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溶趕到梅園賓館去接阿嬌,兩人一見麵不免又是一番摟抱和熱情地寒暄。


    兩人相互抱著,阿嬌說:“到底還是南方的水養人,這才幾個月不見啊,你就這麽白白嫩嫩的。”說著,伸手在她光滑的臉蛋上捏了捏,感受著那種絲一般的綿軟細滑,眼神中充滿羨慕。


    “是的哦,南方的水尤其養女人,不像北京的水那麽硬,沏茶都留下厚厚的茶堿。空氣又那麽幹燥,每天出門一趟就灰頭土臉的,皮膚怎麽會好?”溶溶撫摸著阿嬌的長發,也誇讚說:“你頭發這麽長了,有好久沒剪了吧?你抽一天空閑,我們一起去做頭發吧,這裏有一位老師傅,手藝老好的,做出來的頭發,準保讓你比電視裏還要漂亮。”


    阿嬌鬆開摟著溶溶的一隻手,不滿地撇著嘴說:“我哪裏能抽得出一天時間,你們家省長把日程表安排的滿滿的,就像是把我們抓來當勞工的。”


    溶溶戳了一下阿嬌的鼻子尖:“看你說的,誰抓你當勞工,那是他自找倒黴了。”


    溶溶轉頭看看負責接待的幾個人,其中有一位省宣辦的馬處長以前見過,就朝他說:“馬處長,你們可不能光給人家電視台的同誌安排工作,也要帶客人看看我們江東的名勝古跡,那也是對我們江東發展很重要的宣傳啊。”


    馬處長忙賠笑說:“是的,是的,省長已經布置了,要我們把接待工作再落實得更細致一些,要全方位展示我們江東省的發展新麵貌。我們準備明天就先請經濟台的同誌到長江邊的狀元台觀光遊覽一下,晚上再看看我們江東的文藝演出。對了,白老師,咱們文化係統最近有什麽重要的演出、展覽活動啊?這方麵您最了解情況,幫我們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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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溶溶微笑著點點頭,對阿嬌說:“狀元台是江東第一名勝,一定要去的,比鎮江的多景樓還要壯觀。遊覽過狀元台,晚上就去看看我們江東歌舞劇院《江東如此多嬌》,新排的風情歌舞,燈光、舞美都很漂亮,還獲得了文化部百合花獎的,一定要去看啊,我陪你一起去。”


    阿嬌也爽快地答應道:“好啊,省長夫人親自陪同,這是我這輩子最有麵子的事了。”她朝自己的幾位同事說:“兄弟們,快謝謝夫人。”


    溶溶笑著輕輕擰了阿嬌一把,然後對幾位電視台的人說:“我和你們這位大明星製片人是大學同學,又是好朋友,所以,對她是不用照顧的,你們幾位要多包涵一些,畢竟江東的條件比不了北京,有關照不到的地方還請大家多多包涵。不過,我們負責接待的同誌一定會盡力讓大家在江東這幾天的工作既愉快又輕鬆。是不是啊,馬處長。”


    馬處長連忙點頭:“那當然,那當然,我們會按照省長指示,做好對電視台同誌們的接待工作。”


    溶溶晃了晃阿嬌的手:“走吧,今天先到家裏吃飯。”她又對在場的人禮讓道:“大家都一起去吧,老康交待請大家都一起過去,人多還熱鬧些。”


    馬處長忙推辭道:“我們就不去了,還要把明天的安排布置一下,您和省長還有電視台的同誌有什麽事,就請秘書長通知我們。”


    白溶溶本來就是虛讓一下,聽馬處長這麽說,也就順口答應:“那好吧,既然你們幾位還要忙工作,今天就不勉強了,改天一定到家裏來坐啊!”說完,挽住阿嬌的手臂,對她和她的同事們說:“咱們走吧,到家裏嚐嚐我們江東的家常菜。”


    阿嬌和溶溶坐進一輛黑色轎車的後排,那是馬處長在省長康海明打來電話特地安排的,其他人則乘坐麵包車,離開了梅園賓館。


    坐在車裏,阿嬌有些感慨地對溶溶說:“溶丫頭,幾個月不見,你好像變了好多。”


    溶溶理理耳鬢邊的碎頭發,側臉一笑,問道:“有嗎?怎麽變了?”


