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賤緊搗幾步上前,隻趕上嗅取越野車的尾氣。“那人跟你說了什麽?你多大了,怎麽一點防範心都沒有,隨便和誰都敢搭話?你要有個萬一,叫獸得多著急,我怎麽跟叫獸交代?!挺大的孩子不懂事,書都白念了!”“你生理期失調啊?我招你惹你劈頭蓋臉一通兒吼?我幹嘛有個萬一?就算我真有個萬一,你算我的誰,輪得著你跟我爸交代?真把自己當根蔥,不看看誰拿你下菜碟兒!”平白無故挨頓數落,擱誰也不能幹,何況方正跟嶽小賤嗆嗆慣了,出口成毒。非常時期非常刺激,非常了嶽小賤的脾氣,大眼睛瞪溜圓,衝破驚懼突突噴火。大戰一觸即發,葉尉嵐衝仿佛不識形勢的插了嘴。“小嶽哥哥,你沒穿鞋,腳不疼咩?”聽說謝霖要對何絡下手,嶽小賤急都急死了,哪裏顧得了許多?此刻經葉尉嵐衝提醒,低頭一看,兩隻腳果然光裸著踩在地上,隱隱伴著刺痛,還有太陽炙烤過地麵造成的灼痛。“你夢遊啊?”不管嶽小賤發的什麽瘋,沒穿鞋想不起腳疼,卻惦記操心他,方正鼻子不爭氣的發酸,別扭扭削弱了語氣。“報告小嶽哥哥,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我們是曉得的,不過,我們也懂得助人為樂。剛剛那個叔叔向我們問路,說是少來帝都每一回都變化很大,順便打聽了些有特色又沒有很坑人的吃喝玩樂的地方。你放心,雖然方小正很笨,但是有我保護,鐵定不會讓他背壞人拐走!”“再笨笨不過你,我巴不得壞人趕緊把你拐走賣山溝裏去!”原來,兩個小崽子出校門等了一刻鍾,葉尉嵐衝才想起忘了告訴接送他的司機今天考試早放學,索性決定搭公車回方惟家住,剛好能幫葉尉嵐衝臨陣磨槍。聯係完司機,手機還沒掛,謝霖就來問路,緊接著就是嶽小賤光著腳丫風風火火。謝霖沒對兩個小崽子下手,也沒亂說什麽,嶽小賤反而越發不安,凝神沉思的時候,身後站定一副微微散發辛勤汗味的軀體,生人的熱氣使得嶽小賤驚恐失措,猛然轉身跳起,低低驚叫。上著淺黃色製服襯衫,下著藏藍色製服褲的中年漢子,同樣被嶽小賤嚇得不輕,捂著心口直叫媽。*“哎喲媽喲小夥子,你這一驚一乍夠嚇人,我就提醒你還沒給車錢,真不是逼著要你命。”“車、車錢?哦,哦,不好意思,這就給,我一著急忘了,我……”嶽小賤驚魂未定,慘白未退,慌忙上下摸索給的哥拿錢,可摸了一溜夠,寬大的塗鴉t和沙灘褲,愣是沒有半個兜兒。“我、我沒帶錢……”滿臉色,可憐巴巴求助向兩個小崽子。搭乘原車回家,方正滿滿登登給嶽小賤上了一路的教育課,要他這麽大個人,長點兒腦子,別神神叨叨說抽風就抽風,抓進安定事小,損傷他爸麵子事大。一個倒黴催的也來個萬一,他又怎麽和他爸交代?總之,把嶽小賤訓他那兩句話,注水誇大翻幾番的還了回去。壞心報複是一部分,真誠關心更多。嶽小賤心猿意馬,腦筋全用在揣測和應對謝霖的陰謀,嗯嗯啊啊,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方正。方正以為嶽小賤被他訓對地方,心服口服外加羞愧難當,臉上掛出小得意。葉尉嵐衝一邊敲邊鼓捧臭腳,一邊留心觀察嶽小賤的反應,狀似沒心沒肺憨笑著很二很萌,笑彎的眼睛裏悄悄隱藏擔憂。【我不強迫,等你自願回到我身邊。】洗洗準備睡了,嶽小賤接到謝霖的短信,惡狠狠按回兩個字:做夢,嶽小賤極為罕見的糟蹋了東西,將手機又摔又砸弄個粉碎,電話卡衝進下水道。方惟進屋,嶽小賤正從衛生間出來,掃一眼地上的手機殘骸,方惟搖搖手裏的醫藥箱,先說幫嶽小賤上藥。嶽小賤很聽話,娃娃般的任方惟擺弄,腳底的傷口被藥水藥膏殺疼了,隻皺皺眉,緊抿小嘴兒不叫疼。晚飯時,方正向方惟揭發了嶽小賤今天的事跡,還表功說強扭嶽小賤去社區醫務所看了腳傷,上藥包紮。方惟表揚了兩個小崽子,鼓勵他們以後就要這樣互相關心和睦相處,簡簡單單讓嶽小賤以後注意,別再丟三落四不帶腦子,再沒多說什麽。然而,嶽小賤清楚,事情絕不會輕易過去,打定主意,無論方惟如何拷問,絕不吐口。仿佛故意打磨嶽小賤的意誌,嶽小賤越是算準方惟下一秒就會發問,方惟越是不吱聲,耗著耗著,處理外傷口,嶽小賤倒憋出一肚子氣,恩將仇報的一腳踹開方惟,傷還沒好呢,就氣忘了疼。方惟依然沒讓嶽小賤如願,不吭一聲,收拾好藥箱,出了屋。房門閉合,方惟好似沒有回來睡的意思,害嶽小賤蒸騰著火氣,一番好等。“你幹嘛?這家沒其他房間了嗎,幹嘛跟我湊一被窩?你不是不樂意搭理我,不樂意跟我睡?趕緊滾,小爺現在不樂意陪你睡!”“深更半夜,孩子都在,你消停點兒。”嶽小賤故意扯嗓子叫囂,方惟則冷著臉把聲音壓到極低。“裝什麽正人君子好爸爸?又不是你壓著我猛幹,逼著我大聲叫的時候啦?”“小嶽,我忍著你,你別來勁。”“怎麽地,嫌我了?就知道你們這些人的真心等於屁。你一句話,我立馬走。”“是我嫌你,還是你一直跟我隔著心?心都不在,我留你人有什麽意義?”“少酸溜溜裝言情,你玩膩了,我走就是。”說著,嶽小賤果真翻身下床打點行裝。開櫃門,扔出衣物和行李包,氣哼哼愣能整出天大的動靜。“你這孩子,寧可走也不跟我說實話?”製服嶽小賤何其輕鬆,方惟挺身上前,傾身一壓,搞定。一雙眼,犀利敏銳堪比探照燈,直身寸進嶽小賤眼底深處,穿進心。身形體能不占優,嶽小賤仍然不是好對付的,小白眼一翻,避開方惟的x射線。“什麽實話?有病!”“咱倆這種關係,以為我發現不了你的反常?到底什麽事?!”“叫獸,你真不愧寫書的,想象力真豐富,我哪裏反常?再正常不過!”“你認為我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