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根可不想輕易離開,直接上前把椅子上的書包挪開,一屁股坐在上麵,嘴裏說道:“同學,豈不聞,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我先坐下,如果再有空餘的位置,我立馬離開……你放心,你朋友來了,我也不會坐著不走,這總行吧!”


    陌生的女孩瞪大眼珠,望著這個恬不知恥的家夥,眼珠轉了幾轉,最終悻悻說道:“我希望你言而有信,可別到時候讓我說難聽的話?”


    “當然當然,我這個人一向言而有信,姑娘盡管放心就是。”


    田有根送去一個討好的微笑,卻發現對方根本不予理睬,鼻子哼了一聲,繼續埋頭看書。


    見對方不搭理自己,討了個沒趣,田有根尷尬一笑,拿出書本摘抄起來。


    由於晚上經常出診,田有根無形中落下了許多課程,這也是他功課不及格的主要原因。


    此刻,他手裏捧著周欣雨的筆記本,正在聚精會神的摘抄落下的作業,可謂是分秒必爭,很是認真。


    也不知過多長時間,女孩兒的朋友一直沒有過來,這一點田有根求之不得,慢慢的也就沉浸在學習之中……


    突然間,就聽見哎呀一聲驚呼,一股水流從旁邊桌麵上流淌過來,田有根嚇一跳,趕忙定神一看:原來是姑娘的水杯倒了,杯子的裏的水正好潑在自己這邊,一下子浸濕了筆記。


    田有根趕緊甩掉上麵的水跡,有點生氣的說道:“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這筆記可是我借別人的,讓你這麽一弄,我該如何向別人解釋?”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請你包涵一下。”


    “你……”田有根意識到對方好像是故意的,盡管對方掩飾的很好,可是別忘了,見微知著,體察病情,這些可是自己的專長,這個女孩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是那雙眼睛卻暴露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那是一種轉瞬即逝幸災樂禍的表情,一種計劃得逞後的得意心理,不由得暗哼了一聲,這女孩報複性果真很強。


    想到這裏,也懶得再給對方理論,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轉身離開。


    剛走出沒兩步,就看見張軍急匆匆進門而來,直奔自己身後,坐在自己剛才的座位上,不由得心中恍然,難道說這個女生等的人是張軍?


    想到這裏,不由得放緩腳步,就聽見女孩壓低聲音抱怨道:“你滿頭大汗的,到哪裏去了?怎麽現在才來?你還想不想學習了?”


    “對不起,對不起,路過操場,他們非讓我打一會球不可,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們,你別生氣,馬上就要考試,你說我怎麽可能不來呢?……咦,這桌子怎麽了?哪裏來的水?”


    田有根心中暗想,還不是你女朋友做的孽,隻是沒想到張軍的女朋友是這個女孩,看來這家夥一直沒閑著,可比自己忙多了。


    邊想邊走,慢慢的離開圖書館。


    張軍和田有根一直不對付,這是下學期以來兩個人交集很少,各忙各的,一時間,彼此之間也算是相安無事。


    不過第二天,田有根明顯感覺到張軍的敵意,比如早晨在衛生間刷牙的時候,這家夥就故意用身體頂撞自己,顯得很是囂張。


    中午回來休息時,看見自己的床單上印著一雙鞋印,顯然是有人穿著鞋踩在上麵……田有根第一個反應就是張小胖所為,就問他上床為什麽不脫鞋?


    “我脫了呀?你床單上的鞋印不是我的,你看,這個腳印至少有44碼以上,而我的腳隻能穿40號左右的,小田田,你這是得罪誰了?這是明顯給你好看。”


    其實田有根也看出其中的破綻,之所以這麽問,其實也是問給其他同學聽的,在自己雪白的床單上印上一雙球鞋印,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必須追究下去。


    “你說的也對,這麽大的鞋,顯然不是你的,在咱們寢室,能穿44碼以上鞋的好像不多,你記得都有誰嗎?”


