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恨不得殺死淩霜,撿著地上的稀泥巴朝著她身上砸。


    “我就說這女人不是好人,還想搶別人老公?瞧她那一臉騷樣,沒點自知之明的醜貨,我呸!”


    “趕緊滾回去,讓你爹夾緊尾巴,省得被人薅下來。”


    “快滾,我們不歡迎你,人小夥子又不是眼瞎,看上你這麽個埋汰貨,真要娶了你,祖宗牌位都不得安寧。”


    “還有臉上門挑釁人媳婦?你家仙人棺材板蓋不住了?放出你這麽個醜玩意,別埋汰我們鄉下人了,趕緊滾。”


    “我們縣城不歡迎你,滾。”


    一個兩個的婦人,朝著她臉上吐口水。


    淩霜第一次被這麽粗暴的對待,聞著那婦人嘴裏的惡臭,惡心的想吐。


    她大叫一聲:“關你們什麽事兒?鹹吃蘿卜淡操心,信不信我讓我爹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尋常老百姓心裏還是怕官的,擔心惹上官司,吐的差不多了,全都一哄而散。


    淩霜臉上都是粘嗒嗒的口水。


    戚白茶拉著秦野後退幾步,捂著嘴嫌棄的不行:“讓你積點德,瞧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個糞坑剛吃完出來呢!”


    戚白茶臉上的諷意刺激到了淩霜,大小姐脾氣犯了,衝上去就想兩嘴巴子給她打上去。


    戚白茶嫌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將她踢出三米遠,撞在爛草堆裏。


    淩霜疼的五髒六腑好像都移了位,眼神憤恨的盯著戚白茶,恨不得將她絞殺。


    秦野劍眉蹙起,淩霜可憐兮兮的哭訴:“秦哥,我好疼,我隻是想來看看伯父伯母,她怎麽能對我下這麽重的手?我知道她對我有誤會,我……。”


    不等她說完,隻見秦野心疼的拉著戚白茶:“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他皮糙肉厚的,你可別傷了自己的腳。”


    他媳婦,無一處不精細的。


    想到這兒,眼神責怪的盯著淩霜:“淩同誌,看來你還沒認清自己的位置?正好你在這,有些話得敞開說。


    我看不上你,請你不要糾纏我,我已經有媳婦了,你這是騷擾我。


    這件事,我會給司令做出報告,你淩家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上來就責罵戚白茶,真當他脾氣好?


    他自己都舍不得大聲,淩家倒先給他教訓上了?


    還用他的前途做威脅?他這些年出生入死,走到團長的位置,就不怕他淩家。


    聞言,淩霜表情錯愕,似乎不認識他一般。


    見他小心的牽著戚白茶的手,無視自己的狼狽,表情有些難堪。


    “秦野,你以為她圖你什麽?還不是你有點錢?


    就她這搔首弄姿的,你要不在家,綠帽不知給你帶幾層。”


    秦野聽不得這些屁話,看著旁邊的小石子,腳用力一踢,好死不死砸在她的嘴上,頓時血流如注。


    疼得淩霜眼睛泛起霧氣。


    秦野氣勢一變,散發著冷氣:“你給我閉嘴,身為人民解放軍,這些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我真感到丟臉,滾回去。”


    說完後,眼神看都不帶看她的,將戚白茶抱上單杠,騎上自行車走了。


    戚白茶眼神落在淩霜身上,眼裏有著挑釁。


    嘴唇無聲的說了句:“廢物。”


    淩霜氣血上湧,差點昏過去。


    咬著牙,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的,等她來隨軍,她讓她日子不好過。


    現在得瑟又怎麽樣?哪可沒幾個人喜歡她的?


    淩霜想到了什麽,眼裏閃過一抹陰痕。


    戚白茶一路上心情不錯,秦野感受到了。


    還對淩霜還是做出解釋:“那種嬌小姐,你別理她,淩政委管不了,早晚有人幫他管。”


    每天都來家屬樓堵他,一個女的,臉麵都不要,讓他十分厭煩。


    她還總自我感動,說是追求愛情,絲毫不顧給別人造成的困擾。


    這種行為,是秦野最為厭惡的。


    給淩政委說了幾次,他棱模兩可的,犯在他媳婦手裏,簡直活該。


    他還覺得媳婦打得輕了。


    戚白茶眼裏閃過冷意,聲音輕柔的開口:“沒事,反正我跟你去隨軍,我這人,最不怕麻煩了。”


    秦野看著靠在自己懷裏乖巧溫順的戚白茶,心裏直發軟,聲音都不由得放輕:“你想怎麽樣都行?我給你收尾。”


    這話說到戚白茶心坎上了,側過頭,捧著秦野的臉一口親上去。


    “我男人真帥。”


    懂得拒絕桃花,並將權放給自己,這男人,怪好的。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就別怪她不客氣。


    死東西,敢跟她搶男人,也不看姑奶奶是誰?


