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那邊爽快地掛了電話,說在學校等他來。  林沫剛進了書房又走出來,白茺以為他是忘記了什麽事,便問道:“怎麽了?”  林沫支吾一陣,說道:“學校一個學長回來了,我想去見一麵,中午吃飯前回來。”  林沫要出去,白茺也沒有多問是什麽事,隻是關心他:“要送你去嗎?具體什麽時候回來。”  林沫想了一陣,覺得自己出去也不用帶什麽東西,沒必要要白茺開車了,就說:“不用,我打車過去,很快就回來,隻是問問學長出去交換的事。”  他說完之後一雙水光閃閃的眼睛看著白茺,他也沒有掩飾自己仍舊打算出去的想法,白茺停了一下,才說:“那好,你自己出門小心,別冷到了。”  林沫“嗯”了一聲,然後就拿了鑰匙出門了。      ☆、chpt 70  關於昨天晚上的第三個電話,其實就是梁紹謙打過來的。  白茺沒有接他的電話,便直接關了手機。  林沫出門後,梁紹謙這邊就找上了門來。  其實梁紹謙也不知道林沫當時是剛好前一步出門了,他帶了東西過來,白茺在家裏接到門口傳達室打進家裏來的電話的時候,說是有一位姓梁的客人,問要不要見,白茺想了想,還是讓門衛放了梁紹謙進來。  梁紹謙知道白茺家這裏的地址,但是確是第一次來。  一是他自己人常常都在g城,隻有出差才過來,而是白茺也並沒有邀請過旁人到家裏去,所以這裏的房子,正統意義上來講,真的就是白茺和林沫兩個人的房子。  梁紹謙坐在沙發上,白茺去泡了茶,又端過來。  家裏沒有了傭人,所以事情都他自己做。  梁紹謙看著白茺在家裏的樣子,和平日倒是沒有什麽不同,倒是到底是在自己家裏,白茺給人威勢感沒有那麽重,氣氛也輕鬆一些。  他沒有在家裏看到林沫的身影,但是卻是確定了林沫和白茺同居的事,就是上次在醫院見過一麵,然後就明白了。  不過他沒有見到林沫,也不會開口問,於是就接了白茺端過來的茶水,說道:“謝謝白哥。”  白茺應了一聲,也沒有說其他的,就走到旁邊的沙發去坐下了。  梁立謙其實是已經又要離開a城回g城去了,但是因為昨天給白茺打電話沒有打通,他才在今天要走的時候又想要要過來見白茺一麵。  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安靜一陣子,然後他才開口問道白茺:“白哥到了這邊來,一切都還好吧?”  白茺因為之前和梁紹謙是有來往的,所以也不會來了a城這邊就跟他斷了聯係,所以就說:“還好,一切順利,你在部隊那邊,一切都還好吧?”  梁紹謙問白茺的話裏麵,語氣帶著一股久違的親昵,是因為他心中對白茺有情。  但是白茺這邊問候梁紹謙的話裏,卻帶著平淡,是很正常的朋友之間詢問近況的口氣。  梁紹謙不是聽不出來,隻是他今天是有備而來。  他那天在醫院裏看著白茺把林沫帶走的那一幕,整個畫麵就極深地印在了他的腦子裏,以至於接下去幾天他住在a城這邊,也都沒有忘記過當天的那一幕。  他是沒有想到過林沫可能和自己家裏扯上關係,雖然後來他回去想了一陣,覺得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多半可能都是他大哥自己一廂情願幻想著林沫是自己的兒子,所以才鬧出了那天的情況。  但是後來林沫不願意做親子鑒定,所以最後這件事也沒有弄清楚到底誰是他父親。  他今天來白茺家這邊,其實並不很關心林沫的事,他對這件事有些好奇,但是卻後來想明白其實這都是他大哥該操的心,所以這件事他也沒有去管了。  他聽了白茺問候自己近況的話,便俊朗笑起來,眼神更為柔和,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笑,回答白茺道:“謝謝白哥關心,在g城那邊,一切都挺好的,你走之後,我去阿姨那裏看過幾次,阿姨他們都老了,你還要多回去看看他們才是。”  因為沈秋菱當年的事,所以之後梁紹謙一直都和白家保持有聯係,不僅僅和白茺,還和他的父母還有g城一個妹妹,a城一個姐姐都認識,所以才知道白家兩位老人的住址,還去看了老人家幾次。  白茺點點頭,說道:“謝謝你,有心了。 