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涯感歎,丫真……浪費電。    若不是門邊站著的一片罰站的黑衣保鏢,半開的西服裏若隱若現忽明忽暗著槍支,加上眼神鋒利得幾乎能刺破墨鏡,安涯會以為這裏是某某大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    可是,這裏不是。    這裏就是上次逃走的地方,傳說中的李哲天的私人別墅區。    外人無緣一見,隻能遠觀山上那一小片房子。    安涯坐在錚亮的實木地板上,心想自己待遇不錯,上次住山洞奉送眼珠子一枚,這回趴地板附送拳頭若幹,李大哥待客之道果然非同尋常。    而且人家已經盯著外麵看了半個小時,一動不動裝石雕,也是得有非凡的定力才是。    安涯心裏佩服不已,暗暗偷師,也來個點穴大法。    敵不動而我不動,靜觀其變也。    陳波剛走,安涯沿著來的路就跑出去了,剛上高速公路,隻見一輛現代特突兀的停在那裏,別的車從現代身邊飛馳而過,隻留下一片尾氣。    正是孤兒院停著的那輛,安涯早注意到了。    安涯雖然傻,但是不蠢。    李大哥監視自己這麽多天悶著不動,不就是等待自己撲向他懷抱的這一刻嗎?    安涯穩定激動的心髒,向現代溜達。    車裏麵立時幾個身著便裝的保鏢,都帶著墨鏡玩深沉。    ……合著都是趴座位下躲著,至於嗎?    安涯有點氣憤,把老子當傻子糊弄玩呢,找人監視也不整點科技含量。    比如說折疊望遠鏡啥的。    雖然沒有穿黑皮,但那些便衣保鏢們骨子裏透出的戾氣讓安涯一下就能確定,那些人就是李家的狗腿子。    突然,窗邊看風景的人動了,男人轉過身來,依然英俊逼人。    陽光從他背後射出無數光影,整個人籠罩在洋溢的陽光中,可臉卻隱在黑暗中,隻有一雙眼睛,陰戾的鋒芒穿刺空氣,極寒凍結眼前的人。    “安涯,我等了你九天。”    安涯坐地上挺樂嗬,“李哲天,你不就想找個替身嗎,告兒兄弟一聲不結了。”    李哲天冷笑,“你配嗎?”    語氣極盡鄙視和嘲諷,眼神極其歪斜和不屑。    士可殺不可辱!    安涯怒了,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是,老子當然不配,可你他媽別把我弄來啊!”    咆哮……李董事長,後果很嚴重。    李哲天估計以前沒人敢這麽頂他的肺,臉色嘩啦就沉到大西洋海底了,旁邊的保鏢見狀不好,給錢的金主被臭小子吼了,立刻英勇的衝上來把安涯臉朝下按在地板上。    這下,安涯連地板縫都看清楚了。    “安涯,你自願過來,我並沒有逼你。”    安涯胳膊和肩膀都被人抓住,動彈不得,“李哲天,你跟我玩陰的,我奉陪!老子什麽都沒有,就有這條命,看誰能玩到最後!”    李哲天走過去,鉗子一樣的手指掐起安涯的下巴,嘴角帶笑,笑意卻沒有傳達到眼底,“什麽都沒有?嗬嗬,我可不這麽認為。”    安涯掙紮怒吼,“放開!”    李哲天說,“你覺得,你的命還能有你掌控嗎?”    安涯怒視他,“操,老子命由我不由你!“    李哲天示意旁邊的人。    那人走上前,緩緩的陳述,    “安涯,今年二十四歲,十三歲前居住在‘安心孤兒院’,此前上過裏水小學,第三中學,十三歲被九中開除,學習成績一般,二十一歲買了九華山湖錦小區13號樓101室,好友叫陳波,車牌號魯x-84975,現正承包英華大廈建築工程,12日,也就是大前天,陳波的工地因為安全事故導致一人死亡,有關部門正在調查取證,陳波身為主要負責人無視安全法規,違章作業,應付全部責任,將麵臨沒收資產和三年監禁……”    安涯心裏歎氣,陳波,你這次可真栽了,咱哥倆終於有難同享了一把。    李哲天旗下的集團公司遭受黑客攻擊,一家銀行停業三天,幾家酒店隻能人工記賬,海天娛樂中心的貴賓卡無法刷最後被隻得免費開放,就連僅剩的幾家超市都成了菜市場,討價還價聲不斷……    這件事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和極大的損失(雖然李大哥是偷稅大戶,但收錢少,稅交的就更少了)引起社會各界的重視,警方堅守酒店娛樂一線,費‘寢’忘食,‘精’疲力盡。    終於,經四方追查得證,那名黑客是一名叫安涯的年輕男子,警方馬不停蹄當天下發了通緝令全國追捕後,都收工回家洗了睡。    剩下的活都是李家的。    而與此同時,陳波工地上死人,死因蹊蹺,證物被調換。    一個被通緝,一個麵臨監禁。    這絕不是巧合。    陳波恍然大悟,李哲天的目的,是逼安涯自己跑回去給他做牛做馬,捏肩捶腿,受了委屈還不敢奮起。    