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左寒啞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楊小空轉身繼續往前走,白左寒一踩刹車,跳下來把他撈進車裏,氣急敗壞地罵道:“死綿羊,還和我鬧脾氣了?!!” 楊小空稀裏糊塗地被塞進駕駛座裏,白左寒也擠進去,關上車門,隨之一手箍緊楊小空,一手摸索著攥牢他的命根子。 楊小空頭皮一炸,“救命——”柏師兄說遇到危險要喊救命!夏威說要叫痛啊!真的痛啊!楊小空喊道:“白教授,放開我,痛啊!” 兩個人在狹窄的駕駛座上柒手八腳的纏成一團,白左寒低吼:“別動!擦槍走火我就吃了你!” 楊小空委委屈屈的安靜下來,“白教授,把你的手拿開。” “你不是要做我男朋友嗎?這玩意兒我愛怎麽摸怎麽摸!”白左寒把他壓在方向盤上,不撒手,“給我乖一點!” 楊小空嘟囔:“我乖了……” “真不和我鬧了?” 楊小空被他摸得有點燥熱,急道:“不鬧不鬧,你放開我!” “那叫一聲讓我聽聽。” “叫……什麽?” “綿羊當然叫咩咩,難不成還叫哞哞?” 楊小空嗚嗚:“白教授,你的趣味真的很……” “我就是又齷齪又低級,”白左寒箍著楊小空腰部的手往上移,隔著衣服在他胸口上不輕不重地揉搓,“是你自己說什麽都聽我的,還不快叫!” 楊小空咬咬嘴唇:“咩。” 白左寒噗嗤樂了,笑得一臉是牙,“再叫。” 楊小空顫悠悠的叫:“咩……” 白左寒在他的脖子上咬一口:“再叫!” 楊小空惱了:“白教授,你別玩我了!” “嘖,玩一玩都不肯,真小氣。”白左寒挪到楊小空耳邊,親了親,“又不是應聘,提什麽試用期呢!傻小子,我和你試就是了,試到你不喜歡我為止,行吧?” 楊小空側過臉看著白左寒,一字一字說:“不對,是試到你喜歡我為止。” 柏為嶼和段殺不吵不能過日子,去醫院打完針回來,他要開段殺的車,段殺不給開,他便絮絮叨叨碎碎念念吵個沒完,段殺充耳不聞,全當他是狗吠。 對於吵架的人來說,對方不搭不理是最刺激人的,柏為嶼氣得吐血,嚎叫著要跳車,段殺沒法子,隻好停車放他下來。 柏為嶼很糾結:怎麽會有這麽死氣沉沉的人?趕緊和他撇開關係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罷! 段殺很氣餒:怎麽會有這麽蠻橫無理的人?吵得沒法忍受,實在不能湊合就這麽算了吧! 兩個人在深夜的大馬路上無言對峙了半個小時,最終柏為嶼攔到輛的士,丟下一句:“警告你!別再來找我!”氣鼓鼓地鑽進的士一溜煙跑了。 半夜十二點多,木樓和工瓷坊的燈全熄了,妝碧堂還亮著,楊小空正在打掃亂柒八糟的廳堂,柏為嶼吊兒郎當地推開拉門,手插在手袋裏,嘴上叼根煙,煙霧繚繞的問:“小空,你怎麽回來了?” 楊小空反問:“你怎麽回來了?” “我打的回來唄。”柏為嶼答非所問,走過來湊近楊小空色迷迷地上下打量,最後盯著他的脖子淫|笑起來。 楊小空捂住白左寒在他脖子上留下的牙印,連連後退:“為嶼……” “叫我師兄!” “哦,師兄……” “咩咩~~”柏為嶼砸吧嘴道:“你真美味,來,讓哥哥也咬一口。” 楊小空攤開手,大大方方的說:“你咬。” “真不好玩!”