過年的時候我回去了一次看他們,,然後又去看偉偉了,他們身體是不比以前了,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人照看,小妹時常回去看他們,這樣他們也比較高興。”  白茺說得小妹就是指白茭,他母親和父親離異後再娶,生下了白茭,白茺便和這個妹妹關係比較好,比和白荀親密,所以才在g城的時候就帶林沫去了白茭家裏。  梁紹謙說道:“老人家的身體,確實是需要多注意了,尤其是g城天氣濕冷,冬天對於老人家來說都特別難過,上一次去看阿姨的時候,她倒精神還好,麵色也好,身體應該不錯。”  白茺頷首,表示讚同,說道:“青姨比父親小許多,身體也好,自然人也精神些。”  白茺的後母姓宋,單名一個青字,自從嫁給了白茺的父親之後便一直白茺稱她為青姨,沒有叫過母親,青姨這邊也沒有計較過,待他如己出。  梁紹謙臉上一直帶著笑意,眼裏的感情也很柔和,他問完了白茺的父母,又問起白偉偉來,說道:“阿姨他們身體好,便是最好的事,偉偉一個人出去了,一切都還習慣,還好吧。”  白茺知道自己兒子在很多時候並不是完全看的過自己的朋友,但是因為知道他是工作原因不得不和這些人打交道,白偉偉還是很有眼色,所以也不會很拆白茺的台,在外麵的時候倒還是一副挺能交際的模樣。  白茺這邊說:“他過去了還好,倒沒讓人怎麽操過心。”  白茺說著話的時候語氣比較淡,但是梁紹謙這邊卻抿著嘴笑了起來,他知道白茺對這個兒子重視的程度,所以心裏認定白茺還是一位好父親的。  回了白茺一句,“一切好就好,很多孩子長大了都會體貼父母的。”  之後白茺沒有怎麽說話,兩個人之間的話題仿佛就此中斷了,也找不到什麽好說的事來。  隻是梁紹謙今天來找白茺,卻不是單單為了聊天說這些家常的話而來的。  他見和白茺之前的話都聊得不錯,便開口說道:“白哥,今天來,其實是說一聲就要回g城去了,最近事情很多,調了新人過來,很多規則也變了很多。”  白茺聽到這裏,倒是表現出來一點真正的關心了,畢竟是工作上的事情,所以便換了一種態度出來。  問道:“哦,那你自己在那邊要多注意,如果遇到有什麽難題找我,不用客氣。”  因為不僅僅是因為白茺妻子的那件事,後來兩個人也在工作上有些來往,所以白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白茺在工作上的事情一向都和私人的感情分得很開,即使是後來知道梁紹謙的感情了之後,他也很明確地表明兩個人根本不可能,而且那個時候他還不喜歡男人,更不會喜歡梁紹謙這樣的男人,所以兩個人的交際,倒是工作場合更加多一些。  梁紹謙聽了白茺這話,倒是笑了一下,但是他的笑卻不是那種之前的很開心很發自內心的笑,他知道白茺是說到了工作這邊的事,態度才有了轉變,所以這樣明白之後,又不免更加覺得有些心理難過,所以那笑裏麵,也帶著一點那種難過。  不過,他也不氣餒什麽, 而是抬起頭來看著白茺,忽然正直說道:“白哥,秋菱姐去世,也有十二年了吧?”  白茺不知道怎麽梁紹謙忽然就提起這件事奇怪來了,他麵上怔了一下,心裏有些波動,然後才又平靜下來,說道:“是,差不多十二年了。”  他表現出來這樣的情緒波動,,其實完全是正常。因為前妻的事情很多年都沒有人提起過,而梁紹謙又是當年搜救過他前妻的人,所以時隔那麽多年忽然被提出來,他內心還是有些受到波動的。  梁紹謙知道當時白茺和沈秋菱夫妻之間的關係是恩愛的,因為他從當年看到白茺的表現就知道,白茺看到妻子死後心裏受到很大震驚,還有就是很愛自己的妻子,才會表現出來那麽深重難過的樣子。  梁紹謙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裏也有些別樣的感情。  繼續道:“秋菱姐是個好人,她當年那樣做,確實有些偏激了。”  梁紹謙說這樣的話,意思是她的死對孩子該造成多大的傷害,其次,也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這裏麵,當然也有對白茺的不負責。  但是白茺聽了,卻隻是一陣沉默著,之後才說:“是,我對不起她。”  梁紹謙知道白茺這麽多年過去,內心其實還是對沈秋菱有情的。  