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嗎?”,小姑娘咬著嘴巴,眼眶裏的淚珠子馬上就要下來一顆,帶著鼻音委委屈屈地問。“真的,爹地發誓。”,裴矜故意作了一副嚴肅的模樣,以此顯得他說的話絕對可信。小姑娘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久,才遲疑的點了點頭,裴矜心中長籲一口氣,給人把臉上的眼淚細致地擦幹淨,才重新給人放回安全座椅裏,回到駕駛座把汽車發動。許是哭過一場的原因,到家的時候楠楠已經睡著,裴矜輕手輕腳地把她放進傭人懷裏,自己卻進了一樓的書房,那兒有宅子所有房間的鑰匙,帶著他信息素味道的藥隻有一種抑製劑藥片。沈寧房間跟從前一樣在三樓,在裴矜房間的隔壁,可是現在它卻終日上著鎖,裴矜還和以前一樣,沒有給房間上鎖,但沈寧再也不會穿著小奶牛睡衣來敲他的房門,說要跟他睡覺,根據對omega性子的了解,裴矜很快看到放在抽屜裏的抑製劑藥瓶,他沒有打開,瓶身晃動發出藥片碰撞的聲響,剛才被他拋諸腦後的難過席卷回來,他把瓶身捏得很緊,仿佛這樣這瓶藥就會消失,他麵對沈寧的獨占欲,在此刻清晰的從他心中鑽出,可他是個被omega從心中拋棄的alpha,沒有資格去問沈寧為什麽要吃。第38章 哥哥裴矜在周六難得的醉了酒,他把酒窖的門反鎖,裴伯清收藏大半輩子的酒幾乎都在這兒,他一瓶也沒帶走,要喝時會派人來取,裴矜沒有特意去選,喝的是出現在視野裏的隨意一瓶,沈寧結束幼兒園的親子活動回到家是下午,這幾日的忙碌導致他沒有發現抽屜抑製劑藥瓶的消失,直到今天。“裴矜在哪兒?”,他問李媽,語氣有些著急。“一樓酒窖呢,進去有半天了。”,李媽正在客廳沙發給自家老頭子打圍巾,想了想才回答沈寧的話,說著目光落在酒窖外門的方向。沈寧是存著些氣兒的,一天的親子活動讓人疲倦,抑製劑的消失不用想也知道是裴矜所為,裴家除了他沒人有這樣的膽子。為了酒的儲存,酒窖需要保持著一定的濕度,通風係統無聲的運轉著,裴矜坐在光線與黑暗交界處的木椅上喝酒,安靜無聲,偶爾有幾道酒液碰撞的聲音響起,繼而消失,這裏保持著6c到19c的恒溫,環繞的酒香緩慢而醇厚地鑽入他的呼吸裏。沈寧還是頭一回到這裏來,他從前不過是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許是因為通風係統的原因,越走近越感到些微涼,他推開外門,敲響過漆的實木內門。醉酒alpha的視覺被削弱,聽覺卻變得異常靈敏,敲門聲響起的瞬間,裴矜就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他的步伐還算穩,幾步走到門前,卻又在看到打開門縫裏露出的沈寧的臉時,倏地把門關上,沈寧心中的氣兒被他莫名其妙的行為點燃,皺著眉頭又敲了兩聲,“開門。”裴矜一向不喜歡喝醉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醉酒時會無法讓人理性思考,二是醉酒的樣子實在不怎麽好看,從前他總怕嚇著沈寧,現在也怕,所以在看到沈寧的瞬間他本能的把門給合上,沈寧的性子跟以前一樣沒變,裴矜能聽出來他話裏的惱意,他很快把門再次打開,很小的一個門縫,紅酒瓶卡在中間,他不想讓沈寧進來。沈寧本來也沒有進來的打算,光是門縫裏傳出的alpha信息素和酒香的混合,就已經足夠讓他難受了,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努力讓他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抑製劑,還給我。”醉酒的裴矜糊塗了,什麽也沒聽出來,隔著一扇門像在跟自己呢喃,又像在跟沈寧低聲說話:“你有alpha,你有alpha的啊阿寧、有alpha的啊。”,他不知道沈寧在不在聽,呢喃的低聲從門縫模糊的傳入沈寧耳中:“阿寧怎麽還在吃那個東西”,他混沌的腦袋被這個困住,酒意讓他的臉頰發燙,也讓他的眼眶發熱,在嗅到沈寧身上傳來的淺淡橘子味道後,熱得更加厲害。沈寧一滯,按下自己在聽到裴矜的話後瞬間發緊的心髒,聲音有些啞:“裴矜,你把它還給我。”