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賜 作者:柴雞蛋一個講述兄弟的生活故事…… 總有一種相遇注定會一生繾綣。 那一年他五歲,初見少年程寒瀧,從此他有了名字,有了生辰,亦是從此,程寒瀧站成了他生命中的一處山水, 他在山水迷離間漸入漸深…… 總會有人淡忘程寒瀧的美,風神俊秀,君子如玉, 隻因為他背後的那個少年,星月一般太過明亮耀眼。 那樣一場低到塵埃裏的愛情,那麽的小心翼翼,不可言破…… 恩賜 正文序章 楔子: 2008年的除夕,北京街頭到處張燈結彩。程寒瀧開車穿過一條又一條街,漫無目的地前行,手機在座位上不停地震動,響動,他無視一樣地繼續開。不知是疲倦了還是習慣了,他又在同一棟樓底下停了車,抬起頭望著5樓的窗戶,亮起的燈讓他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沒有看錯,就是那間屋子。他像瘋了一樣拔鑰匙,下車,關車門,然後衝進大樓,進了電梯。心髒還在突突跳。 電梯徐徐上升,程寒瀧發現自己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這幾秒鍾比這半年更讓他覺得是一種煎熬。電梯門打開,他來到那間屋子,手抬起來又放下,他怕自己一敲又宣判了這隻是他的錯覺,或者忽然有一個人來開門然後他在喜悅中醒來發現這隻是一個夢,住的人早就離開了,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寒瀧,你也過來了。”門被打開,程寒瀧的心從山頂跌到了穀底。吳玉站在門口,提著包正要離開。 “你怎麽會有這裏的鑰匙?” “你給我的啊,很早以前呢!你不記得了?”吳玉溫柔地笑著。 “對啊,我給過你呢,是我給你的,是我給你的……”程寒瀧像是自嘲一般地重複著。 “你上次說你想收拾一下這裏,看你這麽忙,我就過來幫你收拾了一下!” “哦,謝謝你,吳玉。”盡管程寒瀧說著感謝的話,吳玉卻感覺他有一點心不在焉。 “好了,走吧!我們出去吃,我特意從家裏出來陪你吃,怕你孤單。我媽直罵我白眼狼。”吳玉挽起程寒瀧的胳膊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樓下走去,程寒瀧回頭最後望了一眼那個房子的門,和吳玉上了電梯。 “我忽然想吃炸醬麵。”在酒店裏程寒瀧忽然抬起頭對吳玉說了這麽一句話。 “你怎麽想起來吃那東西了?誰家大年三十吃那個啊?不過你要真特別想吃就點吧。和你一起吃什麽我都願意。”吳玉說。 程寒瀧搖搖頭,笑著說:“我就那麽一說,你還真當真啊?”吳玉一聽努起嘴,看起來有一點兒小小的不滿。 不一樣的人做出來的炸醬麵是不一樣的味道,以前吃膩了,現在又想吃了。就像有一些人,以前總在你身邊轉,你覺得煩,覺得膩。覺得他永遠都不會走出你的視線。不管你再怎麽不重視,再怎麽傷害他都義無反顧地待在你身邊,所以你開始習慣,開始認定他就在離你不遠的地方。當有一天那個地方人去樓空,你才會發現你自己是那麽恐懼,那麽無助。於是你開始拚命地更改自己的生活習慣,以為隻是一個習慣的問題,最後掙紮了許久失敗了。 後來漸漸明白了,也讀懂了。可惜一切都太遲了。這一份愛已經在自己心中悄悄地紮根發芽。隻是長到半截的時候因為你的忽視而默默地死掉了,所以沒有結出一個果子來讓你高興。它的根雖然腐爛了,可是一直都埋在泥土裏,怎麽除也除不幹淨。 “寒瀧,今天晚上去我家吧!”吳玉吻住程寒瀧的嘴,程寒瀧草草地回應了一下,吳玉知道他同意了,甜甜的笑了。晚上吳玉已經躺在程寒瀧的胸口睡著了,臉上掛滿了幸福和滿足,程寒瀧輕輕地把她的頭移到旁邊的枕頭上,起身來到窗前,外麵此刻正是熱鬧非凡。