柏為嶼頓覺沒趣,悻悻然倒進椅子裏翹起二郎腿,“驢子叔和阿豪呢?” “他們剛從雲南回來,總要回家休息兩天……”楊小空抱著掃把,困得直打嗬欠,“柏師兄,別幹坐著,來幫我打掃,明天曹老過來,我們多說些好話勸勸他。” “說什麽好話?”柏為嶼抖抖煙灰,不屑道:“和他說我和師弟你情投意合,早已生米煮成熟飯,師弟懷了我的骨肉三月有餘……” “你正經一點!”楊小空哭笑不得:“別亂說話,小心你男朋友聽了會生氣!” “狗是我男朋友!”柏為嶼大翻白眼:“你才別亂說話,我找扁扁做我男朋友也不找那個麵癱!” 狗窩裏的扁扁:“阿嚏!” 橫在狗窩中央的傑士邦往它臉上抓一把:“喵吼——”滾一邊去! “嗷嗷……”扁扁顫抖地蜷到角落,尾巴墊到屁股下,腦袋埋進兩前爪間。 “別抽了!”楊小空把柏為嶼的煙搶過來按進煙灰缸裏,不滿道:“他都替你挨一頓打了,你賠幾句好話會死啊?” 柏為嶼愕然,問:“曹老打他了?誰說的?” 楊小空下巴支在掃把柄端,莞爾道:“白教授說的,不信你明天可以問問別人。” 柏為嶼抽紙巾擤了把鼻涕,惴惴地問:“白教授也挨打了?” “沒……” 柏為嶼氣急,跳起來把小案幾掀了:“我天馬流星靠!憑什麽隻打我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長的一副和氣相真命苦啊,拍拍楊小空的腦袋,他真的是很傻很天真的孩子,誰說他腹黑我和誰急! 第63章 還我漂漂神仙水 一個小孩子,孤零零地站在老師辦公室的牆角麵壁。 武甲走到小孩身後蹲下來,將他往自己這拉過來:“杜卯,怎麽了?” 杜卯回身看著武甲,嘴巴一扁,委委屈屈的指著身邊的光頭小孩,“他欺負我!” 光頭小孩腦門上一個大包,鼻涕眼淚流了一臉,“你你你!” 班主任拉著那個光頭小孩,瞪圓了眼睛:“杜卯,你還好意思豬八戒倒打一耙?” 杜卯摟住武甲的脖子,抽抽鼻子指著班主任:“母夜叉!” 武甲喝止道:“杜卯!” 班主任怒極反笑,“武先生,你看你家孩子……我說,怎麽每次都是你來?孩子爸哪兒去了?” 武甲言簡意賅地回答:“他爸忙。” “忙?忙賺錢就不顧小孩了?”班主任是個姓李的漂亮女老師,頭發燙了個大波浪,穿著幹練大方,說話刻薄直接。 武甲抽幾張紙巾給杜卯擦擦鼻涕,問:“李老師,杜卯做了什麽錯事?我可以轉告他爸。” “你每次都說轉告他爸,小孩都快上二年級了,我連他爸一根頭發都沒見著!”李老師把桌麵上一疊作業推過去,“你自己看看,作業是鬼畫符也就罷了,還三天兩頭鬧事,屢教不改!手工課我叫孩子們自己找小夥伴兩人搭一組互相幫助,杜卯強迫小虎和他搭一組,小虎不願意,他就出手揍人家……” 小虎很應景地放聲大哭:“啊嗚嗚嗚……我和我媽說,你死定了!” 杜卯用擤完鼻涕的紙砸過去,“死光頭!變態!你不和我玩,我還不愛和你玩呢!” 小虎回罵:“你才變態!幹嘛不拉別人就拉我?” “爺看上你你應該高興!” “我才不高興和你一組,每次和你一組手工作業都做不好。” “你笨,怎麽能怪我?” 李老師叱道:“別吵!杜卯!向小虎道歉!” 杜卯梗著脖子:“我不!” “杜卯,”武甲扶扶眼鏡,用盡量柔和的口氣說:“你的錯,道歉。” 杜卯看了一眼武甲,揉揉鼻子,不情不願地說:“對不起。” 