    阿嬌看著她白皙柔美的麵龐,說:“變得更成熟了,舉止大方,八麵玲瓏。”她湊到溶溶耳邊小聲說:“變得更像女人了,滿滿都是女人味。”


    溶溶推了她一把:“瞎說什麽,本來就是啊,你以為都像你,走到哪裏都像一條漢子。”


    阿嬌解釋說:“我是說,你以前老是像個沒長大的小姑娘,說話都靦腆。可是,現在真不一樣了。”


    溶溶笑了:“那是啊,總不能老長不大。”


    阿嬌伸手撩起她的長發:“你可以把頭發盤起來,就顯得更穩重一些了。”


    溶溶笑了笑,自己有也捋了一把頭發攥在手裏,舉起發梢看看,說:“我也想過,就是有點舍不得。”


    “那有什麽舍不得的?是不是你們家省長不讓?其實你梳盤頭跟好看,那樣就能把小尖臉都露出來,保證你們家省長更喜歡。”


    溶溶鬆開發梢:“他才沒空管我呢。每天開會到十一二點,回到家就是睡覺。早晨,人還沒睜開眼,電話就打來了,有時候臉都不洗就出門了。我梳什麽頭他也沒工夫看啊!”


    阿嬌笑了:“說得好像一個怨婦似的。你家省長原來在大陸石油集團就是有名的霹靂火,現在管這麽大一個省,當然更忙了。”


    溶溶也笑笑,說:“誰像怨婦似的?我可是一直都支持他工作。他每天回來不管吃不吃,都是熱茶熱飯伺候著。早晨上班走的時候,鮮衣鮮帽。家裏什麽事都不用他操心。”


    阿嬌撇撇嘴:“統共就你們兩個人,還有什麽可操心的?”


    溶溶歎了口氣:“唉,以前常聽上年紀的人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現在,居家過日子了,才開始懂一點這句話的意思。”她朝窗外看看,話鋒一轉說道:“算了,不說了。前麵就到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康海明家的那座小院,在大門口停下。


    下車站在垂花門前,阿嬌驚歎:“到底是省長家的府邸,與平常百姓家就是不同。”


    垂花門像是剛剛進行了整修,十分光鮮。兩邊灰色的高牆上布滿了紫藤和爬牆虎,越過牆頭還能看到不少翠竹。


    從大門望進去,裏麵是一道影壁牆,牆下擺了一排盆栽茶花和蘭花草,在陰涼的樹影下,顯得十分優雅淡靜。


    “走吧,進去坐。”溶溶拉著阿嬌的手,一邊往裏走,一邊招呼張喜等人:“都請進吧,歡迎大家光臨寒舍。”


    阿嬌笑道:“你家是侯門深似海,這要還是寒舍?那麽我們老百姓家豈不真的要叫寒窯了?”


    溶溶一邊拉著她走進大門,一邊數落她:“你這張嘴就不能改一改,也改得像個女人一點。”


    阿嬌故意扭捏了兩下,拿腔拿調地說:“人家還是女孩子呢?誰要像你們這些老女人那樣子。”


    溶溶笑著對她的幾名同時說:“我經常說,你們電視台的領導一定是有問題,要不然怎麽會讓這種人當主持人?平時說話像女漢子,隻有出鏡的時候才裝得跟淑女似的。”


    張喜插言道:“您是沒看到過我們大領導說話,跟我們大領導比起來,陳瑜這個隻能算小兒科了。”


    阿嬌瞪了張喜一眼:“閉上你的嘴,這是到省長家了,有你說話的分嗎?不知道自己吃幾碗飯了吧?找我拍乎你!”


    走進院子裏,阿嬌和電視台的幾個人更加驚訝。一座長方形的小院,種滿了蘭花蘭草,石榴樹上接著不少果實,婆娑的桂花樹正在花期,滿院子都是甜膩、沉鬱的馨香。


    阿嬌深深吸了一口氣,像醉了一樣合上眼,幽幽地讚歎:“難怪白居易在杭州當了幾年的官之後,到哪裏都要說江南好。你們聞這桂花香,真的讓人酥軟到心裏,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南方的妹子怎麽能不軟儂儂的。”她睜開眼,看著白溶溶說:“你們這些江南人啊,呼吸的空氣都跟我們北方不一樣。北方的空氣就是幹巴巴的空氣拌水泥,你們這裏的空氣是添了蘭花香、桂花香。這麽好的地方今天才第一次來,以前真是白活了。”


    張喜和另外兩名男攝像已經被小樓前的浴池吸引住了,大聲叫著:“謔,快看這麽大的錦鯉啊!”


