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說的話,黑娃眼睛更亮了,捏著小手,爭取道:“姐姐,這些我都找得到,你從我這換吧!”


    要能養活自己,也能給村裏減輕負擔,省的有些個說他是吃白飯的,讓他去死。


    黑娃總想著能出人頭地,給村裏帶來創收。


    戚白茶:“好,跟你換!”


    才剛說完,就聽見岸邊傳來女人的尖叫哭喊,“快來人,救命,我兒子落水了,兒啊!我的兒,你別嚇娘。”


    聽到她的呼叫,村裏人連忙趕了過來。


    秦野反應最快,他一頭紮進水裏,水麵平靜,那男娃就好像被什麽卷住了似的,不斷撲騰,又掙紮不開,嗆的臉色泛白,哭的嗓子都啞了。


    女的不敢下水,男的管不了這麽多,脫下鞋子跳進水裏。


    站在岸上那幾個臉色不怎麽好,埋汰道:“楊招娣,你怎麽管兒子的?村裏再三叮囑,不準娃子下水。


    現在好了,落水還得大家忙活,是河裏沒淹死過人!還是覺得你兒子命硬?”


    “村裏說了很多次,你就當耳邊風,時不時整這死出!誰有閑心管你?”


    “知道的,那是你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祖宗呢!說兩句,你耳根子就軟了,今年第幾次了?”


    “上次為了救他,隔壁的差點淹死了,你家這小白眼狼,咋就管不住呢?”


    也不怪村裏人沒有同情心,說啥她都左耳進右耳出,覺得你在誇大。


    等到事兒落到自己頭上,哎,她著急破防了,關鍵,別人累的腳趴手軟的,還得給她撈人,心裏鬼火冒!


    她兒子也不是個好的,上次把人踩下去,差點讓那小夥子沒了,想著都還心有餘悸的,真是一家子麻煩精。


    楊招娣被說的不敢吭聲,急切地看著村裏人七手八腳地將她兒子給撈了出來。


    秦野渾身是水,濕答答的,手上拎著個七八歲的男娃。


    男娃沒有哭鬧,一動不動的,這把楊招娣給嚇到了。


    撲了過去,哭天搶地的說道:“兒啊,我的兒,你怎麽了?你別丟下娘啊!你要沒了,娘也不活了。”


    她抱著身體冰涼的兒子,哭得就跟天塌了一樣,邊上的人著急忙慌的:“發什麽呆?還沒到你哭的時候,趕緊送醫院啊?錯過最佳搶救時間,一會兒沒氣了!”


    “我就說吧,早晚害到自己頭上,就她兒子能傳宗接代,是個帶把的。”


    話是這麽說,還是拔腿去找趕牛車的老伯,抓緊把人送醫院,省得娃沒了,楊招娣發瘋。


    戚白茶上前,讓她把娃放在草地上,楊招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了。


    “是不是你男人把我兒子掐死的?他剛剛都還好好的,怎麽他一下去,我兒子就沒氣了?肯定是他克的,借了我兒子的命,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戚白茶沒見過這麽不講道理的,看她想抓秦野的臉,也來氣了,伸手兩大逼兜給她扇了過去,一腳將她踢飛。


    “少在這兒訛我男人,他要不去,你兒子早嗝屁了,發什麽瘋?死了也是你這當娘的沒看好。”


    村委甚至在岸邊貼心掛了警示牌,有些人就當是擺設,等著出人命了,知道厲害了。


    水淹死的,不都是會遊泳的嗎?


    女人被她打得措手不及,戚白茶沒管,人命關天,她上前查看男娃的心跳脈搏。


    也沒耽擱,趕緊給他進行胸外按壓。


    那女的拍著大腿,哭天抹地的:“兒啊,娘對不起你,娘沒用,死女人,滾開,別碰我兒子,他都沒了,你安的什麽心啊!”


    一邊說著,一邊就跟瘋了一樣撲上去,被邊上兩個嬸子眼疾手快攔住。


    村裏的赤腳醫生站了出來,嗬斥道:“你別鬧,她是在救你兒子,這就是衛生院普及的心肺複蘇,能快速搶救呼吸驟停。”


    女人不信,“我兒子胸口快被壓碎了,還活得了嗎?他還這麽小啊!你昧著良心幫她講話,你們都是一群爛心肝的,我咋就這麽命苦?我不活了!”


    其他人也存有質疑,“真的能救過來嗎?會不會把心按壞了?我瞧著沒動靜。”


    “這老楊家,就是個潑皮無賴,要是我,才懶得管呢,這是誰家親戚呀?瞧著麵生。”


    一群人在那竊竊私語,怕刺激到發瘋的楊招娣,刻意壓低聲音。


    戚白茶按壓了幾下,手法精準,還沒到人工呼吸,原本躺著不動的娃,吐了一口水出來,緩慢的睜開了眼睛,難受的開始哭喊:“娘,我好怕,我胸口疼,這女人打我。”


    他指著戚白茶,對他娘控訴,戚白茶眼角一抽,嘿,這小白眼兒狼,要不是她救的及時,他都嗝屁了,還擱這記仇呢!


    楊招娣推開村民,快速撲了過去,失而複返的將兒子抱住,“我的兒啊,你嚇死娘了,是娘沒看好你,哪裏疼?娘帶你去醫院。”


    兒子活了,比什麽都重要,她抱著兒子站起來,別扭的說道:“謝…謝謝你救了我兒子,我以後會看好他的,不會讓他下水了。”


    失去兒子的恐懼,讓他驚魂未定的,以後,真不能由著他來了。


    其他村民也七嘴八舌的說道:“你就是不長耳性,說什麽,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忘,都說了河裏危險,你以為是咱見不得你?這河裏淹死的人還少嗎?”


    李爺子冷著臉,喝的好好的,差點被這邊的動靜嚇得魂飛魄散。


    這楊家,太不讓人省心了,“楊招娣,你要管不住,送到村裏,我們給你管,還就不信了,這性子扭不過來。


    省得你慣的跟個祖宗似的,以後謔謔村裏,我們先給你把苗子扶正了,沒見過你這麽當娘的,太不負責任了。”


    李爺子也心累啊!年年開會提醒,就有那麽幾個攪屎棍,不聽勸下河,結果嗝屁了。


    讓他被通報,好好的先進大隊,拱手讓給隔壁了!


    這河不深,瞧著平靜,但吞噬了無數大人孩子的命,還都是水性好的。


    楊招娣聲音急切:“叔,我會看好孩子的,不會麻煩村裏了,娃小,他衣服濕了,我先帶他去換,免得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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