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傒文道:“怎麽?”


    江墨回過神來,把裝好的書遞過去,笑道:“這是你的書。”


    忽然門口傳來一聲:“江墨仙姑在否?”


    江墨:“……”


    藺傒文轉身往門口望過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月生海走了進來,買著四方步,一見到裏麵還有個男人,他驚訝此人身上的氣質竟是比自己還要高貴上兩分,不過從對方身上略舊的襯衫看得出來,錢一定沒有自己多,於是月生海的自信又上來了。


    他直接忽略了藺傒文,笑嗬嗬道:“江墨仙姑,好久不見。”人還沒過去,兩隻手已經蠢蠢欲動伸了出來,迫不及待要跟江墨握手。


    江墨笑了笑,無動於衷地站在櫃檯後麵,說:“月先生,好久不見,過來有事麽?”


    月生海見牽手不成功,隻好悻悻收手,“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我堂弟碰到了點麻煩,隻有兩位仙姑才能解決,”月生海左右望了望,問:“桃李仙姑呢?”


    江墨明白過來月生海所謂的麻煩是什麽屬性了,說:“你這個忙我可能幫不上……”


    “仙姑,”月生海伸手製止她,“你是不是覺得上次幫了忙我沒有給足報酬?我原本是想給的,但是桃李仙姑不想要,不過這次不一樣,你隻要解決了這次的事,我連著上次的酬勞一併給了。”


    江墨看了旁邊的藺傒文一眼,他似乎沒有想離開的意思,她扶著額頭想了想,說:“這種事你去找桃李會比較好。”


    月生海說:“所以我才過來的,你要是沒空我就隻找她,桃李仙姑哪兒去了?她出門了?沒關係我可以等她,”說完朝門口喊了一聲:“生臨,進來。”


    “……”


    門口有個看起來模樣俊秀身材文弱的男孩子走進來,一眼看見裏麵三個人,眼睛在看到藺傒文的時候愣了一下,道:“教授……”


    教授?


    江墨看了藺傒文一眼,他是教授?


    月生海也很驚訝,看向了那位比自己高貴兩分的男人,錢沒有自己多,但人家的文化比自己高……高了有八鬥那麽多。


    藺傒文看了門口的人一眼,默了片刻,像是在回想對方的名字,接著才叫出了口,“月生臨。”


    月生臨勉強沖他笑了笑,走了過來,“教授怎麽在這裏?”


    “借書。”藺傒文問:“聽說你遇到麻煩了?”


    “嗯……”月生臨垂頭喪氣的,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倒有點像被惡鬼纏身的模樣。


    月生海想起了來這裏的目的,拉著堂弟過來,說:“江墨,好歹你我相識一場,咱們是曾經共過患難的人,感情不比普通人是不是?”


    江墨沉默了,她在想自己跟月生海算不算是共過患難的不普通關係,想了想,到頂了也不過是萍水相逢……不過了解一下也無妨。


    她問:“你堂弟到底是什麽麻煩?”


    話問完,她又有些無奈,他們不會是把她的書社當成道觀了吧?


    月生海說:“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江墨隻好讓他們過去旁邊的沙發坐著,自己倒了幾杯水過去,轉眼就看見藺傒文也在。


    藺傒文說:“沈小姐介不介意讓我也了解一下情況?”


    江墨幹笑,“月先生的堂弟是您的學生,藺先生了解學生的情況是自然的事。”


    幸好端了三杯水過來……


    江墨給幾個人都遞了水,最後坐在對麵,問:“是什麽樣的麻煩?”


    月生臨聽到這話,還沒開口手先抖了起來,杯子裏的水被他三抖四抖地就給抖了一半出來,水灑了一地,把他的鞋都給潑濕了。


    江墨……去拿了拖把過來把地上的水拖幹淨。


    月生海恨鐵不成鋼,暗狠狠說:“怎麽那麽沒出息?”


    江墨說:“當初你抖得比他厲害。”


    月生海:“……”


    藺傒文坐在一旁,秉持沉默寡言的原則,非常有耐心地等著。


    月生臨幽幽開口:“……最近我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會聽到一個女人唱戲的聲音。”一句話說的有氣無力,讓人以為他說完下一句隨時就可以斷氣。


    月生海幹脆替他說:“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一個星期了,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也不管用,我就猜一定有什麽鬼怪作祟,仙姑你說會不會跟我上次碰見的那個死鬼上吊女人是同一個團夥的?”


    江墨看了藺傒文一眼,他的眼睛望著別處,慢慢地喝著手裏的那杯溫開水,默不作聲,像置身事外了一樣,她隻好學他故作深沉,默了片刻,問:“聽出來唱的是京劇還是崑曲了麽?”


    藺傒文瞟了她一眼,無言。


    月生臨搖頭,“我太害怕了,不敢聽仔細,嗓子尖尖細細的,聽著瘮得慌,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好好睡過覺了,嚇得白天也吃不下飯。”


    月生海插嘴道:“你看他風一吹就能當人體風箏的身板,我跟你說,聽人唱戲太折磨認了,何況是聽鬼唱戲?你說這鬼當得缺不缺德?在地府裏麵肯定沒讀完九年義務教育。”


    藺傒文一口一口喝著水,他喝得很慢,動作慢條斯理,喝完了之後就把杯子放回茶幾上,江墨看見了,起身拿了杯子又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過來。


    江墨坐下後,又問:“隻聽到聲音麽?那個東西有沒有做出什麽傷害你的舉動?或者你有沒有看見過什麽奇怪的……人?唱戲的女人長什麽模樣知道麽?”


    月生臨搖頭,垂著腦袋。


    江墨怕他再垂下去就腦充血了,趕緊說:“你們先回去吧,我……”


    “怎麽來這麽多人?”沈媽媽從樓上下來,看見樓下坐了幾個人,長得都還不錯,一眼看過去就跟選妃一樣,頓時心裏也歡喜,“藺先生也在啊?”


    藺傒文禮貌性地微微頷首,道:“沈夫人。”


    沈媽媽這一生還沒被人這麽文縐縐又正式地喊過一聲“夫人”,她名字裏有個宜字,之前聽過最客氣的也就是一句“宜大姐”,這聲夫人瞬間讓她覺得自己的身份高了好幾階,不免把腰杆子也挺了挺,笑著說:“藺先生吃不吃水果?我上樓給你端下來?”


    月生海忽然站起來走了過去,說:“想必這位就是大仙姑了,道行一定很高深。”


    媽媽莫名其妙,“大仙姑?大仙姑是仙女她大姑姑麽?你誤會了,我是仙女她媽。”她指了指江墨,笑眯眯道:“我女兒長得跟仙女似的。”


    江墨趕緊起來把媽媽拉到樓梯這邊,說:“媽,您上去吧,下麵有我呢。”


    沈媽媽望了望,有些奇怪,“藺先生我認識,但是那兩個是來做什麽的?”


    江墨一時凝噎,給月氏兄弟信口胡謅了個來歷,“是藺先生的朋友,他們聽說咱們這裏有許多藏書,慕名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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