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真是可惜了。”聽到吳曉的回答,鄭南也沒有太意外,畢竟此鳥神采非凡,定然不是那麽好收服的。


    師徒二人繼續抬眼望去,看著巨鳥在空中自由翱翔。那種自由之態,在鄭南心裏深深烙印,此刻,一種前所未有的明悟浮現在鄭南心頭。


    感受著那番明悟,鄭南默默閉上了眼睛。


    一閉上眼睛,七彩巨鳥的影像,便自然而然的浮現在鄭南心中。它那渾身斑斕奪目的彩羽,自然是引人注意,不過要說及巨鳥身上最醒目的位置,還要數它頭頂,那三道潔白的長長翎羽!


    三道翎羽,仿佛是此鳥的王冠一般,意味著它的非凡身份。且翎羽潔白而堅硬,在風中翱翔之際,給巨鳥增添了一種高傲與自由之感。


    更多的,鄭南是記住了巨鳥飛行之時的感覺:瀟灑,自由。


    這種感覺,早在鄭南領悟風淩七式、血殺的時候,就曾經有過。不過那些感覺,僅僅是融匯在前人所創的招式之中,即便血殺算是鄭南自創,但其意境卻完全出自於地煞的招式——影殺,並非鄭南自己感悟的。


    如今,這自由瀟灑之意再次湧現心頭,卻已經得到了升華。這是鄭南自己所領悟的意境,威能與風淩七式、血殺之流,不可同日而語!


    心有所悟,月夜殺劍也悄然出現在鄭南的手中。


    一人一劍,屹立於萬劍鋒之上,肅殺之意,與冰雪封藏的九重天相得益彰。隨即,鄭南縱劍而動。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吳曉自然知道,鄭南是有所感悟了。他迅速飛退到遠處,同時目不轉睛的看著鄭南——這樣的時刻,正是他從鄭南身上得到好處的絕佳機會,自然不容錯過。


    長劍如鬼魅般飄忽不定,鄭南的身形則是如同飛鳥一般,靈動自如。


    鄭南手擎長劍,身子如遊龍一般,蜿蜒而動,身形回環之間,如若無骨之蛇,而長劍更是猶如蛇信子,速度奇快又威力無窮。


    猛然之間,鄭南速度徒然增快。身形也隨著增速,變得更加飄忽!


    速度到了極致,鄭南的身形變得閃爍起來,竟然時隱時現!


    隱、現,隱、現……


    如此連續十八次!


    而在周圍,則是出現了十八個鄭南的身影,一個個栩栩如生,都如真的一般。


    就在這時,鄭南雙目驟然睜開,精光大射。同時他口中暴喝一聲,手中長劍直直刺出。


    “劍意之…翰翔!”


    頓時,十八個鄭南的虛影,同時圍成了一個圓,均向著正中間刺出!而這十八個鄭南的身影,動作全都不一樣——劈、砍、挑、刺、斬,樣樣皆有,風淩七式中的每一招,也都全數出現,包括血殺、劍意之劍自由我,乃至劍意之踏天……


    如此一來,不但劍招的威力增加了不止十八倍,角度更是被完全封死,令對手無從躲避!


    “嗡……”


    在十八個“鄭南”中間,劍招所及之處,頓時空間爆裂,湧現出一片黑黢黢的負空間。狂猛的負空間亂流,卻在這強猛的威力下,無法湧現出來,被死死封在了負空間內。直到數息之後,劍招的威力消退,空間裂縫漸漸愈合之際,才有少數的異空間能量湧現出來。


    這樣的攻擊力,比之鄭南的踏天劍意七連步,有過之而無不及!


    發出這一招式,鄭南滿意的收回月夜殺劍,臉上露出笑容。


    這時,一直躲在遠處觀摩的吳曉,也飛了過來。


    “師父,你這招好厲害,是你新創的招式麽?”


    “嗯,沒錯。這一招,叫做劍意之——翰翔。”鄭南點點頭,心中的高興難以自製。如今正是大陸危亡之際,每一次提升實力,都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這翰翔劍意的威力,比之踏天劍意還要強,自然讓鄭南歡喜不已。


    “翰翔?”


    聽到這個名字,吳曉卻是感到一頭霧水。不由得再次問道:“師父,翰翔兩字,到底什麽意思?”


    鄭南嗬嗬一笑,的確,這兩個字從字麵上來講,許多人恐怕難以理解。他解釋道:“翰翔兩字,拆開來看,翰,意為長而堅硬的翎羽,翔,意為展翅而翔。這兩者,均取自於它,而我的這招劍意,同樣是取自於它。”


    說“取自於它”的時候,鄭南還指了指天上的巨鳥,此時那巨鳥依舊在九重天之上盤旋,遲遲不肯離去。


    吳曉也抬頭看去,不由得點點頭。


    的確,這巨鳥給人最大的印象,一個就是頭頂的翎羽——這讓它神采更加非凡;而另一個,則是飛翔的姿態,實在是太瀟灑自由。


    翰翔,之所以取這麽一個名字,一方麵自然是契合意思,另一方麵,則是鄭南的裝逼之舉——這樣的名字,別人都聽不懂,才顯得自己高深莫測啊……


    不得不說,吳曉作為鄭南的徒弟,還是十分善於揣摩鄭南的心思的,他聽了“翰翔”這名字後,立刻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師父您果然是高深莫測、文武全才,不但能夠創出如此神奇的招式,更能取出如此別具一格的名字,真是讓徒兒好生佩服!”


