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江墨喘了會兒氣,又說:“不對,我剛才遠遠的好像看見你了,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認錯,這麽久不見,你去哪裏了?”


    “去辦了點私事。”桃李往左右兩邊看了看,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桃李要找的東西也不難猜,不過不知道跟那個女孩有沒有關係。


    江墨試探性地問道:“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桃李慎重地又看了一會才說:“買菜。”


    江墨:“……”


    桃李又說:“不過沒找到地方,我走了。”


    “等一下,”江墨把她拉住,問:“你住哪裏?”


    “很遠,”桃李大概指了個方向,“要走很久。”


    “你吃了沒有?你要不去我家裏吃?我買了菜。”江墨把手裏的東西提起來給她看。


    桃李默了片刻,問:“有肉包子麽?”


    “有,”江墨笑笑,“走吧,笏九該……”


    “笏九?”桃李忽然看過來,認真問:“笏九也在?”


    “……”江墨這才想起來,這倆好像是死對頭。


    回家的路上兩人異常沉默。


    江墨心裏想的是等一下要如何扭轉兵戈相向的局麵。


    桃李忽然看了過來,說:“你身上有一股陰氣。”


    江墨驚了一下,剛才她並沒有碰到那個女孩,連稍微靠近一些也會沾染到對方的陰氣?那是不是說明女孩身上的陰氣很重?


    “不過你自己能消化掉那些東西,但是,”桃李兩隻水靈靈的眼睛望著她,“你是在哪沾染上這些的?”


    “一個女孩身上……”


    “女孩?惡鬼?”桃李問。


    “不,”江墨不是十分確定,“……應該是個人。


    “人?”桃李問:“你怎麽分辨?”


    江墨說:“昨天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沒事,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身上帶著非常濃重的陰氣,還有讓人感覺到不舒服的氣場,今天她隻是從我身邊經過,可能是那時候染上的。”


    桃李想了想,“一個人身上帶著陰氣,除非惡鬼纏身。”


    “沒有,”江墨微微皺眉,回憶著,“我沒有在她周圍看見過其他可疑的東西。”


    “那就不清楚了,”桃李沉默了半天,說:“除非是她自己做了什麽有損陰德的事情。”


    兩人回到書社時,天已經黑透了。


    桃李剛一進門,一眼瞧見笏九趴在地上,立馬就想拔劍收了他。


    而這時,憑江墨一己之力攔都攔不住,她的計劃根本來不及實施,剛說了句:“他嘴巴疼,你就……”桃李已經衝上去了。


    笏九抬頭就看見一把桃木劍要往自己身上戳,急忙打了個滾逃開了,四肢腳著地對著拔劍的人張嘴狂吠:“汪汪汪汪汪汪汪!!”


    江墨:“……”


    桃李麵對出乎意料的場景,急忙打住……


    笏九吠完了停下來,驚恐地發現自己裝狗裝久了,居然迷失了自我……


    於是笏九更加不開心了,連香噴噴的裏脊肉都吃不下,沈媽媽過來關心了它好幾次,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趕緊抱著它把肉強塞進他嘴裏,笏九拚命甩著尾巴,差點六根尾巴都現了形。


    沈媽媽摸著狐狸毛,說:“沈媽媽這也是為了你好,你老這麽茶不思飯不想,會病倒的,病倒了我還得給你花錢看獸醫,你說你平時飯量這麽大……當然了,沈媽媽也不是心疼錢,咱們健健康康的不好麽?”


    飯後,桃李要走的時候,沈媽媽讓江墨送送她,書社有她看著。


    出了門口沒多遠桃李就讓她止步了,“不用送,最近我總感覺這片地方不太對勁,好像即將會發生什麽事,近段時間夜晚還是少出門為妙。”


    “我送你到公交站吧,”江墨把跟過來的笏九抱起來,說:“回來的時候有他,應該沒事,你一個人走我也不放心。”


    “我不會有事……”


    “這不是有沒有事的問題。”江墨輕輕拉了她一下,“走了,要不然趕不上車了。”


    桃李看了她一眼,沒再開口,跟著走了。


    江墨把桃李送上了公交車,看著車走遠了才轉身回去。


    “那個臭丫頭很感動。”笏九說。


    “嗯?什麽?”江墨垂眼看了抱在懷裏的狐狸一眼。


    笏九一根尾巴垂在屁股底下搖晃著搖搖晃晃,說:“你別看她跟塊木頭一樣,她並不是感情冷漠,就是嘴硬心軟,最好騙了。”


    江墨點點頭,“所以你才能夠一次次從她手裏逃脫,三千年來你不斷故技重施,她居然還能上你的當,這說明她善良。”


    “也說明我的實力。”


    “哦。”


    “剛才桃李說,最近這片地方不太對勁,”笏九眯著狐狸眼,昏昏欲睡,“昨天有個朋友跟我說過差不多意思的話。”


    最近江墨心裏也隱隱有這樣感覺,但是總說不出個具體來,那應該就是這個了,山雨欲來的感覺,“會發生什麽?”


    “誰知道。”笏九沉默了一會,又說:“大概是妖邪作祟。”


    ……


    藺傒文站在落地窗前,掃一眼底下的萬家燈火,璀璨夜景,跟著抬頭往西邊方向望去,熒惑妄動,若隱若現,那異象比起前幾天浮躁許多,不是吉兆。


    他身後的鬱壘說:“這兩天我外出查探,每次在即將捕捉到一絲異樣的時候,那感覺又瞬間消失,好像是有什麽人在混淆我們的視線。”


    “事情很快會浮出水麵,”藺傒文口吻淡淡,卻也十分篤定,“既然事關冥府,那麽這件事我交由你全權處理,有需要就去找桃李。”


    “她回來了?”鬱壘問。


    “嗯。”藺傒文深邃的眸光半掩在兩片薄薄的透明鏡片底下,“盡量別讓事情驚動了冥府,要是人手不夠,找六尾幫忙。”


    “是。”其實鬱壘覺得六尾狐旁邊的那個女孩比較靠譜,但是他不敢說,要是神荼在就好了,他可以攛掇他說。


    深夜,十一點。


    唐瑤靠坐在房門口,對房間裏傳出來瀕臨崩潰的求救聲置之不理,雙手捂著耳朵,神經質了一般用嘴不斷重複:“還有一次……還有一次……還有一次就結束了……那不是怪物……不是怪物……不是……”


    嘴裏念著念著,眼淚不由自主掉下來,砸在地麵上,支離破碎。


    ……


    笏九的嘴巴好了,開心得扭著狐狸腰擺著狐狸臀,然後又不知死活地抱著一盒芝士威化餅幹,想吃,想吃,就是想吃……


    江墨今天嚴肅警告過他好幾次,想讓他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可是笏九已經讓喜悅沖昏了頭腦,江墨見他執迷不悟,也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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