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般的齊睿生氣快,消氣也快,沒過幾天又樂嗬嗬的來找洪濤了,還強行坐在洪濤的懷裏享受了一下溫存,讓洪濤好好誇了誇她新買的內衣,才心滿意足的拿出一張紙條。


    江竹意的家庭住址找到了,果然已經不是原來的房子,而是換到了京城北麵的回龍觀小區裏。另外紙條上還注明了她的車牌號碼、門牌號碼和大致家庭情況,一輛黑色桑塔納2000,好像是一個人住。


    “我陪你一起去吧,用不用化個妝?我有帽子和大墨鏡,保證不讓她認出來!”齊睿知道洪濤要去找江竹意,她對盯梢的事兒很好奇,覺得這是一種很好玩的遊戲。


    “又不是去當特務,我要和她談正事兒,帶著你這麽漂亮的姑娘她還不嫉妒死,能和我好好談嗎?”洪濤現在把齊睿當做一個小妹妹看待,她也確實像個小妹妹,平時甜言蜜語哄哄就會很高興,尤其是當麵誇她漂亮。


    但不管她怎麽暗示,頂多是抱抱、親親,更加深入的情節洪濤一概想轍避開。再誘人也得忍著,那種感覺太有負罪感,她越純真這種感覺就越濃。不能欺負老實人啊,等她逐漸成熟起來之後,就知道自己現在是為什麽躲著她了。


    “哼,這還差不多。”洪濤的評價讓齊睿很受用,在她看來,什麽張媛媛、孫麗麗、金月、江竹意都是庸脂俗粉,隻要洪濤不瞎,必然能看出自己的優勢。男人和女人在她眼裏就是數學題,1+1必然等於2,沒有其它可能。


    再次見到江竹意時京城已經進入了盛夏,洪濤也過完了他的二十八歲生日。


    為了怕被江竹意的幹媽發現,洪濤溜溜兒盯了兩周的梢,還好幾次整天把車停在她家樓下,一待就是一天一夜,才最終確認江竹意真是一個人住,她幹媽確實不在這裏。於是他找了一個周末,提前到江竹意家的樓下就位,等著她下班回來。


    要說這個女人可真能幹,這麽多天洪濤就沒見她休息過,也沒見到她按時按點下班回來過,最短的加班時間也得一小時左右。之所以選擇周末來,就是因為她在周末的加班時間好像短點,不至於半夜才回來讓自己等太久。


    “……洪濤!你怎麽來了?”猛然在停車場看到洪濤,江竹意的表情很精彩,錯愕、迷惑,還有點小小的恐懼。


    “你別緊張,我不是來私下報複的,今天我來是想找你談談。你還沒吃飯吧,我看小區外麵就有個飯館,要不咱們過去一邊吃一邊聊?”洪濤盡量讓自己顯得很心平氣和,現在他還不確定江竹意是否也做過那些夢,所以還不能說得太直接,以免讓她產生什麽其它的想法。


    自己這些天看到江竹意每天起早貪黑忙個不停,為的就是把工作幹好,確實也是個值得敬佩的人。另一方麵也不該怨她帶隊去檢查自己的電腦屋,那件事兒自己也問過分局網監處的袁科長,確實不是她特意來的,就是一次普查,與消防處的檢查純屬偶遇。


    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讓自己對她恨不起來,夢裏、或者說記憶裏的她對自己很忠心,一生也沒對不起自己,這輩子她的第一次還是被自己拿走的,怎麽說也不該對她有怨恨。


    “我很累,不想再出去了,要不去我家裏談吧。如果你願意,還可以給我做頓飯,以前你不是經常給我做?”江竹意站在原地想了一小會兒,提出了一個不同的建議,語速很慢,還有種期待的意味。


    “走吧,我幫你拿。”忽然間洪濤感覺麵前這個女警察好像又回到了兩年前,身上那種讓自己厭惡的東西突然沒了。


    江竹意的家不小,三居室,一看就是新房子。可屋裏很空曠,家具都沒配齊,有兩間屋直接都空著,一點兒過日子的感覺都沒有,更像是飯店的標準間,無非是多了個廚房。


    “你就這麽過日子?”相對客廳和臥室,江竹意的廚房還算整齊一點,至少鍋碗瓢勺、冰箱、微波爐、灶台什麽的都有,看樣子也不怎麽用。


    “單位新給換的房子,我就一個人沒時間收拾,先湊合湊合。我去洗個澡,做飯的事兒就交給你了啊。”江竹意一點沒有把洪濤當客人的覺悟,連杯水都沒給倒,隨手向廚房一指,就徑直走進了臥室,還沒關門。