    張小胖把嘴一撇:“那還能有誰?不就是靠著牆邊的那兩位。”


    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寢室裏的同學聽得清清楚楚,符合這一條件的同學,一個是張軍,另外一個是馮伯濤。


    這兩個人都是大腳,明顯要比寢室裏的其他同學大上一號,張小胖的意思是這兩人嫌疑最大。


    馮伯濤走過來看一眼,一臉不屑的說道:“田一針,我馮波濤的為人,想必你也知道,從來做事就不藏著掖著,我要是看你不順眼,根本不需要做這種小人動作,肯定會直接跟你幹上。當然,你也可以懷疑是我幹的,畢竟人心難測嘛,我希望你考慮清楚,然後再做結論,終究咱們兩個也沒有大的矛盾,隻能算是點頭之交,犯不著做這麽惡心的事,你說是吧?”


    田有根點點頭:“伯濤,你的為人我還是相信,我不認為你會這麽做。”


    “謝謝,謝謝你相信我,說實話,這雙鞋印應該是我的那雙球鞋留下的,前兩天一直放在陽台上沒有洗,這是有人在故意栽贓我,好讓你我之間鬥起來,真夠卑鄙無恥的。”


    說完之後,馮伯濤有意無意的把眼光投向張軍睡覺的方向,後者側著身子,似乎睡著了。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寢室裏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唯一有張軍顯得無動於衷,好像聞所未聞,置身於事外,田有根想起早晨的事情,心裏已經有九成的把握,就是對方所為。


    證據呢?顯然沒有。


    這件事不大,不過很惡心人。田有根隻好把床單重新換上,暫時按下此事不提。


    不過有人想挑事,田有根想息事寧人也辦不到。這不晚上去圖書館的路上,該來的還是來了。


    當時田有根正在前麵走著,路過球場時,突然從旁邊飛過來一隻籃球,毫無聲響地砸在自己的後腦勺上,田有根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頓時懵了。


    等他清醒過來,卻看見張軍跑過來撿球,路過身邊時,衝他嘿嘿一笑:“對不起,姓田的,一不小心砸中了你,沒事吧?”


    “是你砸的?”


    “是啊,怎麽了?你眼睛瞪這麽大,想吃人啊?哈哈哈,是不是有點不服氣?想跟我比一下……好啊!你說個地方,張某隨時奉陪。”


    “中午床上的鞋印也是你的傑作吧?”


    張軍回頭看了看四周,悄然笑道:“不錯,我看你不順眼,想治你一下,就是這麽簡單。”


    田有根怒極而笑,點頭說道:“你有種,就不怕我告訴老師嗎?”


    張軍一臉的無所謂:“可以啊,我沒意見,不過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那就是誣告,姓田的,你要是知趣的話,以後就老實一點,不要以為泡了一個有錢的周欣雨,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似的,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坨臭狗屎,我隨時都可以把你鏟掉,你信不信?”


    田有根啞然失笑:“我不信,以前咱們雖然說相互看不上眼,可是彼此之間也能相安無事,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間這麽針對我,是因為昨天搶座的事?”


    “不錯,你得罪我的女朋友,比得罪我還要厲害。我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服氣,要不咱們找個地方練練?一直打到對方服氣為止。”


    張軍拍了拍手中的籃球,再一次囂張的挑釁道。


    “可以,圖書館後麵有一片樹林,那個地方晚上很少有人去,我先過去,十分鍾之後,你要是不來的話,別說我看不起你。”


    田有根的腦袋清醒了一點,初步判斷,有了一點輕微的腦震蕩,可見,張軍下手有多重,既然如此,長痛不如短痛,田有根覺得必須給對方下一劑猛藥,老虎不發威,真當自己是病貓了!


    張軍微微有點驚愕,看到田有根消失的背影,這一切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算計中,對方即使發作,也就在此時,沒想到卻選擇一個偏僻的地方,這不是等著讓自己揍他嗎?


    難道說被自己砸傻了?真是不可思議!


    想到這裏,趕緊把籃球扔回賽場,跟在後麵不聲不響的走進樹林,卻發現田有根早已收拾完畢,站在一塊平坦的草地上,麵色平靜的看著他……對方的這種表現讓張軍很是不滿,這家夥太能裝了,事到臨頭,還敢如此裝逼,比自己還要猖狂。


    “姓田的,有件事咱們要說在前麵,不管這次比鬥誰勝誰敗,都不能哭爹找娘算後賬,聽到沒有?”


