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下墨梵你正式開的第一輛車是什麽。” 墨梵仿佛無意的看了一眼墨繹:“墨繹的牧馬人。” 何觀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是人的一種雛鳥心態,很多人認為這種心態隻出現在人的嬰兒時期和失憶後,但是實驗證明,人在各個方麵的第一次都會對他以後的選擇產生巨大的影響。這種被影響的心態實際上就是雛鳥心態。 “我送你。”剛剛出口,墨繹就頓了一下,他記得墨梵大部分的習慣,也分析過墨梵的性格:“一百五十萬。” “不止這個價。”墨梵關注過車市,自然知道牧馬人是什麽價格,更何況這輛牧馬人被墨繹改裝過,性能更好。 “實價。”墨繹咬得很死。 墨梵也想了想,明白了墨繹的意思,也就沒有反駁,順勢收下了。 正好這個時候,蔣秋辭和洛嘉晟將毛料送到了車上,返回了過來,所有人在一瞬間恢複成了平時的樣子,仿佛剛剛墨梵從墨繹手中買下那台牧馬人是沒有發生過的一件事。 “毛料的體積挺大的,差點我那車就裝不下了。”蔣秋辭這麽說著,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可惜的表情:“接下來要去哪裏走走?” “去珍玉軒。”因為這段時間事情不斷,墨卿雲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珍玉齋的店主了。 “好。”想到珍玉軒,墨梵也認為應該要去看看,當初他去取東西的時候,那人居然不在,這是他認識那人以來可以說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是七街的珍玉軒嗎?”為了方便,城隍廟裏麵的都是按照數字來命名的街道,主街就是一街,然後從牌坊算起,橫街是依次往裏麵增加的數字。 “對。”墨梵並不奇怪蔣秋辭知道珍玉軒,珍玉軒的位置雖然有些偏,但是卻是一家非常老的店麵。 怎麽去珍玉軒,墨卿雲是非常清楚的,城隍廟雖然不小,但是大致的街道就那麽幾條,墨卿雲可以說已經非常清楚了,而珍玉軒是墨卿雲除了賭徒那裏外,整個城隍廟裏最熟悉的地方,墨卿雲自然對從什麽地方要怎麽到珍玉軒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和哥哥帶朋友過來了。”跟著墨卿雲七拐八拐,墨梵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珍玉軒的門口,墨卿雲直接從側門走進了關著門的珍玉軒,自然的仿佛就在自己家裏。 “公主娘娘來了。你們兩個可是不知道多久沒有來過了,怎麽,終於想起我了?”從後麵走出來,店主的衣服很隨意,而且有些褶皺,一看就知道他原本還躺在床上,是聽到墨卿雲的聲音後才匆匆忙忙的從後麵走了出來。 “前段時間事情比較多,來了一次你不在。”和墨卿雲一樣判若無人的坐到椅子上,墨梵拿起作為半個擺設的茶具,泡著作為擺設的茶罐裏不應該存在的茶葉。 “哦,是那事啊。”一說起前段時間不在的事情,店主就抓了抓頭發,一副很不爽的表情:“還不是家裏,說是給我定了門親事,讓我回去一趟。真是的,現在都什麽時代了,他們居然還玩‘父母之言,媒妁之命’這檔子事。” “你多大了?”店主這裏的茶很香,墨梵雖然平時對喝茶並沒有很執著的愛好,但是卻極喜歡看店主這裏的茶氤氳出來的茶煙和怡人的茶香,所以每次來店主這裏都必然會坐下泡壺茶給店主糟蹋。 “也就三十多而已,著什麽急。”店主顯然不知道問題在那裏。 “三十多歲都沒有把自己推銷出去,你太差勁了。”抓準時間,墨卿雲很喜歡和店主抬杠,雖然說出來非常不尊長,但是其實也是墨卿雲喜歡店主的一個表現。 “小的明白了,都是小的的錯,謝公主殿下指點。”店主也很清楚這一點,每一次都陪著墨卿雲玩下去。 “喝茶。”阻止了墨卿雲繼續說下去的想法,墨梵將泡出來的茶每人分了一杯,這裏的茶杯雖然不夠用,但是店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拿出來了幾個小瓷杯,雖然不配套,但也是極好的茶杯。 “不開門嗎?”墨繹很少逛古玩店,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到了中午還不開門的店家。 “是新人?”將茶杯裏的茶水一口喝完,店主將茶杯放在墨梵的麵前,苦巴巴的等著墨梵泡下一壺。 墨梵看了店主的茶杯一眼,雖然他也自認是俗人,喝不懂茶,但是也不會像店主的一樣純粹的牛嚼牡丹:“墨繹,軍人,也是我工作室的切石師傅。” “軍人?真是久仰的職業。”店主直起了身子,伸了一個懶腰:“既然有人要求了,我就開門好了。”60、漢代透光鏡(下) 墨卿雲和何觀玨看了店主一眼,這一個在這裏混久了的人,一個鑒定界新一代的領軍人物都完全不明白店主為什麽要優待墨繹。 倒是店主,開完了門就又跑回墨梵的身邊苦巴巴的看著茶杯,等待著墨梵的下一壺茶,完全沒有想要給墨卿雲她們解釋一下的跡象。 將店主和墨繹他們互相介紹了一下,墨梵極其悠閑的又泡了幾壺茶,浪費了店主幾兩茶葉。 “有人嗎?”一個拿著紅布袋的人,看著大堂裏的這麽多人,卻極其緊張的問著是否有人。 “我們這裏別的都不多,就是人多。”店主走上前,引著來人做到空著的位置上:“歡迎來到珍玉軒。” “謝……謝謝。”那人戰戰兢兢的坐下,將紅布包抱得緊緊的,似乎生怕有人搶了去。 “既然店主有客人來了,我們就先回避了。”蔣秋辭站起身,還剩了半杯茶水的瓷杯就被他扔在了椅子旁的小桌上。這半杯茶水是他從墨 梵泡了第一壺茶就開始喝的,一直等到墨梵泡了好幾壺茶,他還是這半杯。 聽到蔣秋辭的話,洛嘉晟、何觀硯他們都站起身往外麵走去,不一會兒,原本還人聲鼎沸的店裏就隻剩下了店主、墨梵、墨繹、墨卿雲和那個客人。 “兩點在停車場集合。”墨梵泡著他的不知道第多少壺茶,完全不在意他的這句話蔣秋辭他們是否聽到了。 “好了,現在沒有人了,客人可以告訴我,你是來買什麽東西的,或者說來賣什麽的了嗎?”店主的眼睛很毒,基本上他打量一個人幾眼,就能夠知道那人進來是為了什麽,所以珍玉軒的生意在店主的手中從來都沒有因為除了價格談不攏之外的原因被放跑過,這也是珍玉軒這家老店在城隍廟裏這樣一個比較偏僻的巷子裏還能夠始終矗立的原因。 “我……我……我是鄉下人,我在家裏刨土,刨出了一個東西,想……想給……看看。”這人的話鄉音很重,說話也有些哆嗦,仿佛到珍玉軒裏來就是到了另外一個他不應該涉足的世界。 “客人有任何需要,我們都將竭誠為您服務。”店主仿佛是沒有看出這人的不自然一般,麵對他如果麵對以往的任何一個客人。 聽到了店主的話,那人才將抱著紅布包的手微微放鬆了些,小心翼翼的將紅布包給打開,露出一個布滿了鏽跡的圓形仿佛是青銅盤一樣的東西。 “這個,就是。你們看看,但是不能拿走。”那人用紅布包托著那個仿佛青銅盤一樣的東西,小心翼翼的仿佛就怕店主他們將東西給拿走了。 “我們明白的。”在傳統的古玩交易裏,買主常常會被要求碰都不能夠碰一下賣主帶來的東西,不能上手的要求在古玩店中也都是最普通的一種,所以在這裏待了不短時間的店主早就已經習慣了在交易的時候那些賣主各種稀奇古怪的條件了,像這人這樣的,可以說是根本就是沒有給他條件。 “墨梵,你來看看。”大概看了一會兒,店主轉過身讓墨梵過去。 “怎麽了?”店主的眼睛很毒,墨梵和店主算是朋友,所以從來都不懷疑店主的眼睛到底有多毒,以往他在的時候店主收的東西也有些,但是從來都沒有讓他去看過。 “這個東西的製作時代我有些分不清楚了。”店主很明白的告訴了墨梵他的問題,他看著墨梵,完全不懷疑墨梵會不會也無法分辨。 “我看看。”從店主的手中接過放大鏡,墨梵自在的仿佛就在自己的家裏。 透過放大鏡,墨梵真正確認了這個東西的材質確實是青銅。青銅會出現鏽跡,但是青銅的鏽跡和其他的金屬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是見過青銅鏽的人一眼就能夠分辨的出來。 這個仿佛圓盤一樣的青銅器尺寸在二十厘米左右,有些大,麵上有著仿佛雲紋或浪紋的紋飾,這種紋飾比起雲紋的舒展綿長要更富層次一些,比起浪紋的大小不一要更規矩一些,墨梵看著這些不同於平時看到的紋飾,感覺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