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絡很氣憤,他的心在見到溫玉騁之後居然還會劇烈跳動,還會產生緊張的窒息感。賭氣似的,扳正視線,裝作看不見溫玉騁,陌生一般上演擦肩而過。當然,沒逃過溫玉騁的賊眼,熟悉的溫度和力道握住他手腕。甩不掉。“談談。”“師丈,眾目睽睽,人言可畏。”溫玉騁發現何絡越來越會惹他生氣,太陽穴狂跳。“我還沒吃,陪我吃飯。”“找錯人了,孫老師在樓上。”“鬧夠了你!”“誰跟你鬧?你是孫老師的丈夫,跟你鬧屬於欺師,大逆不道。”“我就警告你一次。”“所以呢?”眨眼功夫,何絡得到解答。溫玉騁的吻帶著泄憤懲罰,帶著風塵仆仆,蠻橫強硬的突襲進他口舌間,來不及防備,容不得抵抗,他的掙紮全教溫玉騁的雙手桎梏。可恨他的心,竟因為這樣的蠻不講理而雀躍,春情鼓動。溫玉騁氣急了,豁出去了,反正他和孫笑快要離婚,反正他最擔心知曉的人已經知曉,沒什麽好顧忌。重要的是,褪去溫順,小家夥更顯誘人,更能激起他的征服欲。溫玉騁不願委屈自己住招待所,服務設施不論,和舞蹈團同進同出,幹點什麽都不方便。強把何絡帶到他住的酒店,逼迫何絡陪他在客房裏吃飯。自打出軌的事在溫參謀長老公母倆麵前曝光,別說吃飯,溫玉騁連個踏實覺都沒睡過。好不容易逃出二老菜刀威脅,又馬不停蹄趕到這裏,直至此刻,終於顧得上吃飯喝水。何絡很安靜,頭埋在雙膝,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檢討自己不該這麽輕浮,一定還會被溫玉騁輕賤。困惑溫玉騁為什麽不肯放手,他都表明得那麽清楚。這就是所謂的得到的全不值錢,得不到的都是最好?溫玉騁吃飽喝好,心情舒爽許多,手摸進何絡衣領,愛撫那纖細的脖頸。何絡周身汗毛戰栗,起身拒絕。“吃好了?那我告辭。”“沒完了你?”“我跟你早完了,是你老人癡呆不記得。”“那……重新開始?”何絡承認,那一瞬間他悸動了,悄悄亢奮。可,僅隻一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奉獻的是熱乎乎鮮活的心,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不想再被溫玉騁左右,不想再屈低自己依附於溫玉騁,那樣,他永遠得不到公平對待。他仍願意和溫玉騁在一起,這一點十分肯定,但,絕不再重複過去的模式。風水輪流轉,該讓溫玉騁嚐嚐他的心情。如果……溫玉騁是真心想跟他開始。是跟他,不是別人的替身。“可笑,我跟你什麽時候開始過?替身而已,你說的。”“那又如何?”“你說如何?你以為我真那麽賤,喜歡獻出屁股給人操?我也是男人,一個男人願意趴伏在另個男人身下,任由那個男人驅馳,你沒想過為什麽?我那麽喜歡你,卻被你當成替身,你沒想過我的感受?我不是那些巴結你的男孩,不允許你像對他們那樣對我!我看清你本質,決心離開你,不管你出於何種目的拽我回你身邊,都和我無關,不會令我回頭!”“真不回?”“是。”“不後悔?”“是。”溫玉騁好像想通什麽,長歎口氣。“好吧,你走吧。”就、就這樣?何絡一時無法反應,可已然逼到這個地步,怎麽有臉反悔?罷!走就走!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哪裏都有,何必跟個不珍惜他的人吊死?且,這個混蛋連複合都能當成玩笑,收放自如,完全看不見真心!“遲疑什麽?想不到我這麽幹脆?本來嘛,感情的事合則來不合則散,強求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