    “那你幹媽呢?”洪濤進來之後眼珠子就沒閑著,四處踅摸她幹媽的蹤跡,就算沒發現第二個人的生活痕跡,也還不死心,衝著臥室的方向問了一句。


    “她去年退休了,在這裏生活不太方便,回老家去了。”江竹意的回答徹底打消了洪濤的顧慮,很合理也很合情。


    她幹媽那種工作確實不適合退休之後留在當地生活,反扒民警一旦出了名,就等於多了成千上萬個敵人,任何打算在公交車上施展身手的賊偷們,都得把她們或者他們的照片牢牢記在心裏。不光是為了躲避,有機會他們也會報複報複,比如你退休了。


    晚飯很簡單,可樂雞翅、爆醃黃瓜條、雞蛋炒青蒜、一人再來一個鹹鴨蛋。江家的廚房裏也就這麽幾樣菜,土豆都長芽了,要不還能多加一個酸辣土豆絲。


    “別扯了,再扯衣服領子就從肩膀上掉下來啦,要不幹脆脫了吧!”洗完澡的江竹意換上了便裝,隻是領口開得很大,麵對麵坐在一起讓洪濤都沒法夾菜,一抬眼皮就是一片白花花。


    但洪濤明白江竹意不是在讓自己看她的身體,是在向自己展示她脖子上掛的那根金項鏈。這件首飾就是當年自己給她買的,現在看上去已經不太時髦、不太貴重了。


    “我知道你看到了,隻是成心不說。這兩年我一直都戴著,它也是我唯一的首飾。你可能又給別的女孩子買過更貴、更漂亮的首飾,不過在我眼裏它最值得紀念。”對於洪濤的說話方式江竹意應該是最了解的,不僅是現在的她,更多來源於夢裏那個她。


    “你怎麽變得這麽牙尖嘴利了,還是以前的你更可愛。權利真有這麽神奇,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而她的說話方式洪濤就不那麽熟悉了,夢裏那個她自己剛記起來沒多久,也不連貫,了解得還沒那麽深。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難道我本來就不該這樣?”江竹意放下飯碗,眯起眼睛湊到近前,盯著洪濤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好像是有點失望。


    “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這個問題的,你走了之後我的怪夢也停了。大年三十的夜裏怪夢突然就來了,當時我覺得可能是你回來了,可是出來找了一圈沒發現。沒想到你還真回來了,那天夜裏你去過我家附近吧?”


    洪濤知道江竹意問得是誰,從這點上講她好像比自己知道的要多一些。原因就出在那些夢上,她沒有自己也能做夢,自己卻必須有她在身邊才成,真是被動啊,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很不好受。


    “嘻嘻嘻……你還挺聰明的,當時我就坐在你家外麵的一輛車裏,足足坐了好幾個小時,腿都凍麻了。看到你出來東張西望的時候,以為你又是在作怪。本來我想出來和你見見的,可是還沒想清楚你就回去了。原來是你夢到了我?和我說說,在你的夢裏我是什麽樣子的?”


    現在江竹意心裏全明白了,合算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男人,沒有了自己就不會想起過去的事兒。這種感覺太好了,很有成就感,就好像自己可以控製他一樣。哪怕隻是暫時的,也比永遠被他控製強啊,舒服一會兒是一會兒嘛。


    “這是誰給你出的主意把頭發剪這麽短,難道就沒人和你說過這樣子看上去你那份純真的感覺就沒了,像個深諳世事的老油條,還是脾氣秉性怪異的那種。”近距離直視江竹意的臉,這種感覺有點陌生,不過還能記起當時的感受,和現在完全不同。


    那時候的她是個渾身陽光的透明姑娘,現在卻有點妖怪的感覺,並不是說不好看,正相反,短頭發的江竹意甚至比長發的還漂亮,隻是感覺不同了,是一種妖氣的美。


    “哼,你以為我一個人在國外好過啊!同去的一共隻有三個女人,另外兩個還都是結過婚的,我要是不把自己搞得怪異點,早就被我幹媽和局領導嫁出去了。這些事兒你應該很明白,警察和別的單位不同,領導不光要管工作,還得關心下屬的私生活。要想拿到一定權利,私生活問題上就得符合規矩。要不是為了回來找你,我早找個副局長的候選人嫁了。”


    對於洪濤的評價江竹意有點氣憤,用筷子點著洪濤鼻尖,把她這兩年裏受到的委屈發泄出一點,但看她的表情不像很悲憤倒像是在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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