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徐柯宇頓了頓才笑意濃濃地回答道,突然有些期待趙禾文繼續問下去。“音樂好啊,嗬嗬,有空教教我鋼琴什麽的,我一直想學著陶冶下情操。”‘音樂’這個範圍很寬,趙禾文看到四喜丸子上桌,完全沒有閑心多想別的,“來、來,嚐嚐四喜丸子。”“好。”徐柯宇看著碗裏眾多趙禾文塞進來的菜,完全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了,趙禾文還在努力地把一顆四喜丸子小心地放在頂上。徐柯宇幹脆伸筷子夾住了那顆四喜丸子,“說說你?”“我?”趙禾文縮回筷子,順路給自己也夾了一顆四喜丸子,“我沒什麽可說的,當年複讀之後才好不容易考起了個二本拖尾大學,和你們x大沒法比。工作這麽多年唯一的成就就是買了套房子,不過今兒個我剛換了新工作,明兒正式上班。”“怪不得今天一下午都沒見你出門,”徐柯宇看著趙禾文一說完話就好像迫不及待似的把整顆四喜丸子整個兒塞進了嘴裏,他又看了看四喜丸子的大小,不得不感歎這樣的難度係數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買的就是現在住的這套吧?”“是啊,說到房子,”趙禾文表情一肅,“說真的,1204是真的鬧鬼!!”徐柯宇卻是不當回事,隻是輕鬆地應了一聲:“哦?”“你不要這個表情,真的,以前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的。”趙禾文看徐柯宇不信,神神秘秘地拉著凳子挨近了他一點,壓低了聲音說:“可是我也見到了。”雖然仍舊不相信有鬼,但徐柯宇終於有了興趣,問道:“你見到房子裏的鬼了?”“嗯!”趙禾文把眼鏡睜得滾圓拚命點頭,生怕徐柯宇不相信似的,“那房間之前住的是個十幾歲的高中生,人很陰沉也不愛說話,坐電梯的時候總蹲在電梯的角落裏,本來就怪慎人的。他的家人很少來看他,後來我才聽說那對夫婦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的叔叔嬸嬸。那孩子的父母車禍去世了,生前是全額付款買的這套房子,那什麽叔叔嬸嬸八成是不想養這孩子,才把他一個人丟到這裏來。那小孩兒怪是怪點兒,倒也挺可憐的,一個人生活,叔叔嬸嬸也待他不好。後來,他就自殺了。聽說是躺在床上自己割的喉,弄得到處都是血,張大嬸兒去看了一眼,嚇得幾天都沒睡著覺。你知道自古有個說法,自殺的人魂魄陰間是不收的。所以人家都說那小孩兒還一直在那裏,我們樓裏有人夜裏回來見過窗口有人影,還有人在門口聽到鋸子的聲音,也有人說聽到過慘叫。可是咱不是共/產/主/義旗/幟下成長的新一代好青年麽,我本來是不信那些的。直到有一天……也就是幾個月前,那天我和同事一早要坐火車去出差,我資料不齊隻有先去一趟公司,四點多天還隻是蒙蒙亮的時候我就出門了。結果我路過1204的時候,1204的房門竟然沒有關,我自然是好奇地向裏麵看啦。那時候天還沒有樓道裏的燈光亮,那房裏也不開燈,我半天才看清房間裏的樣子。我看見……有個人在刷牆。”“刷牆?”“嗯,”趙禾文回憶起當時的情境,惡寒地抖了抖,吞了口吐沫才繼續說道:“就是客廳裏今天中午我仔細看的那麵。當時牆邊隻有一個大紙箱子,那個人提這個桶站在那裏,我看清楚的時候剛好他也發現了我。那人就這麽緩緩地轉過頭來,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模樣有點眼熟,可是那種眼神,太讓人不舒服了。我渾身一冷,忽然才發現那麵牆是新刷的,可牆角和地上全是鮮紅鮮紅的血,流得到處都是。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那個箱子裏放的似乎是些衣服,上麵也全都是血!!!不瞞你說,我當時一下子心就涼了。可是我都還沒反應,突然那個刷牆的人就跳起來,提著桶揮舞著刷子向我跑了過來。給我嚇得拔腿就跑,他還在後麵一直追,聲音嘶啞地叫著:‘別跑……’擦,能不跑麽?他一跑到光下麵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為什麽我覺得眼熟,丫跟那個自殺了的高中生長得一模一樣,是鬼啊!!!”