    手術刀給她骨頭剃的都不剩。


    戚白茶突如其來的親熱,讓秦野差點騎不穩,連忙正色道:“媳婦,我在騎車。”


    戚白茶不以為意的點頭:“所以呢?”


    秦野低下頭,寵溺一笑,“所以…回去再親。”


    戚白茶見他眼裏映襯著細碎的寵溺,感覺心跳加快。


    這男人,怪會撩的。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時間過得飛快,回到村裏都下午了。


    村裏的人剛下工,打算回去吃晚飯,看秦野二八大杠後麵拖著那麽一大摞布料,眼睛都撐圓了。


    還以為自己看花了,捅了捅旁邊的腰窩子。


    “秦家真發達了?買了這麽多布?這是打算全家換新衣服?娶個城裏媳婦就是不一樣,都吃上軟飯了。”


    “可不,夭壽哦!誰家敢這麽敗家的?那步都夠一家子幾年穿的了!”


    “這媳婦真是一點都不會過日子,瞧秦野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鐵定被那女的給勾的找不著北了。”


    “這要是我兒媳婦,皮都給她打爛。”


    無非是得不到,開始擱這酸言酸語!


    王翠花剛從花生地回來,聽見那幾個婆娘的詆毀,叉著腰罵了回去。


    “李老歪,你這嘴巴都快裂到耳後跟去了,還不積德?小心你生個兒子沒屁眼。”


    “王大嘴,你再給我滿嘴噴糞,信不信我拿針把你嘴巴給縫上?我兒媳婦想買什麽!關你屁事,少操那些不該操的心,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劉畜牲,聽說你兒子跟寡婦攪和上了,你連家裏那帶把的都管不住,現在倒埋汰上別人了。”


    “我兒媳婦咋樣?輪不到你們品頭論足的,信不信我把你們嘴巴撕爛?一群遭溫的。”


    王翠花一來,那些人連忙拔腿就跑,生怕她上手。


    這婆娘潑辣的很,老公還是大隊長,可不敢真招惹。


    王翠花看到田坎上的戚白茶,連忙打招呼。


    “這難得去一趟,咋不多玩會兒?讓小野帶你看個電影,回來也沒啥事做,走,咱們先回去。”


    王翠花用田水隨便洗了一下手,抓著田坎上的雜草爬上去。


    秦野放慢了騎自行車的腳步,戚白茶從單杠上下來,跟她走在一塊兒。


    王翠花擺了擺手,“你咋不跟他一塊兒騎車?這灰塵大,容易髒了你的鞋。”


    戚白茶見王翠花滿臉汗珠,拿出隨身攜帶的另外一塊手帕,“娘,你擦一下汗,我不要緊,哪有這麽金貴,你跟爹下午都下地了嗎?”


    王翠花瞧見那綿軟的帕子,有些局促,拒絕道:“娘哪用得著這些!隨便擦擦就行,你這瞧著是好料子,自己留著。”


    說完,隨便扯下頭上的三角巾,抹了一把額頭,笑眯眯的,十分淳樸。


    戚白茶臉上的笑意加大,堅持將手裏的帕子給她:“你別跟我客氣,你是我婆婆,秦哥時常不在家,沒法照顧你跟爹,趁現在,可不得多孝敬些。”


    這話聽的王翠花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她幾個兒子,都沒兒媳婦來的體貼。


    將戚白茶手上的帕子拿了過來,小心的擦了一下臉。


    手帕上有著屬於戚白茶身上的清香,可一瞧就是沒用過的。


    唉,也難怪她偏袒小兒媳,戚白茶真真是個寬敞的,還得是她兒子福氣好。


    “買這些布,你打算做衣服嗎?娘手頭活計好,倒是可以幫一把。


    你身段好,可以多做幾身,到時候去部隊換著穿,你長得這麽標致,穿什麽都好看。”


    這就是個行走的衣架子,那張臉過於出眾,衣服隻是襯托。


    戚白茶經得住誇,淡淡的笑著:“這些都是我買給你跟爹的。”


    這話一說完,王翠花的臉色一變,著急的說道:“咋給我們買這麽多?我們村裏,也穿不上啥好的。


    幾乎都在幹活,將就些就行,你可別亂花錢,你這孩子就是太孝順了。”


    秦野自行車後麵的布料,瞧著有好幾十尺!


