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後麵等著吧。我們這都是很急。”


    “是啊。我這孫子都高燒40c了,咳了都一天一夜了。我們這都很急。”等在後麵的一位老人抱著懷裏的小孫子,和著先前那個男人說道。


    “今天城西工地出事了。高梯倒地了,好些工人都在搶救,醫院裏過去了很多醫生護士。都去那邊搶救了。聽說,好些病人原訂今天手術的,不急的都臨時取消了,手術室現在估計全亮著燈。”一位老人突然插了進來。手上還拿著掛號單。


    “啊~”她是說怎麽今天醫院一下子湧了這麽多人。也沒看見幾個醫生護士。竟然又發生了這種事。何靜想著。回頭看了眼,扶著牆,彎腰還在幹嘔的顧恩屹,這還扯著醫生袖子的手也放了下來。這得趕緊,再去找一家醫院。那蜘蛛長什麽樣,她也沒注意看。還以為是隻普通的小蜘蛛的,但,現在看顧恩屹的反應,她想錯了。


    這蜘蛛,不是一般的蜘蛛。


    走到顧恩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這邊醫生不夠,我帶你換家醫院吧。”


    “找~靳謙言。顧恩屹吞了吞口水,撫著胸口,勉強站起來,撐著腰。


    這一說,何靜才想起來,這靳謙言是醫生。


    “好好好。把你手機給我,我給他打。”


    “左邊口袋裏。”顧恩屹用那隻沒腫的手,從大衣口袋裏掏出手機,解了鎖,眯著眼睛找到了靳謙言的名字。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再次打,聽筒裏還是繼續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


    “關機了。”顧恩屹掛了電話,指尖捏著電話,垂著胳膊。兩眼放空地望著那白得刺眼的牆壁。


    人恐怕是跟著林妹妹跑了。那林妹妹,嗬~


    “不靠譜。我帶你去別的醫院吧。”何靜煩了煩眼。


    “誒。這是謙言的女朋友吧?”何靜正要扶著顧恩屹往外走,卻被迎麵來的一個醫生給攔住了。


    “對。您是?”何靜扶著顧恩屹,抬頭打量起了這笑臉盈盈的女人。這姑娘臉上脂粉塗得臉和脖子隔好幾個色度。這嘴巴挺大的,一笑起來,還挺有感染力的。


    “我是蘇倩倩。那邊胸內科的醫生。和謙言是同一批進醫院的。隻不過他能力強,然後他快成主任了,我……,看這牌子你們就知道了。”說罷,蘇醫生又笑了笑。


    “哦,對了。這是怎麽了?這手,還有這臉……”蘇倩倩低下頭,眼睛瞥到了顧恩屹的手。


    “是被什麽咬了嗎?”蘇倩倩拿過顧恩屹的手再次說道。


    “被蜘蛛咬了。”一直打量著蘇醫生的何靜見蘇倩倩上心了,便回答道。


    “呀!那得快些處理了。搞不好會發燒感染的。跟我往這邊走吧。”蘇倩倩手扶著顧恩屹,把她往臨時處理室帶去。


    “還好我給抽調過來了,不然我還在想啥時候才能再見你一麵呢。你在我們醫院可有名了。我們群裏還偷偷發過你的照片呢。但,我一直很想親眼一睹芳容。”蘇倩倩手裏拿著棉簽,給顧恩屹手上那針眼大的傷口,一遍又一遍地消毒。嘴裏說著笑。


    顧恩屹卻沒那個力氣回答她。就連勉強的附和的笑都沒有力氣。她現在頭也暈起來了。


    “蘇醫生啊。恩恩好像更嚴重了啊。你看她這臉紅得。這,你看很燙。”何靜手試著摸了摸顧恩屹的額頭,卻發現手指上的溫度燒灼得厲害。


    “呀!還真是。我這光顧著說話了。檢驗報告應該出來了,我去看一眼血檢。”蘇倩倩連忙起身,踩著一雙高跟鞋就往檢驗中心跑。


    “喂!帥哥。135號的檢驗結果出來沒?”蘇倩倩走了進去,抓著白大褂帥哥的手,喘著氣,問道。


    被抓住手的白大褂帥哥被蘇倩倩這麽一喊,這麽一抓,眼鏡嚇得都要掉下來了。眼睛直愣愣地瞅著手上被覆著的還有著熱度的細嫩的手。


    他,這還是頭次被這麽一年輕姑娘抓著手不放。


    被喚作“帥哥”的檢驗科小哥哥用手往上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那個,我找找?”


    “趕緊地。我著急著呢。”


    “那個,你把手先放了?”小哥哥摸了摸鼻樑,帶著點羞澀。


    “哦。”蘇倩倩這才反應過來。鬆開了抓著“帥哥”的手。


    小哥哥沒了束縛,轉過頭去台子上找報告。


    “這個。135號。”小哥哥將報告單找了出來,遞給了蘇倩倩。


    接過單子,蘇倩倩盯著下麵的結果一瞄,臉色就變了。拽著單子,就往外跑。高跟鞋咚咚咚的聲音在走廊裏迴蕩。


    “趕緊。護士呢。馬上準備血清抗毒素。”蘇倩倩捏著化驗單,手指著護士站裏還剩下的護士吩咐著。


    “馬上,到6號處理室。”說完,蘇倩倩便朝著顧恩屹所在的6號處理室跑去。


    何靜看到蘇倩倩時,她是跑著進來的,身上套著的白大褂的兩角朝著兩邊往外翻著。臉上凝著青黑。和先前那個笑容滿麵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咬她的蜘蛛是不是黑寡婦?一種黑色的蜘蛛,背上有紅色的。”蘇倩倩扶著門框,剎住自己。喘著氣,朝著裏麵走去,問著何靜。


    顧恩屹現在已經陷入昏迷了,發冷,渾身在發抖顫抖。嘴唇已經變白了。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蘇倩倩拿起她那隻被咬的手,再次仔細看著她的傷口。用手指按了按她的傷口。


    已經硬了。短短二十分鍾,被這種蜘蛛咬了,病發很快。黑寡婦這種蜘蛛毒性也很強,估計算的上是蜘蛛裏麵毒性王牌了。但,讓人很無奈的就是,這種蜘蛛很多,真正防範這種蜘蛛,有一定的困難。


    “我不知道,我連那蜘蛛的影兒都沒見著,就聽見了恩恩在叫我。手就腫這麽大一塊,緊趕著往這邊送。”何靜聽蘇倩倩這麽一說,心更慌了。


    這蜘蛛真就這麽嚴重?


    “行。不要太擔心。隻是您快去辦住院手續。這得住院觀察至少2天。後續很關鍵。”蘇倩倩說完這話,又跑了出去。她得去開醫囑,還要加藥。地塞米鬆。葡萄糖酸鈣。這些全給加上。


    我滴天吶!真是太險了。要不是那阿姨提醒,她把化驗都給忘了。這,又是一場醫療事故。


    蘇倩倩現在心裏想想,全是後怕。


    吐了口氣,暗中撫平著內心跌宕起伏的心情。剛剛看到化驗單結果,真是把她給嚇著了。


    這事說來都是有淵源的。她曾經還是實習時,那時候在一家普通醫院裏,沒有附院這麽大的規模,醫資水平也趕這差的遠,結果就碰見了一名老人被黑寡婦蜘蛛給咬了的,結果那老人住在鄉下,後來又是轉院,送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那時候,因為是剛剛實習,首次親眼見證了一個人的死亡,印象,啊,那真的是很深。現在都還能回想起來那位老人被送走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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