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涯換了鞋,走進臥室收拾東西。 陳波追進來,拉著臉質問,“我問你幹什麽去了?!” 安涯甩開陳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繼續整理桌上的移動硬盤。 陳波突然發現,安涯身上的衣服並不是他給買的。 安涯喜歡宅在家裏,很少出門,幾乎所有的生活物資都是陳波一手操辦,從裏到外,不一而足。 但是他身上的這件黑色羊毛大衣,領口帶著一大片黑亮厚密的貂毛,價值昂貴。 陳波從來沒有見過這件衣服。 “這是誰的衣服!” 安涯裝好硬盤,拎著包繞開陳波往門口走,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陳波猛地拉住安涯,用力甩了回來,“給我說清楚!” 安涯一個踉蹌,後退幾步卻被床腳絆倒,仰麵朝天倒在了床上,手裏的包甩出去老遠。 陳波這時才發現,安涯的褲子也是黑色的西褲! 安涯的衣服都是休閑裝,而且黑色的很少,這條褲子,明顯是別的男人的。 他渾身上下的衣服全部都換了! 陳波眼睛裏的凶氣逐漸逼了上來,安涯……竟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他走過去,站在床邊居高臨下,臉色陰沉,“安涯,你老實告訴我,你昨晚上幹什麽去了?!” 安涯站起來想走,陳波一伸手又把人推倒了。 安涯惱了,狠狠踹了陳波一腳。 陳波趔趄一下,接著衝到了床邊,腿屈起來壓住安涯,一隻手拚命的撕扯衣服,油亮的貂毛被扯得亂七八糟,灰突突的掛在大衣上。 安涯奮力推陳波,“他媽放手!” 陳波紅著眼睛,抓著大衣領子呼呼喘氣,“說,是不是去找李哲天了?!” 安涯冷笑一聲,“知道還問!” 陳波眼睛中的受傷一閃而過,取而代之是絕望的歇斯底裏。 嫉妒讓人迷失方向,失去理智,陳波用盡力氣撕開安涯的大衣,果然,裏麵的衣服也是昂貴的黑色真絲襯衣,別的男人的襯衣,李哲天的襯衣。 他,竟然敢穿著李哲天的衣服回來! 陳波憤怒的揚起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安涯的臉上。 “賤貨!” 安涯捂著發麻的臉,不哭也不笑,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發了瘋的人。 “陳波,你……你打我。” 陳波目疵欲裂,手抖的厲害,悲憤的嘶吼,“安涯……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穿著他的衣服,是你屈服於他了,還是……愛上他了? 不管是什麽,我都無法忍受,失去你。 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安涯扯著嘴角,不帶一絲溫度的冷笑,“陳波,你憑什麽問我為什麽?” 陳波恨恨的磨著牙,聲音森冷,“那個人是變態,你忘了他在你身上幹了什麽嗎!” 安涯手指著陳波的胸口,“陳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敢說,你對我,沒有一絲的愧疚?” 陳波臉色一變,心髒猛烈地震動著,腦中飛快的轉動。 難道,李哲天把真相告訴了他? 安涯推開陳波,從地上撿起包往外走。 陳波僵在原地,等到門關上時才反應過來,瘋了一樣的追了出去。 “安涯!” 陳波拽住他,眼神慌張底氣有些不足,“你別走,那個人的話你不能信!” 安涯站住腳,看向陳波,“陳波,你心虛了。” 不管心不心虛,陳波就是緊緊抓著安涯的手不放,“安涯,他的話你也敢相信?別傻了,他是為了挑撥咱們倆的關係,你千萬不能被他騙了啊!” 安涯狠狠掙開陳波的手,“陳波,李哲天是個什麽人我雖然不了解,但是他要想幹什麽事,絕對不會藏著掖著!” 陳波臉色青白,“……你什麽意思?” 安涯哼,“至少,他強 奸我的時候,不會用東西把我眼睛蓋住!” 隻覺得渾身的力氣迅速從身體裏消失,一陣風吹過,陳波幾乎搖搖欲墜。 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一切都完了。 