武甲摸摸杜卯的小腦袋瓜子,對李老師說:“他認錯了,” 杜卯搡小虎一把:“還不快說沒關係!” 小虎眨巴出兩顆眼淚,小媳婦兒一般:“沒,沒關係……你不會再打我了吧?” 杜卯凶神惡煞的:“你下次不和我一組我還打你!” 小虎躲到李老師身後去,嚎啕大哭:“啊啊啊你變態,我和我媽說……” 武甲無語:杜卯,你真是越來越像你爸了! 李老師護著小虎,哭笑不得:“你家這什麽孩子啊?整個一小強盜!武先生,你就不能把他教育得和二班的杜寅一樣乖巧懂事嗎?一個娘胎出來吃一樣的米,人家杜寅……” “李老師!杜卯是杜卯,杜寅是杜寅,我要求把他們分到兩個班,就是希望老師同學不要拿他們倆做比較,這樣比較對孩子不好。”武甲拉住杜卯的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柔聲說:“去叫你哥,我們回家。” 李老師見杜卯出了辦公室,這才緩聲道:“武先生,不是我愛拿杜寅來比,你自己看看,哪個孩子沒有被杜卯欺負過?” “真的很抱歉,他比較任性,請您多見諒。”武甲轉而揉揉光頭小孩的腦袋,好聲好氣地說:“對不起,小朋友,又看到你了,你叫什麽名字?” 小光頭抽噎著說:“我叫華南虎。” 武甲憋不住笑出聲來,“什麽?”這小孩長得圓潤白嫩,五官清秀,每次看到他他都被杜卯毆打過,哭得梨花帶雨,要不是剃個光頭,還真以為他是小妞兒,沒想到名字這麽彪悍。 小光頭扭頭抱著李老師的腿:“啊嗚嗚……我又被人笑了,他們都笑我,我和我媽說……” 李老師怪道:“武先生,這很好笑嗎?” “沒,沒,”武甲忍住笑,正色道:“真抱歉,小虎,下次叔叔帶玩具來給你賠罪。” 李老師拿紙巾給小虎抹眼淚,撇嘴道:“得,你讓杜卯別欺負他就謝天謝地了,人家爸媽是擺小攤的,沒你們家有錢有勢,可別人家的孩子也是寶貝疙瘩。你家孩子任性不是理由,要任性回家去任性,在別的同學身上使性子算個什麽事兒?” 武甲臉上的笑容淺了:“李老師,你說得對,我一定好好教育杜卯。” 每次都承諾要好好教育小強盜,但每次都狠不下心。他是個遺腹子,沒享受過父愛,獲得的母愛也少的可憐,兩個孩子的身世和他的童年在某些地方十足相似。 每天早上倆兄弟穿著一模一樣的校服,站在一起幾乎分不出哪個是杜卯哪個是杜寅,可晚上放學武甲來接孩子時,倆孩子的區別十分明顯:衣服和早上出門時一樣幹淨整潔的是杜寅,髒兮兮的是杜卯。 武甲把杜卯歪了的小領帶紮正,扯扯他的襯衫,“杜卯,欺負弱者不是男子漢。我沒打過你,但我告訴你,下次再欺負小虎,我就要打你了。” 杜卯眼裏含著汪汪的淚水,囁嚅:“我也不想欺負他。” “那你為什麽打他?” “我多喜歡他啊,我要他和我玩,他不肯,我才打他的。”杜卯說得無比認真。 武甲沒語言了——他從小給孩子灌輸的優良品質最終還是抵不過先天潛伏在小孩血液裏的無賴基因,他看著他含辛茹苦帶大的杜卯,仿佛看到一個新的惡霸繼承人華麗麗地誕生了! 杜卯怯怯地問:“武叔叔,你怎了?” “沒什麽。”武甲按按太陽穴,絕望地發現杜卯這做派不是三言兩語能教好的,正如孩子的爹,永遠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