,回答他的是裴矜打開門後露出的高大身形,他站在沈寧麵前仍然迫人,他仍能夠隨時把沈寧抱起來,但他隻是把酒瓶藏在身後,偏過頭去露出他微紅的一點眼角,“我扔掉了。”沈寧盯著他眼角看,他不知道那是醉意的紅,還是些別的東西,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微紅到底蔓延到了哪裏,裴矜就關上了酒窖的門,無論沈寧再怎麽敲,裴矜都不再打開了。alpha再次打開酒窖的門不知是晚上什麽時候,傭人忘關的落地玻璃窗湧入穿堂的夜風,將他的酒意吹散一些,酒精燒得他胃裏有些難受,他在壁燈亮著的客廳裏穿行,抓住窗邊的白色窗紗,把玻璃窗拉上。裴矜走得不太穩,抓著樓梯扶手慢吞吞地上樓,他甚至幼稚地數著自己走過的階梯,他兒時常這麽幹,以此度過失去母親後的孤獨童年,直到他聞到omega的信息素味道,這個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來自於他的omega,他剛踏上二樓通往三樓的階梯,橘子的味道就已十分濃烈。信息素鑽入鼻腔的瞬間,那些藏在四肢百骸的酒意合著熱意好似一並湧出,燒著alpha的一顆心,也燒著他所剩不多的理智,驅使著他來到信息素散發的源頭沈寧的房間,他的手落在房間門把上,另一隻藏在家居服外套口袋裏的手,碰到了抑製劑藥瓶。意外的,房間裏的燈沒關,房間的陳設還和從前一樣,裴矜一眼看到隆起的床被,房間裏的omega信息素較屋外聞到的更加濃鬱,將裴矜剩下的那一絲理智也燒盡,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來到床邊,看到被旁露出的一截睡衣圖案。醉酒的alpha無法欺瞞自己的心,他因自己從前說過謊言而感到羞恥、緊張,沈寧依舊鍾愛他的小奶牛睡衣,此刻正穿在身上,而這件衣服穿在沈寧身上的第一次,裴矜就覺得非常可愛,但他當時說謊,如今再看到這件睡衣,他隻剩下滿心的恥意,他自己的謊言被自己的心戳破,他落在被上的手指小心地動,直到碰到圖案上小奶牛的鼻子,溫暖而軟,叫他的一顆心都要發顫,他、他好想抱沈寧,抱他的omega。如果在房門開闔聲響的時候,沈寧不能確定進來的是裴矜,那麽現在他能確定了,雨水的味道的alpha信息素正逐漸地侵略著房間內的橘子味道,帶著那麽一絲酒的香味,他緊張抑製劑消失的原因很簡單,他的發情期要來了。醉酒的裴矜很是大膽,他鑽進溫暖的被中,依著他心中所想把人抱住,聲音又啞又繾綣地叫他:“阿寧,阿寧。”,他好似隻會這麽一句,反反複複地叫,語調柔下來、低下來,要把滿腔的暖意都透過這一聲聲的叫他,鑽進沈寧耳朵裏還不夠,還要鑽進沈寧的心裏。發情期的情熱已經在侵略omega的理智,沈寧掙不開他,也不敢扭頭看他,聲音有些黏黏糊糊的軟,裹著熱一樣:“裴矜。”他極少叫裴矜的全名,裴矜聽得皺起眉頭,他像個無恥的街邊流氓,將人困在這一方天地,哄誘著omega:“不是這樣叫的,阿寧,你乖啊,不要這樣叫我”,說著他低頭去親沈寧的後頸,滾燙的呼吸落在腺體外薄薄的一層皮膚上,他甚至拿溫暖的下巴去蹭、去貼,威脅似的要咬。“嗚”,沈寧鬆懈的理智弦線因裴矜突然的親近斷掉,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嗚咽,除了他倆,誰也聽不到,alpha沒有聽到想聽的,在被中的手將人攬得更加貼近自己,他把被子罩在兩人身上,讓兩人糾纏的鼻息無處可散,手臂撐在沈寧頸側,伸手去碰沈寧濕濡濡的臉,指尖的傳來的熱感叫他忍不住想俯身去親,omega濡軟的聲音卻忽地響起:“哥、哥哥哥哥”被被子包住的omega聲音悶而軟,合著哭腔一塊響起來,隻有裴矜能聽到,他觸碰沈寧臉的手指一頓,聲音沙啞:“再,再叫一聲。”,他不知是在祈求還是在威脅,沈寧卻不肯再叫了,委屈的哭聲響在被中,裴矜說不清道不明此刻此刻胡亂跳的一顆心,將兩人頂上的被子一扯,就俯身去親沈寧通紅的眼角,抑製劑藥瓶因為他的動作從口袋滾出,無聲的掉落在地毯上。第39章 蝸牛警告!沈寧的這場發情期持續了五天,期間裴矜給何墨打過一次電話,讓他看著處理公司的小事,大事留到他去公司,同時也讓他替沈寧向幼兒園園長請一個假,很普通的屬於omega的發情期假期,隻需要一個電話就可以,裴矜下樓取食物時身上裹帶的濃烈omega信息素,讓宅子裏的傭人十分清楚,他們的主人家正在照顧發情的omega,整個裴家宅子不知道的,大概隻有楠楠一個人,她被暫時交由李媽照顧,每天上幼兒園也是李媽陪同。