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坐落在山凹裏的鄉鎮,隻有兩條筒子街,有點像以前部隊裏的營房,很整齊的排列成兩行。


    兩條街呈南北走向,長度大概在200米左右,房子建在路的兩邊,高矮不齊,大多是些兩三層左右的樓房,看樣子像是最近幾年新蓋的。


    田有根心想,住在這裏的大概都是手頭寬裕的人家。從整體上來看,這個鄉鎮正處在發展壯大時期,因為在路的盡頭,可以看見明顯施工的痕跡,那裏應該是最近幾年發展的方向。


    鄉鎮醫院在路的中間,一麵朝街,一麵背山而建。迎街的是棟五層建築,中間開門,走進去一看,原來是個四方形的建築,中間是個不大的小院,麵積在300多平方,裏麵零散的停著一些社會上的車輛,看上去人數不多,生意也不是像城市裏那樣火爆。


    閆笑的父親腿部受傷,應該是在骨科,三個人順著指示牌的導引,來到三樓骨科病房,在305房間見到了閆笑的父親。


    房間大概有30平方,擺著三張床鋪,顯得很是寬敞,閆笑的父親躺在臨窗的病床上,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正在給他喂飯,此時剛過12點,正是午飯的時間。


    “閆笑,不是說不讓你回來嗎?”少婦抬頭看清楚來人的麵容後,立刻起身,又驚又喜的問道。


    “大姐,我心裏不放心,還是回來看一下好。咱爹情況還好吧?”


    “什麽好不好的?一條腿斷了,這不前天剛接好,想痊愈的話,至少也得兩三個月,時間長著呢!”


    閆笑的大姐皺眉說道,目光打量著田有根兩人,然後問:“這兩個是你的同學?”


    “是,這個叫田有根,是我在學校裏玩的最好的朋友,另外一個漂亮的女同學,是他的女朋友,叫周欣雨。田有根,這是我大姐,就住在這條街上,我爸這次住院多虧有我大姐照顧,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


    田有根上前打招呼:“大姐好,聽說伯父因病住院,我和小雨特意過來看看,這是我們帶來的一點心意,希望伯父能夠早一點健康出院。”


    說完,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床前的桌台上,東西很沉,把不大的小桌擠得滿滿當當,房間裏的其他病人一看,這小夥子挺實在,買這麽多東西探望病人,這得花多少錢啊?


    周欣雨也打聲招呼,簡單說了兩句,閆笑的大姐一見這個女孩氣度不凡,比田有根穿著更為講究,就明白這兩個人來曆不凡,趕忙熱情招待。


    幾個人閑聊了幾句,田有根咳嗽一聲:“伯父,我看你的飯還沒有吃完,我們就先不打擾您用餐,閆笑,你看咱們是不是先出去安頓好之後再來?”


    閆笑點點頭:“你說的也對,我先領你們到我家,吃完午飯再說。大姐,咱娘在家裏嗎?”


    “應該在家吧!我這兩天也沒過去,你二姐昨天才走,她剛結婚,孩子小,家裏離不開人。你要是有機會的話,過去瞧瞧,知道嗎?”


    “知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我再過來。”


    三個人告辭下樓,順著街道朝街外走去。


    出了鄉鎮,就是進山的小路,路上的積雪很厚,似乎沒有一點融化的跡象。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很有律感,走的時間長了,周欣雨新鮮勁兒過去,開始叫起累來。


    “閆笑,還有多遠啊?我走不動了,你們這裏也不通車,平時趕集都是走路嗎?”


    “是啊!主要是你走的不習慣,其實也沒有多遠,周欣雨,看見前麵那個山坡沒有?翻過去一拐彎就到了,最多還有一裏地。”


    “田有根,走這麽快幹嘛?你也不拉我一把,有你這樣的男朋友嗎?”


    田有根聞聽之後,隻好停下來:“我說周大小姐,這才幾百米的路程就走不動了?堅持一下,咬咬牙就到了。”


    周欣雨恨得牙癢:“你知道我的身體狀況,說這話不是在氣我嗎?田有根,你把我背上那個山坡,剩下的我自己走,總行吧!”


