麽問呢?是不是我剛才的架勢看上去很威猛?其實我跟你說實話,這都是在電視上看的,現學現賣,都是一些花架子,一點用處也沒有。你看,不然的話,我的鼻子也不會打出血。”


    說完之後特意揚起鼻子,讓對方仔細看一下,後麵那兩個家夥氣的夠倉。


    他們兩個也不好受,不但鼻子被打出血,渾身上下隱隱約約覺得到處都疼,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呼吸之間都帶著一絲疼痛,像是受了內傷!


    不過這些事卻不能說出來,兩個人隻能默默忍受,現在聽田有根這麽一提,頓時怒火衝天,如果不是身體難受的話,早就又扭打在一起。


    兩個人在後麵哼哼了幾聲,表示自己的抗議!


    熊老板哪裏體會到這其中的差異?還以為後麵的兩個兄弟顧全大局,強忍著而不跟田有根一般見識。


    於是嘿嘿一笑:“田老弟沒練過拳術,就這麽曆害,那要是練過幾年,豈不是更厲害了?”


    “我是學醫的,練拳幹什麽?我可不像某些人,專門靠此吃飯,拉幫結派以強淩弱,淨幹一些缺德帶冒煙的事。熊老板,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在做什麽生意,趁著現在有空,能不能講一講?”


    田有根指桑罵槐的說了一通,轉過頭來,又向熊老板請教發財之道,讓對方幹笑了兩聲,心裏是又氣又怒,卻又不好發作出來。


    “我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不值得一提。田老弟,你老家是哪裏的?改天有空的話,我想專門拜訪一趟,感謝你今晚不辭辛苦的替老爺子看病。”


    田有根心中一樂,這家夥還準備跟自己算後賬,好啊,求之不得!


    於是掏出筆,把自己的地址詳細寫了一遍,最後還不忘再三叮囑他:“熊老板,我們家在當地很有名望,隻要提起田氏中醫診所,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受我們家恩惠的人太多。


    其實給你地址有點多餘,幾乎用不上。不過你既然想要,我覺得還是寫清楚一點最好,我們田家是最喜歡迎熊老板這樣的人前去拜訪,在這裏,你們是一方諸侯,同樣在那裏,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們田家人也是。嘻嘻,玩笑之話,不必當真!”


    田有根嬉笑之間完全不把三人當回事,熊老板看了看手裏的詳細地址,就連電話號碼也寫的一清二楚,裏麵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難道說這田家人是猛龍過江,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


    隻是自此以後,一路上四個人倒也相安無事,再也沒有人特意招惹田有根。


    大概走了四個多小時,終於在淩晨三點之前來到了熊老板的家鄉,這是一個幾十戶的小村子,隻有一條兩米多寬的水泥路通向外界,聽說還是一年前村裏人集資修建的。


    下了麵包車,田有根舒展了一下身體,跺了跺有點僵硬的腳,手裏提著小木箱,在一連串的狗叫歡聲中,進了熊宅。


    這個時候沒有人提打架的事,眾人睡意朦朧,一門心思的隻想上床睡覺,至於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說。


    熊老板親自領著田有根來到二樓,打開一個房門,拉亮燈泡,指著床鋪對田有根說道:“咱們來的匆忙,一切還沒準備好,隻能麻煩田老弟暫時將就一夜,等天亮後我再請人收拾一下,一定會讓你住的舒舒服服的。”


    “這屋裏沒有空調,連個電扇也沒有,屋子裏蚊蟲成群,連蚊帳還是破的。熊老板,這麽熱的天,你這是讓我今天晚上準備喂蚊子嗎?我可跟你說好,休息不好啊,看病可是沒有精神的怎麽能睡得著呢?”


    田有根掃視了一眼房間裏的簡陋陳設,有點不滿意。


    “風扇我房間裏有,至於新的蚊帳,明天我就上街給你買,現在請將就一下,畢竟天色已晚,這個時候哪裏有開門?”


    “那這蚊蟲呢?最起碼得熏一熏吧。”


    “當然當然,等一會兒,我拿艾草熏一下就好,保證不讓蚊子咬著你。”


    熊老板此時的態度跟之前大不相同,不管田有根怎麽不耐煩,都表現的善解人意,倒是有點出人意料。


    其實人都有兩麵性,熊老板在外麵可以擺譜耍威風,回到了家裏,卻不敢這樣。


    他現在也已30來歲,不再是當初那個渾不立事的小青年,明白什麽地方可以耍橫,什麽地方必須低調一些,再說人到了一定地步,明白有時候表現的謙遜一些,反倒是更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田有根畢竟年輕,對此一無所知,不過熊老板的態度讓他很滿意,心想既然來了,委屈一夜倒也無妨。


    一覺睡到天亮,大概七點來鍾,熊老板上樓請田有根吃早飯。


    在客廳裏,一個60左右的老人躺在輪椅上,出現在房間裏,不用說,一定是熊老板的父親,一個常年臥病在床的老人。


    熊老板客氣的介紹:“田老弟,這就是我父親,已經癱瘓兩年多,請了好多醫生,也沒有治好,這一回就看田老弟妙手回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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