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脫那群人,撲過去抱著毫無生氣的安涯嘶吼,“小飛——小飛……” 小飛…… 小飛…… 安涯垂著腦袋,頭發無聲的滴著海水。 醫生再次試圖搶救,可是李哲天製止了他,“……不用了。” 小飛走了,離開了。 再也不能和他激烈爭吵了,再也不看不到他憤怒時可愛的樣子…… 李哲天抱著冰冷的安涯,眼神空洞,“回去吧。” 忽的把人擁進懷裏,溫柔的蹭蹭他的頭頂,李哲天悲傷的微笑,“小飛,咱們回家吧。” 遠處的遊輪,被照明燈照的輝煌華麗,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第22章 去夏威夷結婚?! 救生艇回到遊輪上,船上的兄弟紛紛圍上來,急迫的問怎麽樣了。 可在看到李哲天抱著麵無血色的安涯,失魂落魄的走進自己的房間,大家都驚呆了。 驕傲的小飛哥,手腳無力的垂著,在天哥身側蕩著。 小飛哥,竟這樣去了?! 沒有人願意相信,這個殘酷的真相。 雖然他驕橫,雖然他跋扈,雖然他成天找茬惹事生非,但是他笑起來很美,跳的舞很帥,他很講義氣,最重要的是,他和天哥,是永遠不能分開的。 可是,老天對天哥總是殘忍的。 但是,當兄弟們逐漸散去各自珍重的時候,李哲天突然瘋了一樣衝了出來,襯衣一角塞在褲子裏,另一邊飄在外麵,鞋子竟然也跑丟了一隻,形象極其狼狽。 他竭盡全力的大喊,目光四處尋找,“醫生!醫生!” 他的聲音焦急,卻欣喜若狂。 船醫還沒來及走,就被李哲天瘋狗一樣拖拽著去了他的房間。 “快,他居然有心跳了!” 李哲天悲喜交加的抱著安涯狂抖,拚命撕開安涯的衣服指著胸口說,“我聽到了,心還在跳,他沒有死,沒有死!” 醫生很驚訝,連忙掛上聽診器,仔細聽了聽,確實有心跳,很微弱,幾乎察覺不到。 許是李哲天搶救的那半個小時,從死神中搶回了他的生命。 醫生開始再次展開搶救。 李哲天衣服也沒有換,渾身滴著水,寒冷讓他的臉色變成了青灰色。 但是那雙眼睛卻閃著耀眼的光芒。 不管他是安涯,還是小飛,隻要活著,就好。 李哲天仰望著天空,眼角湧出滾燙的液體,小飛,小飛。 安涯還活著,但呼吸很微弱,時斷時續。 船上也沒有呼吸機,他麵臨著再次被死亡拖走的危險。 也許他睡著了,忘記了呼吸,就會在幾分鍾後失去寶貴的生命。 “天哥,小飛哥的情況不好,很有可能……” “什麽?!” 李哲天剛得知人沒死,馬上又給下了病危通知書,從巔峰到低穀,摔得血肉模糊。 “盡全力搶救,小飛……不能死,絕對不能。” 醫生說,“他的呼吸不穩定,需要呼吸機,但是船上沒有。” “你什麽意思?” “天哥,沒有呼吸機,隻能切開喉管插入導管,用氣囊輸送氧氣。” “……” “天哥?” “小飛說過,他的脖子很美,他一定不會願意脖子上留下疤痕。” “那……還有一個辦法。” “人工呼吸。” 安涯無力的躺在懷裏,安靜的讓人打醒他。 李哲天舉起了拳頭,卻倒地沒忍心下手,隻是輕輕的吻了上去。 他的唇很冷,像冰塊。 暖熱它,暖熱他,李哲天不知不覺的吻著,緩緩的向他口中灌輸維係生命的氧氣。 呼吸,給我呼吸! 房間外麵聚集了很多弟兄,他們都在等著最後的消息。 是死,還是活。 醫生不斷送進去加熱過的生理鹽水,給兩個人注射。 外麵呈接力向裏麵送熱水袋,甚至是裝了熱水的礦泉水瓶。 兩個小時後,李哲天走出房間,向外麵的弟兄們疲憊的一笑,“他醒了。” 歡呼震耳欲聾。 房間裏,剛醒來的安涯糊裏糊塗想,操,地獄也這麽吵! 李哲天換了衣服,過去握安涯的手。 咦,姓李的也掛了? 他要是來句,你也配進我的地獄,估計安同誌都能給氣活了。 先問清楚,別到時候爭奪地獄冠名權再發生流血事件。 “你……怎麽在這?” 安涯問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先來的,您怎麽也來了? 注意,這個‘也’的涵義是,你是後來的。 李哲天握著安涯的手,“這是我的房間。” 安同誌一向對‘我的’比較敏感,這下一激動,竟認為姓李的是後來的居然也敢占山為王,生可忍孰不可忍! 一拳瞄準李哲天的眼睛就上去了。 但是因為長時間缺氧,胳膊明顯沉重的像銅鑄的一樣,抬都抬不起來。 整個兒人軟的跟水母似地。 這時,姓李的混蛋也發現了小安子幹瞪眼就是動不了,登時把人摟在懷裏……撫摸。 “小飛,你怎麽這麽傻?”(深情狀) “……滾你媽,我是你安大爺!” “安涯,別給臉不要臉,以後你就是趙小飛!”(惡霸狀) “……操你大爺!” “你剛才好像說你是我安大爺。”(流氓狀) “……” 這剛溺水回來的人就是腦仁不夠用。 安涯被李哲天抱在懷裏,盡情撫摸,渾身難受。 李哲天像抱著溫順的貓咪一樣,一遍遍的理著貓身上自己最愛的毛。 姓李的挺自在,可被摸得貓可就不自在了。 “李哲天,你手拿開,別讓我這肮髒的靈魂玷汙純潔無暇的您!” “小飛,不要任性了。” “丫你腦子壞了吧,我是安涯!” “從今天開始,你是趙小飛,不要讓我再說第三次。” “姓李的你腦子壞了吧!” 李哲天用力扣緊安涯的身子,聲音暗啞,“是,我腦子壞了。” 這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居然說出這樣自慚形愧的話來,還真有點見到大海的感覺。 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安涯認定,姓李的腦子確實進海水了。 “小飛,咱們去夏威夷結婚吧。” …… 由於天氣寒冷,兩人又不是冬泳愛好者,下水前沒有做好充分準備,上岸後更沒有及時更換快要結冰的衣服,結局就不可避免了。 倆人都……重感冒了。 一個燒得隻想睡覺,一個燒得精神亢奮。 隻有那隻腦神經與正常人不太一樣的小安子才會在39度高燒下胡亂折騰。 醫生下了醫囑:臥床休息,每天點滴,按時吃藥,飲食清淡。 還有一條,呃……禁止房事。 其他都沒問題,就是那個臥床,這可把安同誌難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