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市奇緣之7°的距/七度的距離 作者:樊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家夥,少損一句會死啊,蕭鷂沒好氣地指指道邊,示意舒清風停車,卻被無視了,舒清風繼續往前開,「現在還沒出安全地帶,我好人做到底,再載你一程好了。」「走太遠的話,你自己的車怎麽辦?」「沒關係,下班讓助理送我回家就好。」舒清風向蕭鷂問了路,正好跟他上班的路同一方向,便繼續開車,問:「大清早來堵人,那女人有些離譜了,你怎麽會招惹上她的?」「我沒招惹她。」根本是爛桃花自己貼過來的好不好。女人叫何麗純,大約在一年多前的遠洋郵輪上,那天他經過甲板,看到何麗純喝醉了,撞在船舷上,起來時裙子被船舷鐵鉤勾住,劃開一個大口子,便叫服務員拿來圍巾,幫她解了圍,事後何麗純來向他道謝,兩人就這樣認識了。後來在聊天中,他得知何麗純長於富家,老公固定某個大貿易公司的董事,前段時間因車禍去世了,家裏一大群人為了爭奪遺產鬧得不可開交,她心情鬱悶,就跟朋友出來旅遊散心,這樣一來二去,就慢慢熟絡了。「果然爛桃花。」聽著蕭鷂的敘述,舒清風不斷搖頭,憋住笑說:「你在一個漂亮女人情傷的時候去安慰,那不是沒事找事嗎?當然,如果你想跟她上床,那另當別論。」「我是船長,我的乘客在旅遊中有了尋死的念頭,去開解她,還是我的職責,除此之外,我任何想法都沒有,當時換了其它人,我也會那樣做的,我怎麽會想到她會把感情轉移到我身上?」事後何麗純頻頻約他,他還以為隻是單純的朋友交流,直到被表白時才恍然大悟,這才找各種借口躲避,誰知他躲的次數越多,女人找得越頻繁,一整個的惡性循環。車在紅燈前停下了,舒清風不顧形象的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笑,他從來沒見過eq這麽遲鈍的家夥,蕭鷂被他笑惱了,說:「喂,換了你,你也未必做得比我好!」「不,絕對沒有,」車重新開動起來,舒清風邊笑邊說:「我跟爛桃花無緣的。」「名震業界的大律師,你最好是沒被倒追過。」舒清風忍住笑,正色說:「說正經的,每年航海郵輪都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失蹤事件,鬼知道那些人是被謀殺了扔到海裏,還是自殺跳海,所以就算她自殺,也與你這個船長無關,更何況真想自殺的人,不會到處跟人宣揚的,那些喋喋不休的人,他們隻是想找個傾聽的對象而已,就比如說你。」說到這,舒清風側頭掃了蕭鷂一眼,「對了,你是不是擔心何麗純真的因此出了意外,你會良心不安的,才幫她?」「不,我沒想那麽多。」一艘郵輪幾千名乘客,他怎麽可能把心情放在一個人身上?所以當時他隻是做了件身為船長會做的事而已,至於何麗純是怎麽理解他的,他無從得知,後來他跟何麗純很明白的說清楚自己的想法,可何麗純還是不斷來找他,這種行為讓他厭煩。感情不同其它,不是努力就可以達到的,於是他便聽之任之,以為時間久了,何麗純會放棄,沒想到過了一年,狀態依舊,讓他不知道該欽佩何麗純的毅力好,還是該說他無法理解這種偏執的行為。「所以,你根本是在不經意中招惹了爛桃花,而且不止一次對吧?」舒清風忍著笑問。如果是因為良心不安去幫忙,他還可以說蕭鷂是爛好人,問題是這家夥根本沒想那麽深,隻是在做他職務內的事而已,真讓他不知該如何吐槽。蕭鷂不回答,但悻悻的表情證明他沒猜錯,舒清風聳聳肩,「如果女人是那麽容易理解的動物,她們就不稱之為女人了,不過你總這樣回避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想個辦法徹底解決才好。」「我正在想。」舒清風的事務所到了,他把車停好,下了,蕭鷂坐到了他的座位上,舒清風沒立刻走,而是靠在車窗上說:「做事別太拖泥帶水,你為她考慮,她反而認為你軟弱可欺,直接跟她說明你的立場,投律師警告信過去,這種信函打印我的事務所一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需要的話,我幫你做。」舒清風靠得很近,發絲隨風吹拂到蕭鷂的臉頰上,癢癢的,他說:「謝謝。」肩膀被拍了拍,舒清風笑道,「她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就算沒證據起訴她,通過法律程序警告一下總可以,通常這種谘詢需要手續費,不過你請我吃飯的話,我考慮免費幫你。」