好不容易沈寧纏人的勁兒與情熱褪去大半,裴矜給人抱去浴室洗過澡,才得空給醫生打電話,omega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等待電話被接通的時間裏,裴矜忍不住親他露出來的白淨耳垂,一下又一下,房間的換氣係統無聲運轉著,可還是散不掉屋內糾纏的信息素,標記成結讓他們的信息素融為一體,難分你我。“大忙人啊您,這麽久才接。”,房間響起裴矜略微沙啞的聲音,語調藏著些微不可察的笑意。“你這小兔崽子找我能有什麽好事兒?我自然是能不接則不接咯。”,祁醫生的笑聲從聲筒裏傳來,他退休後接受返聘,每天依然忙得不得了,裴矜打了三回這才接。“那您傍晚時能來一趟嗎?”“按理說能,但稍晚還是稍早說不準。”,祁醫生斂去些笑,“記得備上兩支酒窖裏的酒。”裴矜啞然失笑答應他,又閑話幾句生活,才掛斷電話,他把手機丟到床旁的書桌台上,躺下又鑽回被窩中,床單是新換的,很軟很香,沈寧的黑色碎發落在上麵,叫裴矜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他睡得很沉,裴矜的膽子便也大起來,碰過黑色碎發,碰過溫暖的側頸,來到沈寧好暖好軟的臉頰上,他的大拇指指腹輕輕滑過,這份軟而暖的感覺好似停留在了他的手指上,讓他忍不住低笑,慌忙又拿回丟到書桌上的手機,相冊裏大都是楠楠的照片,馬上就要多幾張屬於沈寧的,他像個頭一回見omega的愣頭青alpha,做著幼稚的蠢事。傍晚時祁醫生果真來晚了些,迎他上樓時裴矜才知道外麵下了雨,雨絲讓秋天的涼意變濃,裴矜把房間的玻璃窗拉上,房間裏還殘存著二人交融的信息素,祁醫生一進房間就聞到了,笑著說:“第二回 了,你這小子親自打電話讓我來有兩回,都是因為同一件事。”裴矜沒有反駁,把熟睡的沈寧抱起,讓祁醫生給他測體溫,omega的臉頰仍有些微紅,裴矜有些擔心,誰沒談過戀愛啊,誰沒有過omega啊,祁醫生看見他這幅緊張樣子,邊笑他邊給沈寧測體溫。測體溫隻需要幾分鍾,與裴矜的緊張相比,祁醫生倒是雲淡風輕,扭頭看向裴矜:“體溫正常。”,他把體溫計放進藥箱,語調揶揄:“叫我來就是測個體溫?”裴矜抱著熟睡的沈寧,有些為難:“我是想做個全麵的,可他還睡著,過兩天看看,我再給您打電話。”“跟我出來,我有話問你。”,祁醫生拎起藥箱往屋門走,輕飄飄留下一句話。把人放回溫暖的被窩中,裴矜把門半掩上,跟著祁醫生來到房間外,祁醫生也沒賣關子,直接問:“安全措施做了嗎?”裴矜有些窘,半晌後搖了搖頭,從前他一個單身alpha不需要這種東西,後來和沈寧協議結婚,他也不認為短時間內會用上,所以家中是不備的,雖然發情期的後兩天他有用,但是這也沒什麽區別了。“那你就等著接好消息吧。”,祁醫生見他模樣,不禁有些好奇他二人到現在還沒明朗的關係,按理來說不應該啊。裴矜有些心虛的看了一份虛掩的門縫,祁醫生把這一切收進眼底裏,年輕人的戀愛他沒心思打聽,還不如趕緊回家見自己太太,回晚了太太可要跟他生氣,開口道:“我得回去啦,酒你讓傭人裝好了?”回過頭來的裴矜,臉上的窘意淡了些:“裝好了,我這就送您下樓。”祁醫生擺手,“你還是想想怎麽哄omega吧,我自個下樓就行。”,他邊說邊下樓,話裏對裴矜的揶揄顯露無疑,裴矜也隻能應下:“雨天,您格外小心些。”看著他下到一樓,裴矜才推開房間的門,隻是一進屋他就頓住了腳步沈寧醒了,床上的omega仍保持著他出去前的姿勢,可房間裏的信息素瞞不過裴矜,橘子味道裏的惱意也瞞不過裴矜。裴矜沒有頓住很久,走在地毯上的腳步聲很輕,他來到床邊,坐在柔軟的被上,手指小心翼翼地去碰沈寧被子裏的手臂,他的手指像兩隻慢吞吞的蝸牛,慢吞吞地爬到omega手臂上,帶著些示好,帶著些討饒。可示好和討饒並沒有打動沈寧,他的手指被毫不猶豫的打掉,沈寧往被子裏又縮了些,被沿遮住他的大半張臉,裴矜不知道剛才祁醫生的話被omega聽到多少,隻好熱著一張臉,手又伸進被子裏碰沈寧的手臂,嘴巴也可憐地叫:“阿寧。”,試探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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