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北大都能考上,買個小三輪算什麽?本來就是從城裏來的,你看她像缺那點錢的人嗎?她在家,哪頓不是大魚大肉,秦家的生活,都得上一個檔次,說白了,就靠她發家。”


    “你不說我都忘了,白茶確實有那個資本,聽說考上北大,市裏省裏會發好幾百塊,還上報紙,咱地裏刨食,一輩子存不了兩個錢,家裏開銷大啊!”


    “她不努力能行嗎?兩兒一女,娃現在還小,不是最花錢的時候,等長成半大小子,那錢嘩啦啦的,根本存不住。


    我家都快把我吃窮了,他爹大冬天的,還去隔壁村挖溝渠,就為了多賺兩個,能怎麽辦?咱老百姓命苦啊!”


    “不說改革開放能做生意了嗎?你不如去縣城擺攤,還能貼補家用呢!”


    這話讓其他人看了過來,都是村裏土生土長的,最恨那種割資本主義尾巴的。


    有個嬸子嗬斥道:“你在說什麽屁話?不怕紅袖章把你家砸了?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個體戶多丟人。


    傳出去,你八輩祖宗的棺材板都蓋不住了,咋就生了你這不孝子,別學些有的沒的,咱老老實實做莊稼,也能吃飽頂餓。”


    “那是挖公家的牆角,上麵能同意嗎?你別忽悠我們了,到時候蹲局子,留下案底,我家下一輩都得受影響。


    還想讓我家小花考個大學,呸,你一肚子壞水,是不是看我家小花比你家小強成績好,想把我家小花扯下來。”


    一個兩個的,模樣凶狠的恨不得把她撕了。


    女的努了努嘴,到底沒說什麽,原本打主意跟她男人去縣城擺攤。


    家裏四五個娃,光靠掙得那點工分,年年欠村裏饑荒,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總得為家裏打算,還想說一起發財,看這些人的態度,大概覺得個體戶丟人,她也懶得往下說了。


    大家視線又集中在小三輪身上,都在猜測戚白茶賺了多少,還有說秦野上了軍校,戚白茶成軍官太太了。


    這一樣兩樣的,讓人羨慕的捶胸頓足的,這種好事,咋就輪不到她們身上?


    果然,戚白茶不愧是老天爺的親閨女,這是生怕她餓了,追著喂飯呢!


    屋子外,孩子的吵鬧也影響不了屋內的熱火朝天。


    秦大嫂親熱的拉著王翠花的手,妯娌好的說道:“老王,你這兩年變化太大了,要不是當麵,我都認不出來了。


    怎麽吃的?越活越年輕?你看我這臉,都快垮到褲襠了,老咯!”


    王翠花被誇得齜著牙傻樂,還是謙虛的說道:“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這兩年沒下地幹活,在家帶娃,吃得好,住得好,心裏邊也寬敞。


    心態好了,人就顯年輕了,你兒女都交代出去了,以後跟大哥把日子過好,別想些雜七亂八的,你瞧著也會顯年輕的。”


    秦大嫂知道她是安慰自己,王翠花這皮膚,實打實變得緊致了。


    心態好,隻是一方麵,更多的,是用錢堆著保養。


    王翠花從兜裏掏了盒雪花膏出來,秦大嫂一看,給她推了回去。


    “你幹什麽?這玩意兒好幾塊!你錢多的沒地方花?兒子媳婦的賺點也不容易。


    等娃大了,用錢的地方多得很,能省一點是一點,我這臉,也用不著保養。”


    王翠花硬塞到她手裏,不讚同的說道:“女人就靠七分保養,咱還能再活幾年?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你就是太省著了,什麽都為他們打算好,這會養成兒女的惰性,趕緊拿著,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


    王翠花都這麽說了,秦大嫂小心收下,心裏酸酸的,“以前咱倆打的互相賭咒,你有好的還想著我,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王翠花嗑著瓜子,好整以暇的說道:“以前窮,有點好的,恨不得扒拉進屋裏,我家四個兒子要養,我不爭,他們吃什麽?跟我餓死啊!”


    秦大嫂想到了什麽好笑的,噗嗤一聲,“是這個理,婆都拿你沒法子,年輕嘛!說話不過腦子。”


    不隻是他們,村裏兄弟多的,就沒不打架的,特別是分家,你家多了一雙筷子,他家多了個豁口的碗,都是稀缺資源,肯定不能讓。


    所以,妯娌關係都很緊張,對外的時候,也相當團結,隻要吆喝一聲,扛著鋤頭就走。


    這也是為什麽那些拚了命,都要多生幾個兒子的原因,有人撐腰,兄弟也有幫襯的。


    王翠花如實說道:“你那腦子,不都被你老娘挖來吃了嗎?”


    以前還沒分家,秦大嫂就喜歡貼補娘家,本來他們賺的工分都是中公的。


    就連家裏的糧食,每天煮多少,誰吃多少,那都是由老太太掌勺。


    男的有把子力氣,能吃個五分飽,她們女人家,能混個兩分飽就不錯了。


    秦淮疼媳婦兒,想著法從嘴裏省口,就為了讓她多吃點。


    她婆婆不滿又能怎麽樣?誰讓男人疼她呢?


    王翠花也不是個吃虧的,看不慣秦大嫂,專門找她的茬,把家裏鬧得烏煙瘴氣的,讓那老婆子日子不好過,就沒盯著他們了。


    分家後,秦淮讓她當家作主,總算不用看人臉色過日子了。


    說起老黃曆,秦大嫂還有點害臊,“別說了,都過去了,我跟那邊,兩年沒走了。”


    主要她娘說秦淵工資不上交,住在城裏不管家,跟個上門女婿一樣。


    女兒也沒出息,帶男人回村,吃家裏的,住家裏的,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好像她吃虧了。


    還好是她娘,要是別人,她都打上去了,秦悅是她懷胎十個月生出來的。


    她就算再不做人,那也是她女兒,憑什麽不讓她回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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