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這個東西一旦冒出來,就不受人的控製。睿王爺突然就回憶起了早年間和阮商浚兩小無猜的日子,竟覺頗為懷念。


    可惜了啊可惜了。


    睿王爺揮揮手,仿佛這樣就可以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給揮走。他走出馬車,手捧ju花,招呼下人抬著著慰問品向阮府大門走去。


    大門外,阮三少爺一個踉蹌居然跌進了王爺懷裏。


    睿王爺驚了一下,手裏的ju花散落一地。


    嘖嘖,阮家的少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俊,瞧三少爺這小模樣長的,拿進館子裏,都不用包裝,純天然的立馬就是一花魁級別,別人都不帶競爭的。


    狐狸王爺在心裏意yin了一下,轉過頭又掛上了謙謙君子的笑臉,人畜無害。


    睿王爺本想慰問一下就走人,可是阮商浚卻不準備放過他。阮商浚拉著他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末了還問一句:“阿睿啊,你還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阮商浚麽?”


    睿王爺:“跑題了。”


    阮商浚輕咳一聲:“王爺可曾收到密函?”


    睿王爺明白了,是阮商浚自以為是的暗暗操控這一切。隻是,他的確對這些沒什麽興趣。便答道:“我的事,不勞閣下費心。”


    阮商浚愣了愣,說:“你若不先下手為強,他日必遭迫害。”


    睿王爺當然知道這些,趙太師密謀的內容裏麵,有皇上,有朝廷,當然也少不了他這個姓衡的掛名攝政王。一旦禍亂起,他必是要遭殃的。


    不過,睿王爺卻還是很雲淡風輕的答:“先下手又如何,我若是滅了趙王爺,你以為皇上能放過我?”


    “總好過坐以待斃。”阮商浚道:“等平定亂臣後,你適時向聖上交出手中權力,定能保住性命。到時候,我便隨你海角天涯。”


    睿王爺挑眉一笑:“我為什麽和你海角天涯?”


    阮商浚一向自負到極致,隻當睿王爺這話是別扭了,當年自己離開時,王爺那一嗓子“滾了就別回來”叫的多悲戚啊,這人怎麽可能心裏沒我?於是他輕輕別過睿王爺的下巴,很柔和的說:“我真後悔當時怎麽就不認個錯。這些年,讓我等得好辛苦,你莫不是還要讓我等下去?”


    睿王爺嘴角一抽,道:“你別瓊瑤了,搞得攻受顛倒,實屬大雷。”


    阮商浚笑眯眯的說:“什麽攻受顛倒,就是這麽設定的,不信你問作者。”


    睿王爺站起身,阮商浚貼過來,睿王爺扒拉了幾下阮商浚的毛爪沒扒拉下來,便罵道:“賤人,你放開。”


    阮商浚依言放手,卻還是湊近加了一句:“現在不方便,晚上你來找我,我們詳談。”


    呸,我吃撐了才來找你。


    不過事實證明,睿王爺的確是吃撐了。


    他真的去找了阮商浚。不過卻被眼前的事情刺激的幾乎想自插雙眼。


    眼前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宮圖,兩美人攪在一起,要多銷魂有多銷魂。


    睿王爺畢竟是很有風度的人,不會如潑婦罵街一般咒罵這對狗男男。


    睿王爺隻是以欣賞藝術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淩亂的床上一片血跡斑斑,說道:“技術太差了。”這得多疼啊。


    突然就覺得心裏一抽,睿王爺捂著胸口問阮商浚:“你讓我晚上來就為了看你和別人雲雨巫山?”


