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女鬼的本體就是女戲子?”江墨猜測道:“隻是假冒成了祖奶奶扮成裝扮成花旦的模樣?”


    月生海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可是她為什麽要扮成我祖奶奶的模樣?”


    笏九哼笑,“因為她羨慕唄,她想做你祖爺爺的老婆。”


    “人都死了,塵歸塵土歸土,還羨慕個狗屁。”


    “你不知道,”笏九說:“這世上有一種鬼,因執念太重難以割捨塵緣而無法入六道輪迴,如果地府不收,他的魂魄就會徘徊人世間,成為孤魂野鬼,人的魂魄是沒有固定形體的,魂相由心而生,心中所念何事,魂魄就會隨之化形。”


    月生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江墨沉默良久,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如果女鬼借用祖奶奶的外形,是因為她知道真正的祖奶奶已經嫁給了祖爺爺,心中所羨導致的,那麽月生海喊她一聲祖奶奶,她的反應怎麽那麽不對勁?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外形就是祖奶奶一樣。


    江墨頭疼得很,揉了揉太陽穴。


    藺傒文從外麵進來的時候,江墨滿腹疑惑地看著他,然後湊上前聞了聞,跟著用更加懷疑的目光繼續看著他。


    藺傒文:“……鼻子也開了光?”


    江墨:“……”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早了點,早點更的結果就是字數少了點,不過想想昨天好像更得不少,於是就心安理得了。


    明天就把帥房東的文案放出來~


    晚安。


    ☆、第七章 鬼伶


    中午,月三叔和他太太從山上的廟裏為月生臨祈福回來,回到家先去了月生臨的房間看看,出來之後月三叔就扶著他太太回房間讓她休息了。


    而江墨在月家二樓的書房裏待了一上午,就在鑽研祖奶奶生前那箱梯己物。


    那幾封信她看了又看,內容還是那些內容,問題還是那幾個問題。


    幾張照片她也來來回回換著看了許久。


    在那樣的年代,戲子身份低微,祖奶奶出身名門,願意為了祖爺爺特地去學習唱戲,可見兩人感情有多深厚,甚至還願意拿照相機留影。


    照片上的祖奶奶這幾身不同的花旦裝扮,看起來毫無違和感,照片雖然是靜態的,但也看得出來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與這個行當天生的契合,臨時學了幾個月就有這樣的效果?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照片是黑白的,而且太過於老舊,模糊了某些生硬的細節。


    但是信中……


    江墨忽然靈光一閃,拿著其中一封信再看一遍。


    吾友雅鑒:


    見字如晤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與君相識,乃玉三生之幸。


    爾情拳拳,吾心款款。


    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


    祝頌君安。


    玉上


    ……


    除了“吾友雅鑒”四個字有些違和,江墨忽然又發現了一個之前她沒有細究的地方,這個似乎也不那麽符合常理。


    如果證實了她的想法,那就能解釋的通為什麽明明信中內容是在表明心跡,而問候語卻顯得生疏客氣了,因為兩人不是正式的某種關係,或者說不能有。


    江墨拿著信跑下樓,見到月生海就問:“我記得你三叔說過,當年你祖爺爺跟祖奶奶是指腹為婚,那他們兩個是從小就認識,還是到了適合結婚的年齡才見的麵?”


    月生海看她這麽正經,不由也嚴肅起來,“好像是從小就認識了,雖然那會兒男女之間要規守禮節,但也幾乎是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了。”


    藺傒文看她手裏拿著信,問:“有什麽發現?”


    江墨坐下來,也不是特別確定,說:“一般從小一起長大,不管感情是否深厚的青梅竹馬之間會用到‘白首如新,傾蓋如故’這樣的詞麽?”


    藺傒文伸手過來,她把信遞過去。


    “怎麽了?這四個字有什麽問題麽?”月生海一頭霧水。


    “白首如新,意思是兩人相識直到白頭,關係卻跟剛認識一樣,也就是說相識雖久卻不投緣。傾蓋如故,意思是初次見麵卻猶似故人,也就是說才一麵卻已如知己。用白首如新來襯托傾蓋如故的珍貴和難得之處,”笏九說完想了想,“用在這裏確實有點不符合這兩人的情況,倒像是……”


    “像意氣相投的知交,”江墨說道:“也就是說,信中其實是在回憶兩人初縫時的一眼如故,再到當時寫信時已經發展出來的兩情相悅。”


    月生海問:“祖奶奶跟祖爺爺不能這樣麽?小時候一眼如故,長大了兩情相悅。”


    笏九回答說:“即便按你說的這樣,那這個‘白首如新’用在這裏不就多餘了麽?這信總得是你祖奶奶長大後寫的吧?總之怎麽說都不合適。”


    藺傒文看著她問:“依你看,這信會是誰寫的?”


    江墨心裏麵有個大膽的猜測,但是怕說出來太荒唐,所以猶豫了半天才說:“我懷疑這信是祖爺爺認識的那個紅顏知己寫的。”她沒敢明說。


    “那女戲子?”月生海原本癱在沙發上的,一聽這話馬上坐起來,“不可能,上麵有我祖奶奶的名字,玉!再說了這就是我祖奶奶的東西,我爺爺留下來的,我爺爺還會弄錯?”


    “你也說了你祖奶奶在你爺爺三歲的時候就歸西了。”笏九潑了一盆冷水下來,“你確定一個三歲小孩能分得清?”


    “那我祖爺爺……”月生海猛一愣,像泄了氣的皮球,“我祖爺爺……總不會弄錯……”他麵色驚慌地看了江墨一眼,如果剛才說的事是真的,那祖爺爺……


    笏九似笑非笑,“這台戲也太繞了。”


    江墨看著月生海,說:“而且,我還懷疑那幾張照片,也不是你祖奶奶。”


    月生海滿臉驚愕,“荒謬……”


    樓梯口那邊有人一步步走下樓來,眾人扭頭望過去,發現是月三叔。


    月生海一下站起來,急切想駁回大家的猜測,“三叔,那箱子裏的東西是祖奶奶的吧?照片和信也是她的吧?”


    月三叔沒說話,一步步走到沙發邊慢慢坐了下來,跟著從西裝衣的衣袋裏拿了樣東西出來,說:“我聽說那個女鬼長得跟照片裏的人一模一樣,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來糾纏生臨,但這裏有一封信,是先祖父親筆,原本跟箱子裏的東西放在一起,後來我把它單獨拿出來了。”


    他說著,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了對麵的藺傒文。


    藺傒文接過來,展開信紙很快掃了一眼,臉色一如既往的輕描淡寫,他看了月三叔一眼,跟著把信遞給了江墨。


    江墨拿過來看。


    你我相識一場,雖身份懸殊,我卻不曾薄待於你。


    你一直要那世俗名分,挫骨揚灰也要,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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