他聽白茺說話的語氣就聽得出來,白茺的語氣沉重,帶著不可多於言說的過去的沉重在裏麵,當然這裏麵,其實也是對沈秋菱有情。  其實死人才是一輩子能占據活人內心的人,活著的人,總會不免要彼此傷害,互相猜忌,這樣久了,再是美好的關係和感情,也都是變質了,所以隻有在死了之後,才會保留住最美好的那一幀回憶,因為死了就沒有再發生任何矛盾和衝突的可能,所以留下來的,也自然都是美好和緬懷的東西了。  梁紹謙認同這個道理,所以白茺心裏有一個沈秋菱,他也並不在意,反而理解白茺,也敬重他,帶著那種對大哥的敬重,除此之外,這裏麵,當然還有敬重的愛。  他眼裏閃出一點亮光來看著白茺,內心有些激動,本來他來白茺家的時候帶著當初沈秋菱落下的那枚戒指,並不全然相信白茺內心還留有一塊對妻子懷念的地方,畢竟事情過去那麽多年,白茺又一向不是在感情上優柔的人,事業心十分強,所以他也不完全相信白茺會是長情的人。  隻是,他此刻聽了白茺的話,從他的語氣裏麵,聽得出來,他對自己的妻子是依舊有感情的。這讓他就覺得自己有希望,是有希望和白茺發展關係的。  於是,他就把自己口袋裏麵的那枚戒指拿出來,放到白茺麵前,說道:“白哥,這是秋菱姐當年留下來的戒指,屍體火化之後下葬,並沒有也燒了這枚戒指,我今天帶了來,就像把這枚戒指交給你。”  白茺因為當年事情打擊太大,所以在妻子屍體火花的時候也沒有注意結婚戒指這件事。他當然以為妻子是帶著戒指一切被火花掉了,但是沒有想到卻在梁紹謙這裏出現,他覺得驚異,但是驚異之外又帶著一些憤怒和更為複雜的感情,那種感情就是覺得,為什麽梁紹謙會保留了他妻子的戒指這麽長時間才拿出來。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又為何有權利保留這樣久?  白茺睜大了眼睛看著梁紹謙,臉上完全是怔住又不信的表情。  梁紹謙這時候又說:“白哥,秋菱姐當初是脫下了戒指去投河的,當年我搬運她屍體,戒指就從她手裏掉了出來,我撿到了沒有給你,其實是有原因的。”  白茺麵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他本來就是那種心性很強的人,對於自己私人的事情很有自己的領土意識,但是此時此刻梁紹謙這種行為,無疑就相當於是在他的領域上肆意行動,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情緒也完全沉了下來,沉著聲音問道梁紹謙:“是什麽原因。”  虧他能保持這樣的鎮定和沉靜,換做了一個衝動的人,肯定直接就上去給梁紹謙一拳了。  梁紹謙這邊卻說:“白哥,你當年不是問我為什麽喜歡你嗎?我覺得其實就是秋菱姐的緣故,當初我見到你第一麵,就對你有了感情,隻是你一直都不喜歡男人,後來我對你表示過,你也不肯接受我,我便相信了,你是真的不對男人有興趣的。所以我才一直保留著秋菱姐的戒指,我想著,你不肯接受我,那麽我能保留著你送給心愛女人的戒指也好。但是後來,你卻忽然就開始喜歡男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年紀小那麽多的人,我無法接受這一點,所以今天才來找你,其實就是想告訴你,這麽多年了,我依舊喜歡你,中途也沒換過別人,我想明白你為什麽就是不能和我在一起,既然你都和那麽年紀小的一個小男生試過了,那麽我們也可以試試,說不定我們契合度更高,畢竟我們彼此認識那麽多年,我又有經濟基礎,對你的過去也了解,我們在一起,應該也不錯。”  梁紹謙在感情上倒是不像他大哥那樣下作,自私無能,又玩弄他人感情,他的感情來得直接簡單的多,這樣拿出了沈秋菱當初留下來的戒指之後,還能對白茺說出那樣一番告白的話出來,確實也是一位奇人。  白茺眼神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梁紹謙,他對梁紹謙所說的話倒是沒有太多感觸,梁紹謙說什麽讓兩個人試試的話他自然就更是沒有放在心上,隻是他聽了梁紹謙的話,又見他拿著前妻的戒指,他整個人就陰鶩起來,完全因為這樣的事情動了怒,身上的氣勢也變得強勢而有威壓,冷冷說道:“你今天如果是來說這件事的,那麽就可以離開了,以後,也不必和我聯係了。”  