    阮商浚被灌下了一碗□□,現在還沒完全清醒,隻看見睿王爺黑臉包公一般抱著雙臂站在門口,而自己正壓在三弟阮疏桐身上做活塞運動。


    阮商浚自恃聰明,此刻卻也卡殼了。他回憶的一下,幡然醒悟。


    原來,上午離去的阮疏桐不知道為什麽又折回來了一趟,然後就看見了自家哥哥與王爺的jian(防吞)情。阮疏桐自小缺愛,寸步不離的浚哥是他的全部寄託,小孩子性格執拗的要死,完全不能忍受哥哥將目光放在別人身上,就這樣,一包□□灑在哥哥碗裏。一出從良記上演。


    阮商浚想明白過來之後,馬上衝過去拉著睿王爺,伶俐的口舌現在也變得笨拙起來,直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睿王爺覺得此刻若是傲嬌轉身遁走就顯得像小女子一樣矯情了,便好整以暇的打量一下阮疏桐,又回過頭看看身邊著急跳腳的阮商浚,說:“行啊,你解釋吧,我聽著。”


    說完還搬個凳子坐下,大有我看你怎麽解釋的架勢。


    阮商浚再怎麽臉皮厚也不可能在與弟弟行了這等禽獸之事以後還在弟弟麵前與別人說:“這都是誤會,我是冤枉的。”以阮疏桐那脆弱的小神經怎麽可能受得了。


    於是阮商浚拉著睿王爺往外走:“我們出去,出去再說。”


    此時床上的阮疏桐心裏寒了個透,他坐起身,道:“浚哥,你今天若是與這人走了,我就死在你麵前。”


    阮商浚隻當小弟是在耍性子,便好生安慰道:“小桐,別鬧。”


    阮疏桐咬了咬唇,說:“我沒鬧。”


    阮商浚抓抓雞窩頭,焦頭爛額,說:“那你先等等,我和王爺說幾句話。”


    阮疏桐卻不依不饒,他光著腳跳下床,猛地抽出睿王爺腰裏的劍,駕在自己脖子上,說:“不許走。”


    阮商浚和睿王爺臉都嚇白了,阮大學士屍骨未寒,現下若是三少爺出了事,這可怎麽向阮府交代?


    阮商浚隻好先穩住弟弟,對睿王爺說:“你等我一下。”說這話的時候,阮商浚的眼裏滿是如水的溫柔,手指放在睿王爺的手上,很刺眼,刺的阮疏桐血脈倒流。阮疏桐突然覺得好恨,他一下子躍起,用劍刺向睿王爺。


    睿王爺和阮商浚畢竟都是有武功的人,見著劍鋒過來,二人迅速閃身,阮疏桐就撲了個空。起身想刺第二劍的時候,睿王爺已經擺好了架勢,手刀一劈,阮疏桐長劍脫手。


    睿王爺不悅的端詳著麵前的少年,道:“本王是看在你是小阮弟弟的份上才不與你一番見識,你若覺得本王好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本王,就休怪本王治你個以下犯上之罪。”


    阮疏桐畢竟年少,被羞憤刺激了大腦:“你敢。”


    睿王爺道:“你試試,看我敢不敢。”


    阮商浚意識到睿王爺這是真的生氣了,睿王爺不常生氣,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微笑麵容,此刻這般樣子他還真沒見過。


    阮商浚扯著睿王爺出去免得他真的一個不慡要了自己弟弟的命。


    而身後,阮疏桐雙眼剎那間赤紅一片,他顫抖著雙手,再一次,緩緩的拿起了劍。


    阮疏桐喊道:“浚哥,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我要讓你以後每次和他交歡的時候都會想到我。”


    刀鋒劃過,一片鮮血淋漓。阮商浚還來不及叫出聲,阮疏桐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聞訊趕來的下人隻看見阮三少爺衣裳淩亂,脖頸之處,血流如注,怵目驚心,而手中握著的,卻是睿王爺的劍。


    很多年以後,當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已經塵埃落定了,睿王爺還是會想起那天的事情,想起阮疏桐生前看著他時眼裏的憎恨和厭惡。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補償這個孩子,哪怕知道,後來的那個人其實根本不是他。他叫那個人小阮,那人沒心沒肺的鬧他無償奉陪,即使是床笫之事,他也放下尊嚴屈尊迎合,仿佛這樣,心裏的悔意就會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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