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再不著急就要遲到了。”靳謙言很虛弱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離九點隻有十分鍾了,平常上班積極地跟個啥似的,今天卻是平靜地不能再平靜了。這種異態,他先前才感嘆,她似乎好了些的,可現實又駁回了。


    “哦。”


    顧恩屹就簡單地回答了一個語氣詞。接著臉上的笑容駐了,收回靳謙言頭頂上的手,不再做聲。安靜地專注著收拾殘局。


    沒有了明媚的笑容,顧恩屹麵上的頹喪再次顯露,就那麽一瞬間,靳謙言眼中的顧恩屹,是變了又變。小身板更小了。那端著碗和國資的手臂,就那麽點重量,卻骨骼盡顯。


    “我來吧~”靳謙言看不過眼了,站起身,攔住要走的她,她實在太瘦了。這段時間又不知道掉了多少斤下來。


    顧恩屹本來就不喜洗碗,幹脆順勢將手中的那些東西遞給了靳謙言。坐了下來,對著桌子發呆。


    今早上,醒來,有封郵件提醒。出乎意料,那份投稿被駁回了。就在昨晚上,一切都還是進行得很好。外媒負責人也說了稿子稍作更改,可以發,而且承諾在首頁二版。而後來那份她修改過後發過去的稿子也通過了,結果就在她以為一切成定局了,心中滿打滿算,為自己喘了口氣後。突然,又發回了這封駁回,不發表的通知。


    突然的改變讓她無法適從。隻能收起手機,再想想別的途徑了。至於早餐這事,熱氣的冒騰,微醺的蒸汽,讓她暫時拋開這些惱事,後來靳謙言的出現更是緩解了她胸口的憋悶。


    聽著廚房裏傳來的流水聲,顧恩屹走到了陽台邊,打開玻璃門,踏著小步走了出去。


    冬季的海水很平和,沒有大風大浪。一陣一陣地拍打著海岸,海浪聲也是跟著一陣一陣的,顧恩屹手撐在欄杆上,望著遠處,感受著暖濕的海風掠過,輕擦著臉蛋。將身體包裹。她穿著件很輕薄的開衫,是昨晚上靳謙言在盛勝茗衣櫃裏找到的。看他那個樣子很驚訝,但沒有說什麽,就拿過來了讓她先穿著。


    衣服大小很合身,還留有青橘皮的淡淡的甜香。這個香味,莫名讓她很喜歡,心情也很安逸。她發現,住在海邊真的是件很好的事。心裏不舒服了,聽聽海浪海潮聲,那些煩事惱事好像就會神奇地被那一陣一陣的聲音帶走。深吸一口氣,整個鼻腔到氣管都帶著海水的腥鹹。


    顧恩屹一直看著海水,聽著海浪聲,注意力全被不遠處的沙灘上的景象吸了過去。靳謙言什麽時候站到她身旁的她都不知道。直到耳畔傳來突然的聲音,才把陷於海浪聲的顧恩屹帶了出來。


    “心裏有事?”


    “是在擔心你父親還是你哥那邊?”前麵那句話剛問完,靳謙言又緊接著問道。到底是藏得有多深,多重,才會讓她一點心思都放不到他身上。他都站在她的身側至少有8分鍾了,若不是他開口,怕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甚至更長,她都察覺不到他的而至。


    顧恩屹手抓著欄杆,低了低頭,看著自己那雙粉色中央貼著的蝴蝶結,默默不語。


    父親那邊,顧明玦那邊,她都很擔心。她的那份a國的稿子,她也很心焦,著急。再不發出去,真就廢了。她做的努力就真的隻剩下那張廢紙,一無是處。


    那趟a國之行,存在的意義一點都沒有。那天,死了那麽多人。她親眼見證了小國的暴政,暴權。人們的奮力掙紮,最終卻是言語間的無奈,手足無措。那個陽台上的男孩,小小年紀,卻被那亂世,浸潤得肺腑不堪。那個年紀的他,口中談及頻率最高的便是“我要是死了就好了”,竟然會是生死。


