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凡叫囂他是外籍人士,不受國法管製,咒罵方惟卑鄙無恥,他一定不會就此罷休,血紅著眼睛,瘋狗一般。警察抓人從來不缺觀眾,裏三層外三層在廠房跨院外頭簇擁圍堵,抻脖翹腳好奇被抓的是什麽人,被救的是誰。昏昏暗暗關了一宿,嶽小賤和何絡還不太能適應大亮的光明,況且還有這麽多熱心群眾矚目,本能的各自紮進嗬護他們的懷抱,藏起臉麵。方惟和溫玉騁護送他們分別上車,有了車體這層屏障,嶽小賤也壯起膽子打量周遭。倏地眼尾一晃,嶽小賤瞳孔急速放大,緊盯圍觀人群中的某一點,著魔似的移不開視線。麵露驚恐,如同見鬼。“怎麽了?”方惟發現異狀,一邊發問一邊依循嶽小賤的目光搜羅,片刻之後,貌似一無所獲,皺眉困惑。“小嶽?小嶽!你看什麽呢?”嶽小賤觸電般的回魂,藏起小臉兒,拚命搖頭,顫抖的身軀仿若無依的枯葉,等待成塵入土。“沒事了,不怕,乖。”方惟攬住嶽小賤,下巴抵在他發頂,輕輕安慰。垂下的眼簾,遮住一切情緒思路。第64章 輸贏度過劫後餘生的恐慌與驚喜,何絡恢複橫眉冷對,讓溫玉騁失落並無奈,真想回到剛解救何絡的那一刻,那樣暢快的享受何絡全心信賴的緊密依偎。“這一宿,沒挨欺負吧?”溫玉騁摸摸貼膠布的鼻梁想一想,每次跟何絡在一起似乎都是他主動起話頭兒,明明是何絡先迷戀他,為毛到頭來變成是他上趕著?三十幾奔四張的人,舔著臉倒拍一個小毛崽子,可不就是賤?這小毛崽子到底對他下了什麽咒兒,讓他這麽舍臉又費心?隻是貪圖他年輕漂亮?不能夠!比何絡年輕漂亮的大有人在,他見過得多,睡過得也不少,新鮮勁兒過了還不就是那樣兒?沒有能把他留住的。對魏桓的情感帶入?或許占據部分誘因,但絕不是決定因素。這麽些年,再看不開,也早淡了。逝者已矣,人心裏的東西比不得電腦裏的資料,複製不能。所謂替代,根本是他克製感情的借口。何絡和魏桓完全不同,他從來都清楚。溫玉騁腦內過一個周天,何絡仍是不見半點回應意思,冷沉著小臉注視窗外,仿佛當溫玉騁是沒話找話且話不在點兒上的出租司機。討個沒趣,溫玉騁鬱悶了,賭氣似的,直到抵達何絡家樓下,都沒再出聲。“我他媽真擔心你,你個小冷屁股看不出?!”溫玉騁沒有方惟那種薑太公釣魚的絕佳耐性,忍到極限便要爆發,氣衝衝下車,拽住何絡胳膊,拒絕再被漠視。“看不出!你去倉庫裏關一宿試試!真擔心我就離我遠點,我又不是你的誰,憑什麽你拉仇恨我擔禍?!”“怕了?抱歉,你以後替我擔禍的日子還多得很!”“我、拒、絕!”“你先勾引我的,想撤手沒這麽容易!”“無恥,無賴!”“我就是!”“你……”溫玉騁把何絡壓在車上,兜頭就要啃。溫玉騁的臉在眼前迅速擴大,何絡除了心髒撲通亂跳,更多的還是氣憤:溫玉騁壓根兒不曉得何為尊重,隻懂強取豪奪,仿佛他迷上他就失了尊嚴和人格,唯有聽之任之隨他搓圓捏扁,呼來喝去的份。假如關係無法對等,重新開始,結局也是失敗。心裏產生抵觸,行為就有了反抗,左躲右閃,極力不讓溫玉騁得逞。明明是手到擒來的甜頭,偏偏沒法如願嚐到,溫玉騁生出急躁,手腳不由得跟著粗魯。被溫玉騁招煩了,惹急了,何絡的抵抗也越發激烈。於是,這個吻的意義升級成兩人地位的對決,哪個認輸好像就要低對方一等,誰都不肯退讓妥協。“大庭廣眾,你夠了!”“你是爺的人,爺要親便親,誰敢管?”“光天化日公然猥褻,你把人民警察置於何地?!”溫玉騁不至目中無人,卻也不會關心閑雜人等,尤其此時專注於與何絡較勁,不曾留意多餘。何絡幾乎全被溫玉騁的身形籠罩,專心致誌和溫玉騁的王霸之氣對抗,更是分不出精神去注意其他。魏煒停車、下車,再到仗義製止對這兩人而言簡直如神出鬼沒。攻其不備,輕易將溫玉騁推開,把何絡護到自己羽翼下。索吻不成,顯不出威風,溫玉騁已經夠不爽,最礙眼的家夥冒出來搗亂,無疑把他的惱火推向新高,豎眉瞪眼,呈現戰鬥姿態。魏煒打溫玉騁多少次都嫌不解恨,既然溫玉騁強烈呼籲,他自是不會客氣。然而,何絡反感了這樣無聊的對峙,亦不願卷入溫玉騁和魏煒的宿仇,擺脫糾纏後,迫不及待的拋下兩個為老不尊的大叔,往家跑。鬥爭中心跑了,兩位鬥士的鬥氣隨之渙散。溫玉騁要追,魏煒挺身攔住不許他追,沒一會兒,何絡上樓的腳步就淡出了兩人的聽力範圍。“那小毛崽子是我的,勸你別白費力氣!”“看他的態度,恐怕你言之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