程寒瀧看著綻開在半空中的煙花,像附和一般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煙。 成成,2008年到了,現在北京一天換一個樣,你還不回來看看麽? 恩賜 第一卷 愛的成長 第一章: “啊…啊……” “真夠倒黴的!”程寒瀧脫掉旱冰鞋,往剛才被自己撞出去好幾米的小孩兒走過去。小孩兒膝蓋被磨破了皮,又在地上搓了好遠。血已經開始往外流。 “讓我瞧瞧。行啊,都沒哭!你說你不回家在這顯眼的地方站著幹什麽?這不成心找撞麽?” 小孩兒趕緊爬起來,動作很是利索,一點不像受了那麽重的傷。他爬到程寒瀧身邊抱著程寒瀧的腿一陣亂蹭。抬起頭嘴張開了卻沒說出話來。眼睛裏閃著可憐巴巴的目光。手裏緊緊攥著一把毛票,最大的是一塊的。 “原來是個小要飯的!就在這等人撞呢!那省事了。”程寒瀧從褲袋裏拿出一張一元大鈔,往小孩胸上一拍。 “拿著,鬆手!聽見沒?”小孩兒一隻手趕緊把那一塊錢掖進口袋,另一隻手還攥著程寒瀧的褲子。程寒瀧使勁扯,愣沒扯下來。還蹭了一褲子血。 程寒瀧急了,一腳踹開了小孩兒。“我旱冰鞋撞壞了我還沒讓你賠呢!”說完扭頭往家走。本來還想回頭再罵兩句。看見那小孩兒正著急的把從褲子口袋裏滾出來的鋼鏰兒一個一個撿起來,硬生生地忍住了。 這一年程寒瀧12歲,讀初一。多年後他回想起來這一幕,就隻記得小孩兒撿鋼鏰兒時那副生怕別人搶走的樣子。 “媽!我回來了,飯好了沒?”程寒瀧一邊換拖鞋一邊朝廚房裏喊。 “快了,先把書包放下,洗洗手去吧!”說完就往桌子上端菜。程寒瀧胡亂衝了一下就出來了。 “你的腿怎麽弄得?讓我看看。這怎麽這麽多血啊?”程媽趕緊跑了過來。 “不是我的,別提了。我今天特別倒黴。我爸給我買的那個旱冰鞋我還沒新鮮夠呢就給撞壞了!還撞一個要飯的身上了,這血是那要飯的的。”程寒瀧一邊盛飯一邊說。 “你就是一個敗家子,從小就這樣,每次新買回來的玩具你都先拆一遍,然後再裝回去。完了十有八九都裝不回去了。一會兒吃完飯趕緊把褲子換了去!” “那是我有一種探索心理,媽,您不懂。這樣的孩子才有潛質。”程寒瀧一本正經地說。 “你也就能動動嘴皮子,別說話了,快吃吧!嚐嚐這個。”然後母子二人靜靜地吃飯。外麵天還沒黑透,夕陽能照進廚房的大部。這是北京的一個地段很好,采光條件也很不錯的房子。就是顯得有點冷清。可能是屋子大的緣故吧! “媽,我爸啥時候回來?”程寒瀧小心翼翼地問。看到媽媽臉上的黑線,他意識到自己問錯了問題,程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起身離開。 “媽,您去哪?您不吃了?”程寒瀧看見媽媽轉身而去的背影有一絲慌亂。 “我聽見有人敲門,我去看看。” “哦!”程寒瀧繼續低下頭來吃飯。每次問到這個話題,他感覺媽媽就一直在回避。他認為自己已經不小了。有些問題可以敞開心扉去和父母交流。在他的印象裏,自己的爸爸就像一個神秘人物,唯一的作用就是偶爾給他帶來驚喜。至於“神秘”,就是神出鬼沒,有時他媽隻能在家裏的東西擺放所呈現出來的細微變化來判定他的爸爸有來過,然後什麽也沒說就走了。至於“驚喜”,無非就是爸爸能夠在某一個被忽視的時間段遞給他一個高科技產物。然後說“這是爸爸從某個國家給你淘來的玩具。爸爸對你好不?”。接著就滿足了一個孩子在同伴麵前所追求的崇拜心理。 記得有一次他鬥膽問過他媽一次。“媽,您看上我爸哪了?” “你不懂,你爸年輕那會就這副樣子。可時候我就喜歡特別的,你爸總給人一種新鮮感。” “能不新鮮麽?他一年半載也不露一回麵。放誰身上誰膩啊?” “後來結了婚才知道,日子不是光靠幾個新鮮感就能夠過的。平平淡淡的日子才可貴啊,我和你說這幹啥?你又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