    從腳下到那個山坡,大概有200米左右,周欣雨雖然說不重,可是加上衣服至少也在百斤左右,田有根心裏沒譜,隻好說道:“你可真是個奶奶,就這幾步路,還讓我背。”


    說完,把手裏的背包拿給閆笑,不情不願的背起周欣雨,悶頭趕路。


    閆笑背著自己的大行囊,再加上田有根的小包裹,一大一小掛在身上很不協調,不過比較起來還是輕鬆的。


    他跟田有根並排而走,邊走邊嘲笑道:“我看你不情不願的樣子,好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你要是真的不願意的話,咱們兩個換換?”


    “你別氣我,再氣我的話,我就把這丫頭扔到山溝裏喂狼。”


    “你敢!”


    田有根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人錘一下,幸好帶著棉帽,倒也不疼。


    哈哈哈……閆笑一陣大笑,這兩個人很是奇怪,他現在是真看不清楚,田有根口口聲聲說兩個人是普通朋友,沒有一點男女私情。


    可是這一路上,對於周欣雨卻是百般嗬護,照顧有加,這可不是普通朋友能做到的。


    這不是一對戀人又是什麽?田有根的嘴是屬鴨子的,嘴硬心軟,隻是不承認罷了。


    上坡的雪路不好走,田有根使出渾身的力量,終於把人背上了山坡,一到地方,立刻把周欣雨甩到一旁,嘴裏嚷嚷道:“周欣雨,我對你仁至義盡,以後別讓我背你了,這是最後一次。”


    周欣雨笑道:“放心,我不讓你白背人,這出來玩兒的消費算在我頭上,不讓你掏一分錢,你看怎麽樣?”


    田有根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說的,不帶後悔的。以後回去了,別說我占你的便宜,咱們兩個等於是等價交換,閆笑,你在一旁給我們作證。”


    “你們兩個的事我不參與,走吧!看見前麵的小村莊了嗎?那個最左邊的一個院子就是我家,我在前麵帶路,咱們抄近道過去。”


    所謂的近道,其實就是田埂。上麵完全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這個時候基本上沒有人走過。


    閆笑在前麵帶路,兩個人在後麵踏著腳印前行,大概走了十幾分鍾,終於來到了院子跟前。


    幾條村狗迎了上來,其中有一條白色的大狗,邊叫邊衝了過來,閆笑大喊一聲:“白雪。”


    那條大狗一愣,停止了犬叫,大概兩三秒之後,立刻搖到尾巴迎了上來,顯然認出自己的主人。


    幾個人走進院子,閆笑的母親聽見響聲,從屋裏走出來,看見是兒子回來,頓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吃飯沒有?”


    “媽,我們三個都沒有吃午飯,剛從醫院裏回來,我大姐在那裏照顧,我想吃完飯就過去替換大姐。我聽說最近幾天一直是她在那裏盯著,大過年的,人家也有自己的事,怎麽好意思一直麻煩人家?我回來了,一切交給我好了。”


    “可不是嘛!自從你父親住院以來,每天晚上都是你大姐在那裏照顧,辛苦的很。我也隻是白天過去看一下,做點好吃的,別的什麽忙也幫不上。笑兒啊!你明天要帶上東西去你大姐家走一趟,謝謝你姐夫一家人,這個禮節兒可不能少了!”


    “我曉得了,我明天中午就過去……媽,這是我的兩個朋友,這一路上也沒有吃好飯,快點給我們做點好吃的,好不好?”


    閆笑央求著母親去做飯,他這個大姐夫是個貨車司機,平時很少呆在家裏,也隻是逢年過節見上一麵。


    人很勤快能幹,就是脾氣有點兒怪,有時候發起火來,大姐時常挨揍,也因為這個緣故,平時兩個人關係並不好,曾經有過好幾次衝突。


    “飯菜都是現成的,立馬就得。兩位同學趕快到屋裏坐,外麵站久了冷,我去廚房炒兩個菜,你們喝酒嗎?我這裏有自釀的雜糧酒,味道很不錯,怎麽樣?”


    田有根笑道:“阿姨,隨便弄兩個菜就行,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喝你們這裏自釀的糧食酒,這叫地道,我是最喜歡的。”


    “這話說的不見外,我愛聽,等一會兒,阿姨陪你喝兩盅,等著啊!”