    田有根點點頭:“我完全沒有問題,我擔心的倒是你,你得向我保證,今天晚上的事,不能對外透露半句,這樣我才能跟你動手。”


    “我承認你小子醫術很牛逼,隻是沒想到你的嘴巴也這麽厲害。行行,我以張家的姓氏保證,誰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讓他以後改名換姓,怎麽樣?這你總無話可說了吧?”


    張軍把外衣脫掉,露出健壯的肌肉,活動了一下手腳,擺開一個架勢說道:“來吧,我先讓你三招,然後再出手,免得讓別人說我欺負你。”


    田有根向前跨了一步,若有所思的說道:“讓我三招?你確定在此之前不還手?”


    “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馬……哎呦!不……”


    張軍說到半途中,突然間就覺得天暈地轉,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居然暈了過去。


    六月的夜晚已是盛夏季節,躺在地上很是舒服,就是蟲子比冬天多了許多,張軍覺得自己這一覺睡了好長時間,等他醒來時,看見身上已經布滿蚊蟲,癢的他一下子跳起來。


    田有根已經不見了蹤影,看了看手表,十點過五分,已經到了熄燈睡覺的時間。


    也就是說自己睡了足足兩個小時!


    張軍光著膀子往寢室跑,一路上遇見不少熟悉的同學,看見他滿臉是包的出現在麵前,個個很是詫異。


    “張軍,你這是到哪裏去了?怎麽半天不見?好像胖了許多。”


    “你小子眼神不好,這哪裏是胖?這分明是蚊子咬的,隻是咬的多了,分不清個數,一張臉不就顯得大了!”


    “真的是蚊子咬的,讓我仔細看看……” 敢情這個同學是個四眼,還真的湊上去打算仔細觀察一番。


    “去去去,我看你們是吃飽了撐的,還不回去睡覺,看什麽看?”


    張軍一把推開幾個同學,悶頭跑進宿舍,一進門,當然又是引起一陣轟動。


    張小胖躺在床上直樂,如果不細看的話,還以為闖進了一個陌生的豬頭。


    “小田田,你快起來看哈,明天早晨可沒有這麽好的效果了!快呀!別睡了……”


    田有根假裝睡著,一雙耳朵可是豎起老高。


    這時候就傳來馮伯濤大驚小怪的聲音:“張軍,你的臉腫成這樣,得去醫院看看呀!你這到底是蚊子咬的,還是馬蜂蟄的?眼睛沒事吧?”


    張軍狠狠的瞪他一眼,這個馮伯濤也不是善茬,不然的話,早就一巴掌扇過去。


    這個時候他已經明白過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田有根所為,心裏麵是又驚又怕,這個【田一針】果然讓人看不透,舉手之間就把自己放倒在地,可笑自己還跑去惹別人,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沒想到馮伯濤卻不願意:“我說張軍,你瞪我幹什麽?我好心好意的關心,這還有錯?”


    “你是關心我嗎?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姓馮的,別惹我。”


    張軍趕緊鑽進蚊帳裏,翻出清涼油,開始渾身上下塗抹,越抹越癢,越癢心裏越恨,抬頭看了一眼田有根睡覺的地方,終究不敢過去找事!


    第二天早晨,張軍最後一個走出寢室,悄悄在衛生間檢查了一遍,總算鬆了口氣。


    可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終究這件事是蓋不住的,中午吃飯的時候,好多人都議論紛紛,推測其中的緣故。


    張小胖和陳光亮特意湊到田有根跟前,完全無視周欣雨的白眼。


    “小田田, 聽說昨天晚上你們兩個有了矛盾,張軍用籃球砸你對不對?”


    這件事好多人目睹過,根本無法掩蓋,田有根點點頭:“你消息倒是挺靈通,這麽快就知道了?”


    “這有什麽?我奇怪的是,在這之後的事?聽說是蚊子咬的,可是我想來想去,覺得這裏麵必有蹊蹺之處,你說是吧?”


    張小胖的好奇心頓起,聽說張軍上午去了醫療室,因為在他身上也發現了許多蚊蟲叮咬的包,而不僅僅是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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