梁紹謙看著白茺臉色變了,但是他卻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話來,他並不是不怕白茺生氣,隻是他更相信自己對白茺的認識,他覺得白茺對前妻都那麽有感情了,那麽有了這一份的感情,他再和白茺建立起來親密的關係,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他懂白茺對前妻的一切感情,並且也包容,接受,他會做一個好情人的。  沒想到白茺這時候卻其實完全變了,之前從生氣完全變成了冷硬,說話的時候渾身也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活活把人壓著緩不過氣來。  白茺留下了這番話就走,梁紹謙不服氣,也不相信白茺是這樣一個絕情的人,他一廂情願的感情太多了,立刻就站起來去追白茺,嘴裏喊道;“白哥!”  白茺理都不願再理他,他今天這樣的出現,還帶著當年前妻的戒指,這件事已經就夠讓他火大和不願再看到梁紹謙了,更不要說他之後還說了那樣一番根本就不可能的話出來。  林沫去學校和師兄談完了回家來,確實中途時間不長。  學長走之前因為對他比較有好感,又很欣賞他身上勤學上進的勁,所以就主動把當年自己做過的題集還有一些資料給了林沫。  林沫一番好好感謝之後,便回了家來。  白茺家的鑰匙他一早就有了,而白茺當初給他鑰匙,也就是希望他住到家裏來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出門去了一趟回來,打開門,就看見梁紹謙拉住白茺衣袖,眼裏含著悲切感情地看著白茺。  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家裏發生了什麽,更加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種第三者找上門來的情況。      ☆、chpt 71  林沫忽然出現在家裏,他手裏還拿著從學長那裏拿回來的書籍和資料,站立在玄關的地方看著客廳裏麵白茺和梁紹謙。  他對梁紹謙這個人有些記憶,第一次是在g城的時候,第二次見麵則就是在幾天前的醫院裏。  白茺沒有想到林沫這麽快去了學校就回來,此刻林沫開了門回來,他臉上的戾氣消散了一點,換了一副比較柔和的樣子,朝著站在門口的林沫說道:“沫沫,回來了?”  梁紹謙還拉著他的衣袖,他也沒有去管,卻就先問候起來林沫了。  林沫從剛才進門看到客廳裏麵的一幕之後,還有些發愣,猶豫了一下之後,才語氣茫茫然回答道:“嗯…是,學長送了我些資料…”  他的語氣是軟綿的,說話也帶著不確定,詞不達意,那是因為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幕發生了什麽, 而可能又是因為,他知道眼前的一幕代表著什麽,但是因為害怕明白這種場景背後的事實真相,所以才不敢明白,也抗拒著明白。  麵對白茺關心的問話,也不敢回答,支吾著,反而讓人覺得倒是此時此刻是他自己犯了錯。  林沫回答了白茺的話之後又用那帶著十分溫潤之感的眼睛去看了一眼白茺,然後看了一眼他身邊的梁紹謙,說實話梁紹謙長得不錯,就憑他大哥梁立謙那張小白臉的長相,他這個生為弟弟的,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但是林沫的眼睛隻是微微看了他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眼神,斂下了眼簾,仿佛不敢多看白茺和梁紹謙之間的事情一樣。  其實這種事情應該是鬧起來的兩個人比較難堪,但是現在反倒是林沫覺得難堪了,不敢去窺視,於是就低下了頭,也垂下了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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