為了達到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李大掌門大動幹戈,不惜花費大力氣陷害安涯身邊的朋友,以便讓安涯遭受良心的譴責,跑回來任勞任怨。    這樣的牛人,橫跨黑白兩道,叱吒x城風雲,能為了一個小黑客動這麽大的幹戈?    有腦子的都能想明白,李哲天的目的不是讓安涯消失,而是要控製他。    李哲天要讓安涯明白,除了乖乖回來,不然就是和自己的好哥們一起去監獄裏搭夥。    陳波怎麽也鬧不明白,安涯到底是怎麽巴上這位大人物的呢?    安涯不掙紮了,自己已經是被人網住的魚,任怎麽撲騰也跳不回水裏了。    “李哲天,你想讓我幹什麽?說吧。”    李哲天坐到安涯對麵,示意保鏢們退下,“我說過。”    安涯叱了一聲,“別跟我玩冠冕堂皇,那個保密係統誰都能做,你這麽有錢,能找不到人?哼,腦子給門擠了不是!”    李哲天撫摸著牆上暗格裏的古董花瓶,特專業。    那花瓶在射燈的映輝下,越發精英剔透,閃著高貴古老的光芒,一看就是值錢的物件。    李哲天有錢大家都知道,從他家大門刮點金絲都夠吃好幾年。    不過,這貌似不是鑒賞古董的點吧。    安涯預感不好,因為李哲天已經拿著花瓶向他走來。    ……總不能是拉著一起看瓶子吧。    安涯有點慌,“喂,你要幹什麽!”    李哲天走過來,正對著被摁在沙發上的安涯,居然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可也隻是一瞬間,冰冷取代了那絲溫柔,隨之而來的是花瓶重擊硬物的悶響!    血,從安涯額頭上洶湧流下來,染紅了他身上米白色的外套。    李哲天手裏的花瓶隻剩下一個瓶口,瓶身已經在重擊安涯腦袋的時候炸碎,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保鏢們一動不動,牢牢按住沒有絲毫掙紮的人。    安涯閉著眼睛,呼呼喘著氣,頭像炸開一樣劇痛。    ……敗家子。    鮮血流在眼窩處積聚,滾燙。    安涯抽著嘴角笑,“……李哲天,費了這麽大的功夫,你他媽不會蠢得隻想弄死我吧?”    用價值千萬的古董殺人,真是暴殄天物。    李哲天看著渾身是血卻笑靨如花的安涯,目光中冷的幾乎結了冰。    “我要你做我的人。”        第13章 整容事件        安涯被砸得頭破血流,貌似重度昏迷,其實神智倍兒清醒。    這好比有種人喝酒,越喝越清醒,等喝了一斤半老白幹,差不多就成仙了。    李混蛋用花瓶把人腦袋開了瓢,居然一點都不心慈手軟,上去又揪著人的衣領呲了半天牙,要說安涯閉著眼兒怎麽知道人呲牙,嗨,直覺唄。    姓李的可能覺得呲牙對待一個‘昏迷’的人有點不人道,幹脆使起了乾坤大挪移,抓著人可勁兒的搖,一邊搖一邊低吼為什麽你不是他。    安涯氣不打一處來,大哥您能不能換個台詞!老是那句話不知道還以為收音機卡帶呢!    這麽想見人家早幹什麽去了,早把變態病改了人家能拍屁股走人嘛!    幸虧自己不是那人,不然回來也進鬼門關定居了。    所以說,諱疾忌醫是不可取的,盲目自信也不是可取的。    比如說這位,還認為自己挺正常挺樂嗬呢!    等李變態認為人差不多快咽氣,終於意識到自己把人弄來不是為了讓人流血而亡的,那樣也太便宜這個臭小子了,怎麽著也得讓他物盡其用不是?    “叫醫生過來。”    安涯樂了,小李子,你到底還是放不下朕啊~    還沒等樂完,隻覺得軟綿綿的身體一沉,接著就給扔沙發上了。    您扔垃圾也不用這麽身手利落吧。    非常舒適的房間,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花香,床很軟,被扔床上的時候安涯還想,這床彈性真他媽好,彈了三次才落地,想不腦震蕩都震蕩了。    暈,非常暈,腦袋還疼的要命,安涯心想早知道就昏過去了,受這個罪!    有醫生小跑著趕來,一絲不苟的清理傷口,上藥,包紮,打針。    早知今日要花錢治,先前幹嘛下手砸!    ……浪費錢!    似乎忙完了,安涯輕輕舒了口氣,準備逆來順受安於現狀,睡個覺先。    卻聽到那個特磁性,特深沉,特欠砸的嗓音,“傷口不對,給我刀。”    安涯在心底硬生生打了個冷戰。    合著人家打上名貴的古董不是為了要教訓自己,而是為了那個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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