    閆笑的母親性格直爽,轉身走進廚房,很快,煙筒裏冒起了白煙,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周欣雨走進房間,好奇的看著屋裏的擺設,用手摸了摸炕沿,笑道:“這就是火炕?以前在電視裏經常見,實物今天總算是看到了。咦,好像是熱的,怪不得你們要坐在這上麵,那麽燒火是在哪裏?在屋裏嗎?”


    “不能在屋裏燒,一般都是在屋外,等一會兒吃完飯,我領你出去轉轉,很快你就明白是怎麽回事。”


    閆笑邊說邊端來熱茶,招呼兩位到炕頭上坐著,喝茶聊天,等著飯菜上桌。


    房間裏很是暖和,不一會兒,周新宇嘴裏直喊熱,忙不迭的把身上的大衣脫掉,這才覺得好受一些。


    大約半個小時,閆笑的母親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豬肉燉粉條掀簾進來,香氣撲鼻,一門耳就跟城裏的品種肉大有區別。


    “這是我們家自養的肥豬,臘月23的時候殺的,300多斤呢,兩位同學,別的不敢說,在我家裏,豬肉管夠,別客氣盡管敞開了肚子吃,吃完了,我鍋裏還有。”


    這話說的,好像這兩個城裏來的小娃娃很能吃似的,其實僅僅這一盆肉,兩個人能吃一小半就算不錯,周欣雨和田有根對視一笑,心想吃吧!


    閆笑用大碗盛來滿滿的三碗米飯,誠意滿滿,跟他母親一樣,完全是一副喂豬的架勢。


    田有根有點無奈:“閆笑,你跟我們盛這麽多飯,隻想撐死我們呀!”


    “就是,我們兩個合吃一碗都夠嗆,這一碗別動,留著晚上吃吧!”周欣雨也嚇一跳,拿起筷子遲遲不敢下嘴,她是擔心一旦吃不下,明擺著是浪費。


    閆笑不在乎的把手一擺:“沒事,浪費不了,你們頭一次過來,哪能讓你們分飯吃呢?吃多少算多少,放心吧!在我們這裏沒有什麽可浪費的東西。”


    聽他這麽一說,兩個人轉念一想,大概他家裏養有豬,如果這樣的話,的確不怕有東西剩下來。


    兩個人立刻開動,這個時候也是饑腸轆轆,吃嘛嘛香!


    閆笑的母親從裏屋端出一個酒壇,大概能裝四五斤酒,當著兩人的麵戳開上麵的泥封,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


    田有根鼻子極靈,知道這是多年釀造的好酒,臉上頓時一喜,趕緊停下筷子,眼瞅著對方把一隻小碗斟滿酒,不等對方客氣,搶先拿在手裏,嘴裏嚷道:“這酒聞著就不錯,讓我先嚐一口,感受一下北方的氣息。”


    然後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在嘴裏品味了一陣,慢慢的咽進肚裏,一股暖流瞬間傳遍全身,渾身上下有種騰雲駕霧般的感覺,簡直是爽極了。


    “阿姨,我喝不了這麽多,半碗就行。”


    “喝酒隻能喝滿碗,哪有半碗待客的道理?你這姑娘可真會開玩笑,我聽我兒子說,你是這小夥子的對象,是嗎?”


    “嗯。”周欣雨羞澀的應了一聲,還沒喝酒,臉先紅了。


    “咳咳,阿姨不要聽他胡說,沒有這回事,我們兩個就是同學,頂多算是熟人,其實就跟閆笑跟我們的關係是一樣的,這丫頭喜歡開玩笑,你千萬不要當真。”


    人一旦喝了酒,話就變得多起來,田有根也不例外。


    “這你可騙不了阿姨的眼睛,這姑娘喜歡你,我是看的出來的。人長的這麽水靈,又是省城的大學生,聽說家裏是做生意的,這樣的好人家到哪裏去找?我看你小子心眼多的很,嘴裏說著不喜歡,其實心裏高興的歡天喜地,我說的對不對?”


    閆笑在一旁連連點頭:“媽,你老真是火眼金睛,這麽短的時間就能看出來!這家夥,我算是品出味兒來,擅長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把戲。我們學校有好多小姑娘,讓他哄的一愣一愣的,爭著要給他當女朋友呢?在這一點比你兒子強,自歎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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