一個小時前,某酒店的浴室內。 安涯抱著雙膝坐在水裏,李哲天從浴缸裏出來,毫不避諱的光著身子在鏡子跟前刮胡子。 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強勁流暢的背部線條,在安涯眼前展露無疑。 這樣的人,根本不知道羞恥為何物! 安涯別過臉去,暗呸了幾口。 這種人渣,就算幹盡壞事,也不會有一絲的心虛。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安涯突然覺得心髒被人狠狠揪緊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李哲天依然在用右手優哉遊哉的刮著胡子,左手因為傷勢而無力的垂落著。 “我問你。” 安涯的聲音有些發抖,似乎經受了很大的恐懼。 李哲天扭過頭,一雙深邃的眼睛略帶著溫柔的望向安涯,“什麽?” 安涯手指死死絞著,“……為什麽,沒有蒙我的眼睛?” 李哲天一個沒反應過來,反問,“什麽為什麽?” 安涯臉色的血色已然褪盡,猛地仰起了頭,“李哲天,我問你,上次為什麽你要蒙住我的眼睛!” 李哲天這才明白過來,上次,陳波見到安涯醒來,急忙用毛巾蓋住了他的眼睛。 “哦,這次我想讓你看明白。” 安涯身體抖的厲害,“既然敢承認,為什麽當時不敢讓我看到你!” 李哲天眼中淩厲一閃,“你在懷疑?” 安涯猛地從水裏站起來,抓著浴巾慌亂的裹住自己的身體,“不可能……不可能……” 李哲天轉過身繼續刮胡子,鼻尖溢出一聲冷哼,“還是相信你看到的吧。” 安涯衝到李哲天跟前,慌亂中差點滑倒,“你……是你,是嗎?” 李哲天看著安涯,嘴角冷笑眼中卻暗流洶湧,“我說是我,你相信嗎?” 安涯不可抑製的抖了起來,口中喃喃,“……你一貫霸道,為所欲為,絕不可能……怕我發現……蓋住我的眼睛……是……是他……是他幹的……” 李哲天掛完胡子,就著涼水洗了把臉,“是誰幹的都無所謂了,現在,你是我的人。” 安涯猛撲向李哲天,聲嘶力竭的大吼,“你……你們卑鄙!” 李哲天製住安涯的拳頭,腳下一勾手上一翻,安涯就勢摔倒在地上。 “你們合起夥騙我——” 李哲天走出去,聲音遠遠傳來,“是又怎麽樣?” “操你媽——” 安涯聲嘶力竭的吼完,卻隻能無助的坐在地上,任由視線漸漸模糊。 姓李的騙我,我不傷心,因為他是隻禽獸。 可是,陳波,你居然…… 安涯轉身就走,陳波一個箭步衝上去,從後麵死死抱住安涯,“別走,求你了。” 安涯用力掙了掙,陳波抱的很緊,“安涯,我錯了。” 錯了? 說的好容易啊,你把我對你的信任,對你的依戀,全都還給了我! 安涯冷聲說,“陳波,要不,你就像李哲天一樣,光明正大的幹這種事,我就算是恨,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要不,你就繼續隱藏,可是,你竟然選擇了這種卑劣的手段!” 對十年的朋友下藥,然後強行苟且之事,還讓別的男人頂罪。 好一個知心體貼的朋友! 陳波無言以對,隻能死死的抱住安涯,懇求他不要離開。 安涯眼淚緩緩流到了嘴角,很鹹,很澀,“陳波,我一直把你當做除了奶奶以外最親的人,就算知道你對我有企圖但我還是那麽相信你,我以為,你這麽多年寵著我,慣著我,一定不會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我全心全意的依賴你,可是,你……” 安涯聲音哽咽了,“被親人侮辱逼迫……我……我接受不了……” “放開我,我不想見到你。” 陳波用臉摩挲著安涯的脖頸,苦聲哀求,“安涯,求你了,別離開我……” “……當你在我的食物放下藥物的時候,當你用力貫穿我的身體的時候,當你聯合那個混蛋一起欺騙我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今天?” 安涯深吸一口氣,突然發力用力掙開陳波,飛快的跑走了。 陳波沒有再追,因為他知道,安涯再也不會回來了。 十年的懦弱忍耐,一時的糊塗難耐,終究將一生的幸福斷送在一夜的銷魂上。 安涯拎著包,沒有去找李哲天,而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