    “哈哈哈……”鄭南朗聲一笑,“好了曉兒,這次遇到此等天地奇觀,你可曾有什麽感悟?”


    吳曉聞言,卻是有些頹喪的搖頭:“唉,什麽也沒有。有一瞬間,我心中有些感覺了,不過卻未能真正觸及到其中真意。”


    “哦,沒關係,能有些感覺,已經很不錯了。”鄭南拍拍吳曉的肩膀,安慰道。的確,吳曉能在如今的境界,就對意境有一絲感覺,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如劍仁心之流,可是在這萬劍山上枯坐了數十年,才能領悟出一種劍意而已……


    吳曉也不喪氣,重重點了點頭。如今他隻是有一點感覺,但他已經將這種感覺,以及今日所看到的每一幕,都牢牢記在了心間。有朝一日待他實力長進,還是有機會領悟這重意境的。


    鄭南又抬頭看了看天,隻見高天之上,九重天階已經在漸漸消退,而那隻巨鳥的身影,則是同這九重天一起,漸漸地虛淡了起來。似乎,巨鳥和九重天空,都要一同消失了。


    “九重天即將再次隱匿,咱們下山去吧。”鄭南對吳曉說道。


    “嗯。”


    說著,鄭南就抓住吳曉的肩膀,要待他瞬移而去。


    不過就在這時,高空之中,卻再次傳出一聲尖銳而急促的鳴叫聲:


    “唳!”


    鄭南不由得身形一頓,這鳴叫聲,自然是那九天之上的巨鳥所發出的,而從這聲名叫中,鄭南聽出了一絲急切之意。


    “咦,莫非這巨鳥,是要我們不要走?”鄭南低聲嘀咕著,和吳曉一同回過頭來。


    這一回頭不打緊,師徒二人的眼珠子差點就瞪出來了。隻見那九天之上的七彩神鳥,從頭頂的潔白翎羽上,激射出三道奪目的血光,直射而下,正是向著鄭南和吳曉!


    “靠!玩陰的?”


    鄭南的第一反應,便是巨鳥要攻擊自己二人,那道血光正是偷襲之招。於是,鄭南連忙祭出月夜殺劍,出手格擋。


    “師父,不要!”


    看到鄭南出手,吳曉卻是立刻出言製止。甚至他不顧自己的安危,直接伸手去攔鄭南的劍!


    見此狀,鄭南也毫無辦法,若是繼續出招,恐怕會直接將吳曉轟成渣——他的隨意一招,也不是現在的吳曉能夠承受的。不得已之下,鄭南連忙收手。


    “曉兒,你這是……”鄭南神情急切,不知吳曉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就在此刻,九天之上射下來的那三道血光,則是在瞬息之間到達,全都命中了吳曉的背部,迅速融入他的身體!


    “呃……”


    吳曉神情一凝,顯然十分痛苦。


    見此狀,鄭南也神情一痛。自己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竟然就要這麽死在巨鳥的手裏?作為一個毫不吃虧的人,鄭南怎肯罷休!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雞仔,小爺殺了你!”


    鄭南憤怒的劍指高天,對著巨鳥咆哮道。同時,他腳下踏出玄妙的步伐,踏天劍意發出。


    “踏踏踏……”


    連續七步,將鄭南送上了九重天階的第七層!果然,踏天劍意就如他想的那般,能夠讓他踏上天階!


    不過僅僅是踏上七層,還不足以觸及巨鳥所在的位置。巨鳥身處於九重高天之上,隔著兩重天,不是鄭南能夠攻擊的層次。


    而就在這時,吳曉的聲音又傳入鄭南的耳中:“師父,不要!”


    吳曉的聲音,嘶啞而痛苦,顯然剛剛那三道血光,對吳曉傷害不小。不過為何吳曉還口口聲聲,讓鄭南不要傷害巨鳥?再聯想到剛剛吳曉阻止自己抵擋三道血光,鄭南不由得更加奇怪。


    收起踏天劍意,鄭南回到吳曉身旁:“曉兒,到底怎麽回事?”


    此刻,吳曉的神色已經恢複了一些,看似不再那麽痛苦了。他露出一個困難的笑容:“師父,我能感覺到巨鳥對咱們並無惡意,它發出那三道血光,似乎是在像咱們求助。”


    “哦?你能感受到巨鳥的心意?”


    “嗯,我與它有過幾麵之緣,而且我自幼受盡人間冷暖,反倒對這些飛禽走獸十分親近,早在幼年見到此鳥時,就與它有了親近之感了。”


    聽了吳曉的話,鄭南皺著的眉頭也舒展了一些。他又抬頭看向高天:“不過此鳥剛剛射出的三道血光,到底有何作用?”


    而就在鄭南說話間,九天之上的巨鳥卻再次發出一聲脆鳴:


    “唳!”


    這一次,巨鳥的鳴叫聲中,充滿了興奮。


    與此同時,鄭南看到那巨鳥雙翼收斂,竟迅速的從九天之上,俯衝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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