    顧恩屹的決心是在那一刻定下來的。男孩會笑,但笑容很慘澹,憔悴,與他的年齡不符。他會嘲諷,會譏諷時政。但,對此,他卻毫無能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國家一點點地被摧殘,又被某些大國打著幫助的幌子進行文化,經濟,軍事侵蝕。


    這是一場軟侵略,不是硬戰爭。但其間的一個步驟卻始終沒少,勇士的犧牲。


    作為一名新聞人,顧恩屹肩上始終負著那項“將事實簡單直接的呈現在大眾麵前”,用凝練嘴最直接的方式為世界變化,作出真實的反映。吸引世界的關注。


    在普立茲獎評選定義中有一項這樣寫道,清晰,有道德目的,推理紮實,在作者認為導向無誤時,具有能夠影響公眾輿論的能力的傑出社論。


    普立茲獎新聞獎不僅是美國記者,更是世界每個希望有所作為的記者終生為之追求的。它可以堪稱最負責的寫作和最優美的文字。


    無疑,最負責,這三個字的重量有多沉,無法以具體數字衡量。在顧恩屹首次學習新聞學時,心中就有一個成為負責的新聞人的要求。


    這次a國新聞稿多次被拒,著實給了她不小的打擊。這種打擊甚至比聽聞她父親被拘時更為震驚。


    “不想回答?”等了許久也沒能等來顧恩屹的回答,靳謙言腦子也沒經思索過濾地說了出來。跟著顧恩屹那樣,手撐在欄杆上,頭髮被海風吹得朝內翻揚著,繞著頭頂的漩兒張著。


    “嗯。”問的直接,回答地也就直接了。對此,顧恩屹真是不太想再給靳謙言添亂。想來,這些天,因為她的事,他也不好過。


    “好吧。那我不問了。那上班還要去嗎?”抬手看了看腕錶,這時候已經是九點過了。錯過了顧恩屹上班的時間。同樣,也錯過了他的。隻是他的時間,相對而言,更靈活。進度趕上就可以。通常都會因為一些原因而卡一段時間。思路也會梗住。


    聽到“上班”這個詞,顧恩屹顯得有些逃避。撩了撩被風吹亂的頭髮,先靳謙言一步走了進去。


    吹了會兒風,腦子在外麵是感覺挺清醒,舒服的,一進來,就不行了。沒有了風,鼻子驟然就堵住了。大腦也像是被團棉花給塞住了,血氧飽和度不夠。局部缺血缺氧。


    使了點勁兒,抽了抽鼻子,顧恩屹拖著拖鞋去了客房。她的手機外套都還在那個屋子裏。今晚上,大概是不會再過來這邊了。


    在櫃子上拿到手機時,顧恩屹習慣性地先打開看看有沒有什麽錯過的電話信息。


    開屏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數字讓顧恩屹耳朵都跟著顫了顫。


    未接來電26個……26個啊。


    有林音悅的。有顧明玦的,還有馮德操的…前兩個人打過來不足為奇,可是後麵那個就……


    她昨晚上下班後蹭著點去了報社附近的手機店補辦了之前的那張卡。又重新導入微信通訊錄。馮德操倒是撿了個便宜。趕上她補辦電話卡的時候了。但,昨天上午,他們之間鬧得那麽僵,話也說清楚了。他還有什麽事好找她的?顧恩屹盯著手機屏,默默發呆。甚至忘了未接來電中還有顧明玦和林音悅的名字。


    就此,顧恩屹不知道此時的這一疏漏,又導致了之後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是窗戶玻璃突然被雨點砸起來的聲音將恍惚中的顧恩屹帶醒的。就愣神的那一會兒,外麵就飄起了大雨。明明前幾分鍾,外麵還是陽光明媚,普照大地的。冬季的g市,天氣就是這般,捉摸不透。天氣預報往往隻能報準一半。顧恩屹收起手機,拿上衣服,帶上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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