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看著靳謙言這濕透的衣服,還有頭髮,趕緊應和著“好好好,我馬上就去。你要不要進來把衣服吹幹了再走。或者換身衣服。恩恩的哥哥的衣服你應該是合身的。”


    “對啊。你換上我哥的衣服再走吧。你外套都濕的在滴水了。頭髮也擦一擦,吹幹再走。”顧恩屹心裏愧疚,靳謙言也是因為她才這樣。她身上倒是一點都沒濕,就連平常打傘都會腰會濕的,剛剛都沒濕。


    “不了。我快點回去。就像你說的那樣,洗個熱水澡,再睡一覺就行了。反正現在就算幹了,待會兒回去還得再洗一遍。好了,不說了,你快進去。我也走了。”說完,靳謙言將顧恩屹推了進去,沖阿姨點了點頭,便轉身朝車走去。淋著雨打開門,坐了進去。搖下窗戶,對顧恩屹和阿姨說了“再見”後,掉頭離開。


    顧恩屹一直在門口待到,直到靳謙言的車拐彎消失不見,才關上門。


    提著袋子朝樓上走去。此時,手上的袋子重量意外地變重了。重的不是東西,而是那份無法掂量的情意。


    顧恩屹在阿姨的監督下,喝完了一大碗薑湯,身上出了一身薄汗。帶著薄汗,回到了房間。將藥品,一一裝在行李箱裏。那雙鞋拿了出來,放到了陽台上吹,褲子拿了出來,這條褲子,她沒有選擇用洗衣機,而是親自用肥皂洗。距離她上次用手洗衣服已經過去四年。還是上大學的時候,沒有洗衣機,自己用肥皂洗衣服。水很涼,刺骨。但是她依舊堅持了下來。有些情愫已經在腦海裏漸漸清晰。對靳謙言,她心中有了無數想法。


    今夜,有些人安穩入睡,夢中盡是安逸祥和美好,有些人卻難以入眠,迷失在悵惘的煙霧中。


    守在醫院病房裏的顧明玦躺在沙發上,看著床上躺著的顧裕民,眼中的目光流轉不明。到底是怎樣的女人,一個男人會甘心放棄自己完好的家庭。兒女雙全,妻子又是出生名門,要容貌有容貌,要才氣有才氣。甚至為了家庭,放棄了自己的事業。甘心當家庭主婦,成天為家庭瑣事忙碌,守著空房,沒有一絲怨言。


    他,怎麽就不懂知足?不懂珍惜?還是說想要這輩子就這麽瞞天過海地過下去?


    顧明玦想起下午回來在病房碰到的那女人。就那麽正大光明地撫摸著顧裕民的臉。就連他進來的時候,一句解釋都沒有。兩人僵持著,直到女人主動說一起喝個咖啡,兩人才走了出去。他很想聽聽他們之間的爛故事。可惜了,最後也沒講出他們之間的感天泣地的愛情故事。


    顧明玦正回想著和那女人下午的過程時,門被打開了。是護士。


    “我測個體溫,換藥。”護士晃了晃手裏的記錄本,對顧明玦語氣稍顯不耐地說道。這時,顧明玦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走到顧裕民的床邊。


    “他情況還好嗎?好像早上從手術室出來後,到現在都還沒醒。”顧明玦看著護士的操作,對護士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他正好錯過了顧裕民醒來的時間點。他出去了也有好幾次。和沈瀾,和那個女人。還有和當事人談了下。


    護士用電子體溫計測了後,又看了看監護儀的數據,將數據記在本子上後,看了看顧裕民的藥。換了藥後,一直等做完這些,才回答顧明玦的問題。


    “沒多大問題。腦部手術,醒來需要時間。不過看之前的ct顯示,血塊已經漸漸消了。都轉到普通病房了,就不會有太大問題的。注意休息。”說完,護士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明玦後才推門離開。


    顧明玦注意到了護士剛剛那記眼神,好像裏麵藏著別的意味?是他長得太帥,吸引了她?這是她給的暗示?還是他哪一點做得太好or不好,讓她這樣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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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138:mr.right


    想了會兒,顧明玦也沒想出個所以然。遂又回到了沙發上躺著,剛頭著地,顧明玦耳邊就回想起了護士最後一句話“注意休息”,這麽一想,顧明玦猛地又坐了起來。


    注意休息。說的是他嗎?難道這真是對他的暗示?不行,他得趕緊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免得讓沈瀾誤會,也別耽誤姑娘前程。可是,再細回味,顧明玦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她最後那句話語氣有點不對味。還有那眼神,也感覺裏麵像帶著什麽。總之,感覺不是愛戀。


    這樣想,顧明玦更睡不著了,翻來覆去,最後,頭朝著陽台,看著被雨拍打著的窗戶,聽著滴答滴答的雨聲,顧明玦才漸漸進入了夢鄉。


    6am。


    整棟樓都還處於安靜中。大多數病人和病人家屬都還沉浸在夢海裏,混糊不清。然而,醫生護士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


    “怎麽樣?vip1306,沒什麽別的異樣吧。”護士站處,值班醫生對著電腦,翻看著錄入的數據,問著護士。


    “沒有。正常著呢。昨晚上,測了幾次體溫,都正常值內,應該沒有發儂現象。不過話說,從樓梯上摔下來,還能這樣的,命挺硬的。”護士趴在桌子上,對醫生懶洋洋地說著。上個夜班,洪荒之力都能全給用完。昨晚上,普通病房有好幾個都突發意外。把她還有旁邊的醫生累得一晚上就沒安生下來。現在,眼睛都睜不開了。隻想睡覺。可是,待會兒還要去病房依個進行測量,記錄數據。等到七點的時候再交班,交班完了才算下班。又得擠一個多小時的地鐵才能到家,睡個安穩覺。還是在醫院沒啥突發情況的前提下。要是碰上大事故了,人手不夠,又得忙。


    “打起精神來。再熬一個小時,就解放了,兩天的假等著你呢。”值班醫生看完記錄,心中有了底,拍了拍護士的胳膊。安慰著她。醫院裏,就沒有輕鬆的時候。誰都有撐不住的時候,大家能做的就是互相鼓勵照顧。


    護士對值班醫生回以慘澹的一笑,她真是沒啥力氣了,天天跑來跑去,鞋都是磨破了的,哪像平常人是不像穿,不要了才換的,“我先謝謝你的祝福。但願兩天假不出意外,讓我在家裏睡個夠。”說罷,護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坐了起來,用手撐開眼睛,從抽屜裏拿出風油精往鼻子那湊了湊,醒了醒神,拿起本子,體溫計,準備再戰。


    “走了。”護士準備好各種裝備後,對醫生說了句。


    “來,給你注入真氣。元氣。”醫生將手伸到護士的麵前。


    “切!你自己元氣都是負的,還給我注。怕是想吸走我的吧。”護士過去就是一巴掌,把醫生伸過來的手打到了一邊。朝病房走去。


    “唉!能不猝死就是最大的幸運了。”醫生將筆放進桌上的筆筒裏,站了起來,朝辦公室走去。他也該開始他的征途了。


    顧恩屹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過了,身上黏膩的,昨晚上捂著被子出了層汗。行李連夜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關掉空調,顧恩屹爬起來,跑到陽台上看了看外麵,地上全是積水,看樣子是下了一晚上。昨晚上,也不知道靳謙言怎麽樣了,既沒給她來個簡訊也沒來個電話。顧恩屹轉身又看了看放在飄窗那的鞋子,拿起來聞了聞氣味,還好,沒啥味了,可以打包裝上了。外麵大陽台晾著的那條褲子還沒見天日,放那在晾個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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