趙禾文說著說著甚至都顧不上吃了,說道最後還激動地拍了下桌子,徐柯宇忍不住問道:“那你跑掉了嗎?”“擦,當然跑了!!不然誰坐在這裏和你丫一起吃飯?”趙禾文又平複了一點情緒說道,“我連電梯都沒敢等,從十二樓一直用兩條腿自己跑到一樓的!!”“辛、辛苦了……”“那是!”趙禾文憤憤然,那天跑到一樓,頭都轉暈了不說,腿也跑得虛了,還好他那次出差嫌沉就隻帶了一個行李包,不然肯定跑不了這麽快!隻是可惜了那幾個包子,他起大早熱了路上吃的呢!趙禾文清了清嗓子,又滿臉陰森地說道:“你知道麽,後來我聽說,那高中生的叔叔失蹤了。警察找遍了全市都沒找到,最終隻有不了了之了。可是我覺得,他叔叔一定就在那個屋子裏……一定就在那麵牆裏。”徐柯宇突然說道:“說起那麵牆,下午我搬東西時候不小心撞掉了一小塊牆皮……”⊙﹏⊙!“……下麵是紅色的。” 14、遇‘鬼’ 趙禾文全神貫注地聽著,手裏的翅膀吃得隻剩下骨頭了都沒注意,他又吞咽了一口吐沫,弱弱地問道:“紅、紅色的……血?”“紅色的……”徐柯宇也學著趙禾文的樣子陰森森地靠近了幾分,卻是幽幽地說道:“油漆。”(@ = )a =@)……緊張的氣氛頓時轉向了一種詭異的感覺,完全出乎意料的趙禾文頓時無言以對。“看上去應該是油漆或者顏料一類的吧,肯定不是血。”徐柯宇肯定地說,“新刷部分刷得也不怎麽好,隻是蹭了一下就掉下來瓶口這麽大的一塊兒。剛好有半滴紅色的油漆,看形狀可能是從斜下麵濺上去的。我猜可能是人家打翻了油漆桶不小心潑上去的,所以人家才不得不重新刷牆的吧。”“可是為什麽要在大半夜刷?天亮以後不是看得清楚,而且還不開燈,黑漆漆地鍛煉盲視能力?”趙禾文還是不怎麽相信,“再說,你怎麽解釋追著我的那個鬼?!我十分千分萬分肯定,絕對是那個高中生?以前他蹲在電梯裏就總嚇到我好幾次,他的樣子我肯定不會記錯的!”“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那個鬼半夜不小心打翻了油漆桶,怕被發現所以彌補一下吧?”徐柯宇打心底裏覺得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隻是隨口胡說道。而趙禾文則竟然覺得徐柯宇說得很有道理,而且還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嗯嗯,說不定就是這個樣子。不過,那個鬼為什麽會打翻油漆桶?不,不對,也許是有什麽冤情……他其實不是自殺!所以他要把凶手的名字寫下來!可是他又擔心被凶手看到,所以才又暫時重新刷牆掩蓋。一定是這樣的!”(@ 0v)ov0 @)= =……“這樣不是很多餘,反正都是鬼了,直接寫出來不就好了,害怕人看見。”徐柯宇無耐地說。“可是這世界上如果有鬼的話,那麽就肯定有能驅鬼降妖的道士和尚了!”趙禾文煞有其事地說道,“他一定是怕凶手再次加害他,所以才這麽曲折的。不行,我們回去把牆皮剝開看看吧?說不定還會碰到那個鬼。”= -徐柯宇好笑地說:“說不定那個刷牆的是凶手,如果你發現了他的秘密就要殺人滅口,所以那天才追著你跑。”“可是我那天看見真的,滿臉陰沉,而且跑起來好像是飄著的!我絕對不可能認錯!”趙禾文強調道,“對了,那時候我跑得急,把記著我出差要買的東西的便簽掉了。等我出差回來,在郵箱裏發現了那張便簽,上麵還有兩個油指印!當時我出門時候就捏在手上的,肯定是在1204門口掉的!!我的包子肯定是被那個鬼吃掉了!!!”“鬼還吃包子?”“吃啊,鬼什麽都吃。還不會胖……”(@ 0v)ov0 @)好嫉妒……於是這一頓飯,本來還在討論鬧鬼問題的兩個人說著說著就變成了討論鬼能不能吃東西、能吃多少東西……以及吃了東西還不會長胖的問題了。等徐柯宇也結賬回來的時候,趙禾文撫著圓滾滾的小肚子擦掉嘴上的油,他看著唯一還沒有消滅幹淨的東坡肘子惋惜了半天。點菜的時候,趙禾文因為看徐柯宇高高大大的,就估摸著自己的食量點了兩人份,可是沒想到徐柯宇戰鬥力相當‘弱小’,連他的一半都不到,於是從來不浪費糧食的趙禾文艱難地扛下了那一半,吃得他甚至覺得腰帶圈在肚子上都硌得慌,簡直就像從前餓了一頓然後去掃蕩好倫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