笑容是如此的靠近,燦爛得讓蕭鷂失了神,不由自主點下頭,說:「好。」舒清風轉身離開,蕭鷂看著他的身影進了事務所的大門,這才把車駛出去,一路上眼前晃過的都是舒清風的笑顏,心緒亂了,忽上忽下的,無法控製的起伏著。外公的家到了,一個多小時的距離,就把都市的繁華和村莊的寧靜徹底拉開了,蕭鷂把車停在門口,看門鎖著,就直接去了附近的小公園,公園裏種了不少草樹,夏季裏老人們都喜歡聚在樹下聊天乘涼,直到傍晚才各自回家。蕭鷂一路上跟村民打著招呼,來到公園,老遠就聽到很多人在吆喝棋子該怎麽走,有人看到蕭鷂,衝坐在中間的老人說:「陳老頭,你外孫回來了。」陳爺爺手裏還拿了一個車,正要往人家陣營裏放,回頭看到蕭鷂,隨手把棋子放下,讓給了在旁邊看棋的老人,站起來,說:「孩子回來了,不玩了,不玩了。」棋盤上的戰事因為有人接手,馬上又展開了,老人沒再理會同伴們的吆喝聲,帶蕭鷂回家。陳爺爺早年參加過海軍,哪怕現在一把年紀,走起路來也虎虎生風,反而是蕭紛要追著他跑。兩人回了家,看到蕭鷂從車上拿下來各種補品和糕點,老人埋怨說:「你回來就回來,拿這麽多東西幹什麽?自家人也這麽見外,有錢不要亂花,還有那麽多年的房貸,萬一手頭沒錢該怎麽辦?現在的小孩一點都不會過日子。」「都是外公喜歡的,又不貴,房貸也不差這點錢。」教訓是每回必修課,蕭鷂早就習慣了,笑嘻嘻回道,老人埋怨歸埋怨,對於外孫帶來的東西還是滿喜歡的,去外麵院裏摘了新鮮蔬菜,給他準備午飯,蕭鷂在旁邊幫忙,老人見他手藝完全沒長進,搖搖頭,問:「有中意的人嗎?也該定下來了。」「外公,我每次回來你都問,這種事哪有那麽簡單的?」「都快三十的人了,你不急我還急。」陳爺爺說:「我要求不高,是男是女也無所謂,我隻要一點,那個人一定要會做飯。」蕭鷂切菜的手一歪,差點切到指頭,眼前迅速閃過舒清風的笑顏,首先想到的是,如果是他的話,外公這關肯定穩穩就過了。怕被老人看出來,他忙掩飾過去,笑道:「其實我也會做飯啊。」「你隻會做麵食,整天吃麵,吃得這麽瘦,」陳爺爺埋怨完,問:「最近有練拳嗎?」這次蕭鷂不敢搭話了,陳爺爺是海軍,練得一手好拳,以前他跟外公一起住時,都會被早早揪起來練功,不過出去求學後,就沒那麽勤奮了,現在雖然還會早起跑步鍛煉,但已經很久沒練拳了,他住的是公寓,打拳的話,相信不用幾天,就會接到投訴信了。老人看蕭鷂的反應,就知道他沒練,拍拍他肩膀,歎了口氣說:「好不容易學到的東西,放下了,就很難再拾起來,感情也是這樣,分開得久了,就算是親情也會變淡的。」蕭鷂一怔,明白外公指的是什麽,果然,陳爺爺又說:「你媽來信了,又問起你,看得出來她很想你,以前的事你也別怪她,她有她的難處,都是那個男人不好。」「沒有,都過去這麽久了。」對於因為他的性取向而大為震怒,跟他斷絕父子關係的那個男人,蕭鷂已經不太記得他的模樣了,現在算起來,從父子決裂到現在,也有十多年了,男人的決絕帶給他的憤怒失落早隨著時間流逝變得淡漠了,反正蕭家還有個小兒子,一家人移民去了加拿大,過得一定不錯。這幾年母親偶爾會回來看望陳爺爺,不過蕭鷂大多出海在外,都沒碰上,母親沒有打電話給他,他也沒有主動聯絡過,倒不是記恨什麽,而是他想,那個家庭,應該是不歡迎自己介入的。陳爺爺可不像蕭鷂這麽看得開,說起往事,他就開始惱火,拿過蕭鷂的刀切著菜,想起當年外孫被趕出來,大雨夜裏跑來求他收留的情景,火氣壓不住了,說:「我打一開始就不喜歡那混蛋,當初他要娶你媽,我也不想同意,最後還不是準了?你媽她自己喜歡就好,結果到他那裏,就因為你不照他的想法走,就把你趕出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親,喜歡男人怎麽了?以前軍營裏這種事多了,我老他一輩,思想都沒他那麽古板。」那個男人不是思想古板,而是覺得自己的存在讓他顏麵盡失,不過這話蕭鷂不敢說,生怕外公更生氣,忙落鍋開火,說:「外公快點,鍋燒熱了。」火很旺,倒進去的油馬上就開了,老人顧不得再罵人,急忙把切好的菜倒進鍋裏,就這樣,不愉快的話題在鍋碗瓢盆的交響樂中被掩蓋了過去。蕭鷂在鄉下住了兩天,第三天回去時,陳爺爺給他車上放了很多時令的蔬菜瓜果,嚴令他回去後自己動手做飯,蕭鷂不敢抗命,乖乖答應了,小聲嘟嚷:「你要是不放心,不如去我那裏住好了。」「我住不慣,等哪天有時間,我去乘郵輪旅遊,看我孫子在船上有多威風。」老人開完玩笑,等蕭鷂上了車,把一個首飾盒遞給他,蕭鷂打開,見是一對純銀指環,琢成龍鳳花紋,紋路精致,一看就是有些年數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