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驚,手指剛掰開謝軼楠的下顎,一股血就噴了出來。他萬萬沒想到,謝軼楠居然頂著藥力,把舌頭咬壞了。


    口腔中的疼痛刺激著神經,謝軼楠終於有點力氣,拳頭用力的砸在鋼板上,“哐”的一聲,迴蕩在整個船艙中。


    阿震聽見聲音沖了進來,一看謝軼楠滿嘴是血,赤身裸體的樣子,心裏涼了半截。想都沒想,對著醫生重重揮出一拳。


    這要是讓封熵知道,絕對會殺了他的。


    “少,少爺?”


    阿震聽見門口手下的稱呼,嚇得腿一軟。忙脫下外套蓋在謝軼楠身上,一把拉過醫生,踹倒在地。


    “少爺!”


    封熵臉色鐵青,他剛才在房間內就一直心神不寧的,實在是擔心謝軼楠,才匆匆趕來。一進來就看見這幅樣子,要不是謝軼楠自己意識強,就讓這個變態得手了。


    “殺了!扔海裏!”


    緊抿的唇輕起,一句話決定了男人的生死。封熵聽不見求饒聲,所有的視覺和聽覺都被謝軼楠吸引著。


    謝軼楠看見自己進來,才慢慢閉上眼睛……這是信任吧?


    日本。


    胥樺業掛上電話,臉色陰沉。阿四站在他身邊,神色同樣複雜。


    “有消息了?你想去救他?”


    胥樺業點點頭,沉吟一會才站起身。“我和你去交易,按之前說的做……”


    “你放心不下他?”


    薄唇緊緊抿著,胥樺業臉色愈發的陰沉,最終慢慢搖搖頭。“算了,已經不可能了。”


    “誰去?”


    “總有人會去救他。”


    阿四上前一步,繼續逼問道:“誰去?”


    “戰一豐!你特麽的能不能別逼我!”胥樺業猩紅的眼睛燃起怒火,他明明知道謝軼楠的位置,卻不能去救,已經選擇放手了,為什麽還要逼問他!


    “哼,因為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我才跟著你幹,別被一個男人蒙蔽你!”


    “讓卓一帆去總可以吧!讓他去!”


    胥樺業吼完,頹廢的跌坐在椅子上,這種把自己的人拱手讓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可……謝軼楠還是自己的人了嗎?他會恨自己吧?


    戰一豐用力按住胥樺業的肩膀,這事他幫不上。他去給封熵做保鏢時也沒能查出來,謝軼楠拋棄胥樺業的原因,但是謝軼楠確實不是被逼迫的。謝軼楠和封熵之間的冷淡在他看來並不能說明什麽。業子放棄謝軼楠的是對的,何必為了一個男人自毀前程?


    “業子,男人和女人都有的是,謝軼楠真的不適合你。”


    “出去。”


    “業子?”


    “出去!”胥樺業指著門,疲憊的閉上眼睛。沒人能理解他現在的感受,就算把他揉碎了,在拚接上,也不能發泄心裏的痛苦。


    他現在隻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謝軼楠。


    戰一豐愣了一下,才出了門。卓一帆靠在門口,冷冷地看著他,眼神無比的嫌惡。


    “謝軼楠的地址給我,他是什麽樣的人我都喜歡。我去救他,一切後果我去承擔!”


    謝軼楠再一次醒來的時候,身下還是冰冷的鐵板。封熵立在他身前,雙眼無神的盯著他,仿佛他已經死了。


    “終於裝不下去了?”


    一說話,舌頭抽筋的疼,謝軼楠微微眯起眼睛,再睜開時,雙眼清澈,怔怔的望著封熵,等待著答案。


    封熵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站在這裏,他不放心任何人接近謝軼楠。謝軼楠睡著的這幾個小時,他一直在糾結,一個是喜歡的人,一個是敵人的生死。


    他覺得自己分分鍾就陷入一團迷霧,需要人來幫他理清頭緒。後來,他發現,是自己喜歡謝軼楠,而謝軼楠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自己。


    既然,不喜歡,那就不用憐惜了……


    傾長的身體彎曲著,稜角分明的俊臉貼近謝軼楠蒼白的麵孔。


    “我想知道坐標。”


    “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在你的眼睛裏看見了。”


    “嗬……那你自己讀取吧。”謝軼楠輕笑,扯動著嘴角。四肢因為長時間一個不能動,已經麻木了。


    “謝軼楠,你救不了他,我已經找到他了。”


    靈動的眼珠微動,又慢慢閉上。“你在撒謊,封熵,要打就打吧,我死都不會說的。”


    “為什麽要對他那麽好?”


    “因為他對我好。”謝軼楠勾起嘴角,世界上隻有那個人會對他那麽好。會問他有沒有吃中飯,會在警察要到賓館的時候,先把他打發走。還會在他快死的時候去救他,還原諒他的背叛。


    他想不出,有什麽事能讓自己不對胥樺業好。


    “啪”的一聲,鞭子毫無徵兆的抽在謝軼楠的身上,殷紅的鮮血浸透襯衫,留下一道紅黑色的血印。


    謝軼楠痛苦的輕哼了一聲,便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隻要你說出坐標,我就停手!”


    “……不知道。”


    “說不說?”


    “不!知!道!”


    啪! 啪!


    一鞭接著一鞭,生生抽開皮膚,不給謝軼楠緩衝的時間。血液刺激著封熵的味蕾,把他們一起拉進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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