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一轉,抓住她的手往懷裏一拉,更順勢將傷了的腿下放,隻叫她坐於另一條腿上。


    突然的行為將尹零露嚇一跳,連忙摟住他,又想起那受傷的腿,於是趕緊起身。


    卻被他再次按回懷裏“沒事,很輕,壓不到。”


    溫熱的呼吸打在耳處,不由自主地往後一縮。


    後才隨著他的離開,放鬆回原來的位置。


    季宴安一手摟在腰上,另一手握住她搭在肩頭的那手。


    “是,但那隻是做給別人看的,隻不過,我如今是真有傷了,隻怕連帶著你也會不好過。”


    尹零露點頭。


    他所言不假,若他受傷,按先前他不告訴自己的安排來說,的確與她幹係不大。


    可這會她已然知道,兩人情分如此,要再裝出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那才是叫人懷疑。


    “不過我有一點想法,唐家兄弟知道的太多,我們最好提早南下,去尋南榮少主。”


    他說時緊盯著她的眸子,希望能從中看到些許變化。


    雖說她上輩子已經送嫁過一次,可那畢竟是她阿姊,感情深厚。


    尹零露也的確有些許低落,“可是我都沒有見過阿姊成親。”她悶悶地說著。


    “啊?沒有嗎?”這可就讓季宴安犯了難,“可那時你還未……”


    尹零露隻覺得他是個傻子。


    抽出手敲在他額頭。


    “你才離開,我就臥病在床,阿姊出嫁我如何去得了,再說長姊那時,我才十歲,你讓阿母她們如何放心。”


    簡短的解釋,也叫季宴安明白過來。


    不禁再重拍幾下額頭,嘴裏更是念叨著“真真該打。”


    心中卻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尹零露的腦子還在,當即就給他想好了對策。


    手再次攀上他的肩膀,饒有興趣說道:“可以你先去找,隨後我等阿姊的喜宴過了再來。”


    她對這個時代的婚禮很是向往,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將來有一天,也會嫁給季宴安,就更想提前看看是什麽樣子。


    隻是這個提議對於季宴安來說,並不是什麽好辦法。


    他想也沒想,就衝她搖頭。


    “這不可以,我得在你身邊,不然我不放心。”


    “怕什麽,有阿兄在,你還怕沒人保護我嗎?”她不能理解。


    然季宴安還是搖頭。


    “並非這個意思,隻是我不放心,阿零,我已經失去過一次你了,我怕。”


    緊鎖的眉頭不能舒展。


    深邃的眸子裏鎖著一個人。


    他不敢想象,如果讓他再經曆一遍失去她的滋味,會是什麽樣。


    如他現在所看到的一樣,她此刻的狀態,無時無刻不在讓他聯想到他前世離開時的模樣。


    覆手在她臉頰“阿零,或許你察覺不到,現在的你不一樣了,你聽見我去楚樓,你都不發火,好像跟你無關似的。”


    他憂心忡忡,換來的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拜托,你是因為公事,我幹嘛要生氣。”


    “你看看!你還找借口,我都問過營裏的將士了,他們家的夫人,那是一個名字都聽不得,不然是會打人的,你就不打。”


    聽得尹零露疑竇叢生,不可置信望著他。


    心想這貨難道是在說她脾氣太好嗎?就非要像個潑婦一樣,追著他滿大街的跑,他就舒服嗎?


    一雙眼睛提溜轉,瞅著他那期待又欠揍的表情越想越氣。


    蹭的起身,就在四周找棍子。


    “阿零你要找什麽?”


    “棍子,打你。”


    氣衝衝說罷,麵前就出現一根棍子。


    順著握棍那隻手看過去,正巧看到季宴安,也不知他是從哪拿出來的。


    但是!有的用就行。


    抄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打,人不是說背上沒傷嗎?那就給他打出點傷來,也叫他能夠裝得像一點。


    可那棍子還沒有落下,他人就已經跑開。


    “你有膽說怎麽沒膽子挨打?”邊喊邊往他衝去。


    沒跑幾步就把瘸腿的他追到,棍子揮起,‘砰’地落在他背上。


    隻聽得“嗷嗚~”一聲長叫,飄蕩在耳邊。


    尹零露懵了。


    舉著想要再次打下的棍子不敢動。


    實在她剛才也沒有用特別大的力氣,怎麽就把他打成這樣了呢?


    莫名就覺得他跟她三兄都是在騙她。


    說什麽沒有受罰,其實都是假的,隻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這麽說的。


    不安的心在這一刻快速膨脹。


    前頭的人,還在奮力奔跑,仿佛她就是惡魔。


    樹林之中衝出的於白符笙,並著鸞鳴幾人,都茫然看向她,在她拿棍子的手上掃視。


    又移向衝車隊跑去的季宴安,兵分兩路往各自主子那去。


    麵對鸞鳴幾人害怕的表情,她又羞又憤。


    “他讓我打的!”


    幾人連連點頭,麵上滿是信服,更顯得她的解釋十分無力。


    很是無語。


    不明白他究竟是要做什麽。


    當即丟了棍子,追向他。


    要是任由他這麽跑出去,光是剛才那一聲吼叫,就能讓所有人誤會。


    他要是再支支吾吾又或者添油加醋,那更沒人會相信她沒有虐待他。


    氣衝衝跑出來,就已經看到他可憐兮兮站到自己阿兄麵前哭訴。


    更是戰戰兢兢地朝她這邊伸手。


    那幽怨的眼神連猜都不用猜,就能知道他肯定沒有說什麽人話。


    “尹零露,你給我過來。”


    果然,她還沒走到呢,就被尹川興一吼。


    嚇得她一怔。


    再沒了剛才的氣焰,更不想聽話過去。


    惡狠狠剜他一眼,緊瞪著他。


    這破人,今天行為反常就算了,還逼著她打人,現在還要惡人先告狀。


    但凡今天要是挨了罵,必定不會讓他好受。


    心中如是想著。


    慢慢踱步到尹川興麵前。


    “你打長亭了?”


    抬眸瞅了眼氣頭上的尹川興,又快速移到一旁仗勢耍橫,目光挑釁她的季宴安身上。


    沒好氣地說著:“是,是我打的他。”


    “你不知道他身上有傷嗎?究竟是什麽事情,能讓你下這麽重的手,那聲音我在這都能聽到。”


    慢慢的怒罵,也就是因為外人在這裏,所以他才沒有罵難聽的話。


    “他……”欲言又止,沉默半晌。


    所有人都在等著她開口,可是事情的問題本來就在他身上,怎麽他反而帶著人來圍攻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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