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三個比年畫娃娃還要粉雕玉琢的崽子,孟老的心口軟成了一團,臉色越發溫和了。


    “那就今天去吧,我手頭也沒啥能送的,我讓助理幫我買點。”


    戚白茶唉了一聲,阻止道:“家裏什麽吃的都有,別太慣著了,胃口都養刁了,我跟他爹,都快管不住了。


    你說什麽!他們麵上乖巧答應,背地裏,一股腦給忘了,小崽子,老氣人了。”


    孟老想著三個糯米團子,笑的眼角布滿溝壑,“誰不知道你家娃乖,你就別埋汰了,你這當娘的,心裏指不定多高興呢!”


    戚白茶笑出了聲,也沒不好意思,“你咋知道我在炫耀的?那娃都是我男人和我公婆帶。


    我沒咋操心,過的還挺輕鬆,那就這麽說定了,下午你別扯皮,找個由頭走了。”


    換做是別個,估摸會覺得戚白茶沒大沒小的,孟老還挺喜歡這種交流方式,代表戚白茶沒把他當外人。


    那些將自己偽裝得滴水不漏,連麵部笑意都特意練過的,隻會讓他覺得虛假。


    “你這丫頭,心眼跟針尖大小,不就鴿了你一次,這是打算念到老師進棺材板啊!”


    “老師,你這話就不中聽了,有我在,保準你還能再活幾十年,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別說那些喪氣的,咱對技術,就是這麽自信。”


    她這語調,惹得孟老開懷大笑,杵著拐杖站了起來,“那你繼續忙活,我先把手頭的事交代出去。”


    戚白茶看他氣色不錯,重重點頭,繼續投入到研發當中。


    王敏回到家裏,她男人也在,桌子上都是吃剩的清湯寡水,她娘站在一邊,臉色為難。


    娃哭的臉都漲紅了,趙陽也不說搭把手,在一邊吊兒郎當的抖著腿。


    好像娃的死活跟他沒關係,他不是娃的爹一樣。


    王敏歇了的火氣陡然上漲,沒忍住破口大罵:“誰家男人像你這麽不管事,跟個窩囊廢似的,你怎麽不去死,家不成家,娃也不帶,就拿著那點微薄的工資。”


    她是瘋了,才會覺得這窩囊廢會改,她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啊!


    比她小不了幾歲的,手頭寬敞的去逛百貨大樓,而她呢!拖著個娃不成人樣,她瞧著都自卑。


    而趙陽又不爭氣,啥啥都比不過人家,讓她氣得抓狂,恨不得把家裏全給砸了。


    趙陽一腳踢開板凳,衝上來一巴掌給她甩了上去,拳打腳踢的,不把她當個人看。


    眼神凶的恨不得把王敏踢死,“賤人,你就是外麵有了野男人,看不上我了,當初誰巴巴往我家湊。


    婚沒結,娃都懷上了,你現在知道怪我了?我是現在才沒出息的嗎?條件在這,我往哪兒奔?


    問你啥也不說,跟個鋸嘴葫蘆似的,我看你是心玩野了,明天你就在家帶娃,別去上學了,省的浪費家裏糧食。


    別讓我知道那野男人是誰,不然我把你們砍來擺在學校,全都別想好過。”


    趙陽的心理防線崩潰,別的男人回到家,還有口熱飯吃。


    他呢!就隻能在外邊將就兩頓,上炕她還陰陽怪氣,覺得他沒個當男人的樣!心裏早就憋著一口氣。


    王敏她娘嚇到了,把娃放在一邊,就想去拉架。


    “別打了,小陽,你快把她打死了,那是你老婆!傳出去像什麽樣子?趕緊給我停手,不然我去報公安了。”


    王敏氣急了,反手一巴掌,扇的趙陽頭暈眼花,她撲過去騎在他的身上,抓的他滿臉血。


    王敏臉色憤恨扭曲,“要不是有個命根子在,你他媽算什麽玩意兒?你管過女兒嗎?


    挖空心思就想讓我補貼家裏,連媳婦都養不起,你算什麽男人,你聽好了,老娘要跟你離婚。


    這窩囊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你不是想要那個賠錢貨嗎?我給你,我還就不信,找不到比你更好的。”


    她一腳踢了過去,趙陽疼得齜牙咧嘴的,都站不起來了,眼神恨不得將她盯出個洞。


    王敏跟個瘋婆子似的,衝進灶房裏,拿出菜刀指著趙陽。


    趙陽差點嚇尿了,這女的,瘋了吧?都開始動刀子了。


    他害怕的不斷的往後縮。


    “信不信老娘把你剁成幾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這種窩裏橫的,咋就沒跟你老娘過一輩子?


    把我禍害了,還覺得老娘吃你家的了,老娘缺你那口?家裏啥都需要我來操持。


    誰跟你過的下去啊?這日子就不是人過的。”


    她一刀砍了過去,趙陽尖叫,王敏她娘嚇得倒在地上。


    菜刀砍在趙陽腿間,差了幾厘米,就將他那命根子剁下來了。


    王敏看哭鬧的孩子跟暈過去的娘,疲憊的她恨不得一頭撞死。


    咋就把生活過的一地雞毛!好歹學醫的,懂些急救的法子。


    她一把掐住她娘的人中,很快就醒了過來。


    王敏伸手將娃抱了過來,搖著輕哄:“乖,不哭了,娘在呢!娘帶乖寶出去吃,給乖寶買麥芽糖好不好?”


    小丫頭啥也不懂,看她溫聲細語的,也被哄住了。


    完全不管她爹,摟著王敏的脖子,印了一個口水吻,高興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糖,我要甜甜的麥芽糖。”


    看她總算不哭了。王敏鬆了一口氣,冷眼看著趙陽,抬腳走了過去。


    趙陽吞了一口唾沫,嚇得打哆嗦,看王敏彎下腰,他往後一仰,就想退。


    被王敏粗暴的踩住一隻腳,將他渾身上下的錢搜刮了,帶著她娘跟娃走了。


    家裏摔得破爛,趙陽也顧不上,提著褲子就去找他老娘了,非得收拾這婆娘一頓,不然他要反天了。


    男的不能當家做主,說出去那不是讓人笑話嗎?


    王敏她娘欲言又止的,王敏歎了口氣:“娘,怎麽了?過兩天你就回去吧!我給娃找個保姆,省的看他家的眼色。”


    王敏她娘眼眶濕潤,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女兒過得不好,她也難受啊!


    “閨女,實在不行就回家吧,這男的瞧著也不是個會過日子的,都怪娘眼瞎。


    看他彩禮給的高,還以為家底厚呢!就讓你嫁了過來,沒想到這麽不中用。


    他娘也是個嘴花花,一家子跟騙婚有啥區別?”


    她沒說的是,女人離婚後行情不好,就算她是北大的,也難免被人指點,這以後咋抬得起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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