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嘲諷的看著,眼前這個不敢相信現實的年輕人。


    你把別人當傻子的同時,儼然不知,隻是跳梁小醜。


    罷了,反正眼前這個人也是垂死掙紮,自己今日來就是來敲碎他的信念的。


    律師淡淡的開口:“知道你是什麽時候輸的嗎?”


    夏鹿攥著拳頭,唇無血色,雙目通紅:“什麽時候。”


    他的計劃全程都天衣無縫,進可攻退可守,根本沒有馬腳露出來。


    沈鷹到底是什麽時候懷疑他,又裝監控的。


    他關在裏麵這麽多天,怎麽也想不明白。


    律師慢條斯理的開口:“你做的唯一一件錯事就是,讓沈家人去驗沈秋辭的dna。”


    “那又怎麽樣。就算是假的,可沈秋辭是自己承認了,他不是梁卉的兒子,跟我沒關係。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而且當時是季節做的,他們怎麽會懷疑到我身上。”


    就算他們懷疑自己,可又怎麽知道他偷拿公司項目的,這根本不是一回事。


    律師冷笑道:“你是自以為聰明,把別人都當傻子了嘛。沈朗和張晏安是什麽人。季節無緣無故的提到驗dna,就算他的說辭再怎麽漂亮,也終究會引起懷疑。更不要說沈秋辭本來就是沈家的兒子。你不會真的以為,像這種大家族,真的會弄不清自己的兒子。電視劇看多了吧。”


    律師不用看,都知道夏鹿出身不咋地。


    不是他瞧不起出身低微的人,而是這種沒多大世麵,還自作聰明的人。


    海城的豪門那麽多,還有很多隱藏的世家大族,他們的後代人口那麽多,而家族產業卻有數的情況下。


    在血統這件事,多少人做過文章。


    所以幾乎所有的家族,在孩子出生後,或者曆年的定期體檢中,dna都是必查的項目。


    這是他們豪門默認的規矩,不會拿到台麵上來說,自然也不會宣傳。


    長輩也不會特意去告訴晚輩,怕心存芥蒂,一般都是醫生悄摸進行。


    夏鹿這種出身,不知道不奇怪。


    “可梁卉明明答應認我當兒子,她對我那麽好,不會是假的。”


    “她隻是配合你演戲而已,不然你怎麽會放鬆警惕,再次去偷盜項目呢。你以為你偷的那些東西,沈氏會查不出來?你當人家爬到上市公司的地位是憑運氣嗎?對於商場上的人來說,你簡直就是小兒科。”


    律師的話猶如臘月的大雪,讓夏鹿通體寒冷,發抖。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以為聰明。


    “我的話已經傳達到位,至於你怎麽選擇,那是你的事情。再見。哦,想必,不會再見了,好自為之吧”


    夏鹿被帶回牢房後,精神一直恍惚,嘴裏喃喃自語。


    他不相信,可是事實擺在他麵前。


    現在薑元新跑了,沈家一直是演戲,沒人會管他了。


    他抱著頭發出痛苦的聲音,因為吵到別人,被人一腳踹在身上,挨了一頓打。


    可薑元新根本沒給他思考的 瞬間,看守所關進來一群在街上偷東西的流氓。


    那些人跟夏鹿關在一間房間,他們有意無意的開始找夏鹿的麻煩。


    一開始還遮遮掩掩,後來便正大光明,夏鹿被揍的鼻青臉腫,還被看守的人警告不要找事。


    他這個時候明白,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


    自己不認錯,薑元新一定會弄死他。


    在他再一次被暴打以後,終於扛不住了。


    很快就把所有罪責認了下來,他回到牢房,以為自己不會在被打。


    可這個時候,那些人突然把他拉到衛生間,還有兩個站在門口守著。


    “你們要幹什麽?”夏鹿蹲在角落裏,害怕的瑟縮起來:“我已經認罪了。”


    黃毛冷笑:“有人要你的命,別說哥幾個不可憐你,我們動手會麻利點的。”


    “不,你們怎麽敢在這裏弄死人,你們不怕背上人命嘛”夏鹿此時瑟瑟發抖,怎麽會這樣。


    薑元新不是都跑了嘛,他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大的能力買通這麽多人。


    不,不。


    慌亂中,夏鹿腦子靈光一現,他瞪著那些人。


    “你們不是薑元新的人,你們是沈家找來的。”


    “呦,有點腦子啊。”黃毛蹲下來,拍拍他的臉:“不錯,臨死之前做個明白鬼。”


    “他為什麽要殺我,我已經認罪了?”夏鹿露出疑惑的眼神,沈家人為什麽要殺他,他偷的那些項目,對沈氏根本無傷大雅,不過就是損失點錢而已。


    黃毛嗤笑道:“行,看在你要死了。哥哥就成全你。沈秋辭死了知道吧。”


    “知道,不是我害死他的。”夏鹿搖頭:“不是我害死他的。”


    “聽說你之前找人去他住的地方潑糞,還讓人去刺激他。知道那幾個幫你的人現在都是什麽下場嘛?他們已經下海喂魚了,現在就差你一個了。”


    黃毛的話冰冷,殘忍,像一把刀子插進夏鹿的心口。


    “沈家人要你給他們的弟弟陪葬,沈少爺說了,要讓你生不如死的離開。哥幾個拿錢辦事,去了黃泉路別怪我們啊。”


    “不不不”夏鹿瘋狂的掙紮。


    黃毛手放在褲腰帶上,這會表情有些猥瑣下流:“聽說你喜歡男的,我們幾個雖然不好這口,但誰叫你得罪了沈家呢。”


    看他的動作,夏鹿就知道要幹什麽,他拚命的往後縮,可奈何後麵是牆,退無可退。


    幾個男人猥瑣的撲上來。


    他想大叫,被男人塞了毛巾捂住嘴。


    這個時候他有些後悔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鄉親。


    在那個落後的農村,他是幾百年來第一個考上海城的學子,就連鎮長都來送他上學。


    他原本可以有大好的未來,卻一步一步把自己送入深淵。


    沈秋辭死在街頭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麽冷。


    他死了以後,沈家人幫他報仇,還幫他下葬。


    那自己呢。


    是不是會被丟進海裏。


    夏鹿趴在地上,血從身體緩緩流出,意識漸漸模糊,最後死在了冰涼的牢房裏。


    他死以後,僅僅用一個床單包裹著抬出去,扔進了焚化爐,化為灰燼。


    (回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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