    這媳婦出手太闊綽了。


    但她沒覺得敗家,媳婦給的,她就接著,要她沒有,她也能掏棺材本。


    一家子,就得互相幫襯。


    她都能想象秦淮回來,那嘴角能咧到天上去。


    明天就得繞著大隊轉幾圈,讓那些老爺們都知道他兒媳婦給他做了幾身周正的衣服。


    王翠花嘴角憋不住:“你這讓娘太長麵子了?明天我就去村大隊借個喇叭,眼紅不死那些老婆娘,我兒媳婦好的喲。”


    王翠花一邊說著,一邊拍著大腿,整個人異常高興。


    迎麵而來的那些嬸子小聲跟她打招呼。


    “王妹子,這就是你媳婦吧!長的可真俊,你家那小子有福氣了。”


    “哎呦,林姐,你這說到我心上去了,這媳婦真真合我心意,孝順的不行。


    和我兒子特意去縣城給我買了幾十尺布,這得穿到明年去吧!真是太有心了。”


    林嬸子臉色一僵,勉強的笑道:“是……是嗎?那可真是孝順,王妹子,還有事,就先走了。”


    另外一個眼神閃躲,生怕王翠花注意到她,剛想拔腿就跑,就被王翠花拉住。


    “唉喲,我說這不是溫嬸子嗎?莫不是心裏對我有啥想法,看見都不打聲招呼,是我這婦女工作做的不到位?讓咱倆的情分都淡了。”


    溫嬸子恨不得給這瘟神磕幾個頭,每次見著她,都沒好事。


    上次因為她,讓她丟盡了臉,她想讓兒媳婦生個兒子,有什麽錯?


    那肚裏沒種的貨色,一連生了五個女兒,要不是她心善,早就發賣了。


    平生大隊還覺得她做的不行,找了王翠花上門說道。


    那日子,她簡直不敢想,王翠花就是她的噩夢。


    原本以為沒交集了,這特意晚下工,都還能遇得到,今天出門是沒看日子?


    溫嬸子皮笑肉不笑的:“那能呢!我這是忙著回去做飯,兒子跟兒媳婦都還在田裏。


    家裏五個孫女也還小,我可聽你的勸,一視同仁了,你別跟我整上麵那一套了。”


    她這農村老娘們,什麽都不懂,每次王翠花上崗上線的,說的她暈頭轉向。


    她真吃不了那個苦,恨不得原地升天。


    王翠花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別緊張:“地主婆都鬥倒了,咱思想得掰正,我是那種特意找事的人嗎?”


    溫嬸子眼神堅定的看著她,別懷疑,你是,你就是。


    隊上就沒有王嬸子這麽會整事的人,也不知秦淮看上她啥了?


    當初那麽周正的一個小夥子,十裏八村門檻都快給他踏破了。


    他瞧上這麽個凶婆娘,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溫嬸子頓時了然,笑著說道:“喲,這就是小野他媳婦兒吧?這長的好還孝順,真真是祖宗保佑了。


    你媳婦這大手筆,誰不羨慕,我就沒這個命了。”


    這話帶了幾分真心,她家裏那幾個賠錢貨,全都是債。


    哪像秦野這麽讓人省心的?


    王翠花就喜歡聽這彩虹屁,一把放開人。


    “既然溫嬸子忙,那就不打擾你了,這外麵天熱,我先和白茶回去了。”


    說完後,帶著戚白茶徑直回家,別的都不帶搭理的。


    一群人看著,小聲交談。


    那些距離王翠花家近的,看著那自行車後麵的貨,都覺得秦家瘋了。


    何春雪正在掃院子,周霞打理雞圈。


    看到秦野進來,剛想打招呼,眼神落在那些布上,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不怪她們眼界小,實在這布太多了,長這麽大,就沒見過一次扯這麽多布的。


    不用想,一定是戚白茶的手筆,秦野心思可沒這麽細。


    何春雪眼珠子一轉,這麽多,應該也有她的份。


    想著自己要有新衣服穿了,連忙笑眯眯的走上去。


    “他小叔,你們剛從縣城回來也累了!先去那邊歇歇,這些布,我們幫你抱進去。”


    周霞連眼睛都移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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