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我們真的沒有鬧。”李菊花哭哭啼啼,“慶紅跟李華真的變得癡癡傻傻。我是真心來請黛黛去給他們看看。我相信她一定能醫好他們父子倆的。”


    “別,我可不敢。”楊青黛連連擺手,“我跟你們一家本來就有過節,能醫好還好,醫不好,豈不是要怪我挾私報複。


    再則,別說是我,就算是大隊裏的赤腳大夫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能把突然變得癡傻的人醫治好吧。”


    解藥她有,就是不給。


    隻是把他們變得傻子,已經很便宜他們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到她跟前蹦躂,還真以為她是軟柿子隨便捏的嗎?


    “我不行,能力有限,你家男人跟兒子的病,我醫不了,還是趕緊送鎮上醫院去吧。”


    大隊唯一的赤腳大夫背著藥箱慢悠悠扒開人群來到大隊長跟前,“檢查不到什麽原因導致。最好送去好一點的醫院,做一次全身檢查。


    看看是不是之前受過什麽傷,突然來到咱們冰天雪地,一時間受不了,產生了病變。”


    赤腳大夫的說辭,除了幾位“知情”人,其他人都覺得非常有可能。


    誰人不知道她家男人之前就是小紅圈的隊長。


    他們可是在大隊裏的大廣播聽了,那群壞玩意拿著雞毛當令箭,誣蔑了不少無辜的好人。


    不僅打砸了他們的家,還害得那些人家破人亡。


    一肚子壞水的狗玩意,沒不得好死,都是老天爺不睜眼。


    現在大隊裏的農民都是特別單純,偶爾咬舌根、也有小偷小摸、愛占點小便宜,但絕大部分都是心地良善之輩。


    “肯定是壞事做多了,老天爺懲罰他的。”


    “就是,上天是有眼睛的,壞人肯會有惡報。我們小楊知青是好人,以後肯定福報滿滿。”


    剛出來的唐丹妮努力憋住笑,楊青黛又莫名被誇是“好人”。


    大年初一聊天時候,大家還說到,以後楊青黛離開青山大隊回到城裏去,這村民會不會製作一麵“好人”錦旗給她送行。


    當時她那驚悚的神情,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可想而知,楊青黛對“好人”一詞有多難以接受。


    她當時是怎麽解釋來著?


    被人冠以“好人”,就會被人以“好”字道德綁架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所以,她一點都不喜歡被人稱讚“好人”。


    說話的同時還特別看向蘇墨,那眼神尤其的意味深長。


    “嬸兒,我可當不來好人。”楊青黛覺得自己必須說明一下,“這好人不好當呐,還是讓我繼續當個隨心所欲的閑人。


    我年紀還好,背負太多會長不高的。”


    此話一出,逗樂圍觀的人。


    大隊長則是瞪了她一眼,要她正經一點。


    “對對對,瞧我這嘴,亂說些什麽胡話。小孩子還在身體,可不能背負太重的責任。”


    開口的大嬸也是個機靈了,看到楊青黛使來的眼色,立刻改口。


    “別胡咧咧了,李慶紅家的,大夫的話聽到沒有?還是趕緊送醫院去,別耽誤了病情。”


    大隊長並沒打算給他們留情麵,“醜話說在前,開春不能下地幹活,掙不到工分,你們一家子可是沒有糧食可領。”


    李菊花淚眼婆娑,說不出的可憐,“黛黛,求求你,求你救救他們父子倆吧!”


    說著就要給她跪下,誰知她在一直維持一個姿勢太久,剛一挪動身子,整個人往前撲向楊青黛。


    驚得唐丹妮拉著她急急往後退,門口的村民也嚇得出聲大喊:


    “小心!”


    “小楊知青,小心!”


    ……


    “嘭!”


    又脆又響。


    楊青黛都為李菊花覺得痛。


    這應該是她第二次在她家門前“五體投地”了吧?


    楊青黛拍拍自己的小心髒,“這位大嬸,你能不能別一直來我家門訛我?咱們可是斷親斷得一幹二淨。


    在你背著我拿我爸的撫恤金養他們一家不給我一分錢,還哭訴自己有多難多苦,要我體諒你的的時候,尤其是你為了逼我把造船廠辦公室工作讓出來給李大狗,把我往死裏打的時候,我媽就已經死到不能再死了。


    難不成你忘記當時為什麽斷親的嗎?


    今天,我就趁大家夥都在場,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你,李菊花,夥同自己的婆婆,見隻把我打得頭破血流,還沒把我弄死。


    就助紂為虐,想幫著李大狗毀我清白,要不是當時的李老二偷偷幫我,你以為我還能活著站在這裏等你來演戲給大家看?”


    “什麽!親媽能幹得出這種狼心狗肺事情?”老人家氣得都想上前踹趴在地上沒起來的李菊花幾腳。


    小媳婦更是直接朝李菊花啐了一口痰,“簡直是喪心病狂,禽獸不如。怎麽還有臉敢來說自己是小楊知青的媽?”


    “這女人還真夠狠的。”


    “窩……”


    上次沒磕掉的門牙,此刻正安安靜靜躺在楊青黛門口。


    唐丹妮一陣惡寒,心裏哀嚎,財神爺會不會嫌棄他們家門口髒了,不肯進門了。


    看向李菊花的眼神堪比殺父仇人。


    從地上掙紮著起身的李菊花想要辯駁說不是這樣的,是誤會,她可以解釋。


    可惜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討伐”,湮滅她的聲音。


    “小楊知青,這種爛心爛肺的人,不值得浪費你的時間。”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能過一個正常年還來添堵,真是爛到骨子裏頭了。”


    “我要是小楊知青,早就將人趕走了,哪裏還能留她在這裏髒了自己眼睛跟地盤。”


    “大隊長,這種毒瘤還別留我們青山大隊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禍禍我們。”


    “這鬧事的知青剛走,又來一家從根兒爛的外來人,唉,先進大隊又沒得指望了。”


    大隊長太陽穴邊的青筋畢露,凶神惡煞瞪著李菊花。


    不提先進大隊還好,一提這事大隊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動物。


    “李慶紅家的,我警告你,趕緊回去將人送到醫院去。


    在這麽糾纏著小楊知青,我就報公安,讓他們親自‘互送’你們幾個一起去醫院。”


    李菊花已經從地上掙紮要站起來,聽到大隊長這話,又跌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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