    白溶溶走過去,笑盈盈地介紹說:“這些錦鯉已經有很多年了,我們住進來的時候就有不少,這半年多又長大了許多。”


    張喜興奮地說:“這麽大的錦鯉在北京,一條能賣五六百塊。”


    阿嬌上去把他推到一邊,訓斥道:“去去去,你以為人家省長家裏跟你們家似的那麽缺錢啊?瞧你那小門小戶的窮樣。這是錦鯉,風水魚,是一種生活情趣,懂不懂?觀池魚而生江海之心,觀百花而知四時之氣。跟你們這些糙人說這些你們也不懂,都一邊待著吧,別回頭人家魚少了兩條,懷疑是你們偷了賣去了。”


    張喜等幾個人被她數落了一頓,隻好笑嘻嘻地退到後邊。


    這時,許大姐從屋裏出來迎接,一邊朝客人們點頭,一邊伸手接過溶溶的手提包,滿臉笑著問道:“今晚總共幾多客人?”


    溶溶把手提包交給許姐,說:“客人就是他們七位,不知道老康還會不會帶人來。”她指指阿嬌:“阿嬌你該見過吧,來江東之前,她到咱們再北京的紅葉別墅去過,你還說我們兩個長得像姐妹花。”


    阿嬌忙上前跟許姐問好,想到當時許姐燒的幾樣小菜,不禁讚不絕口:“許姐,你做的那個紅燒排骨最好吃了,現在想起來都流口水。今天有沒有燒啊?”


    許姐聽到誇獎自己的廚藝,臉上就樂開了花,連聲說:“有哇,有哇,儂一定要多吃些,今天吾用到當地的鮮嫩蓮藕燒排骨,味道香的不得了,儂嚐一嚐就曉得,與北方的味道不一樣咯。”


    白溶溶把客人們讓進屋裏,在一層客廳裏喝茶。


    阿嬌端起青花瓷蓋碗,呷了一口茶,對白溶溶說:“你家這是四層樓,平時就你們夫妻兩個,還有許大姐,太奢侈了吧?我們苦哈哈地幹半輩子也就指望買個三居室,跟你們家簡直沒法比。難怪現在經常有人說,幹得好不如嫁得好,你算是走對了路子。喂,你幫我打聽著點,哪位書記、省長要還是王老五,就給我介紹介紹,讓我也少奮鬥幾十年,提前達到中等發達國家的小康水平。”


    “好啦,大明星,你別老挖苦我們了。你的眼光有多高,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這些土包子省長、書記哪裏能入你的法眼呢?再說,這房子、院子,連這滿屋子的家具擺設都是公家的,老康在這個位子上能住這個院子,要是不在這個位子上,我們連一個竹竿都不能拿走,也是要自己去買三居室,憑我們那點工資,也買不起啊。”


    聽溶溶這樣說,阿嬌心裏倒有些異樣的感覺。以前,她確實是一個眼光很高的人,雖然她自己也說不清什麽樣的男人才是她的理想伴侶,但是現實中的同學、同事、朋友,包括工作中認識的一些位高權重的領導,似乎都提不起她的興趣。雖然經常遇到自作多情的向她表示愛慕之意,但她要麽不當真,要麽看不上,沒有一個能有結果。能讓她半夜睡不著的,似乎隻有一個白溶溶的前男友、她現在的秘密情人洪文波。


    就算洪文波將來也有主政一省的命,誰知道那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是什麽樣?真要讓溶溶知道了她和洪文波之間發生的事,溶溶就不會誇她有眼光了,隻會笑話她是個撿破爛兒的,專撿閨蜜的前男友。


    溶溶見阿嬌坐在那裏不說話,眼神有點發愣,忙關心地問道:“是不是坐飛機累了?要不要帶你去休息一下?有現成的幹淨客房,許姐平時每天都收拾得很幹淨。”


    “好吧,那就去歇一下。”阿嬌起身跟著溶溶朝樓上走。


    “這棟樓好像有年頭了吧?”阿嬌扶著漆皮都有些剝落的樓梯扶手,踩在樓梯上發出空洞的聲響。


    溶溶說:“解放前是一家官商的別墅,解放後沒收歸公了,好幾任江東的老省長都住在這裏。雖然舊了一點,可是風水很好。前幾任住在這裏的省長都當了書記,還有到中央工作的。”


    阿嬌笑道:“你們家省長可是石油戰線上戰天鬥地的模範,怎麽現在也信這個?”


    溶溶也笑了:“也就是跟你說說罷了,哪裏就當真了。”


    來到三樓,推開一間向陽的客房,溶溶讓阿嬌進去。


    “你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從我們搬進來之後,這裏就沒有人住過,都是幹淨的,你放心好了。”


    “在你家裏我還能不放心,你比我的潔癖嚴重多了。”


    溶溶笑而不語,轉身就要出去,阿嬌忽然叫住她,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溶,你想知道他的消息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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