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平日沒什麽區別,上午在家辦公,下午走訪村民,唯一特別的,就是那天他因為走訪住在離山很近的一戶人家,回去時很晚。夜色微涼,何利群勉強算是無鬼神論者,但那天的溫度實在是太低,是能滲透兩床棉被的,到骨子裏的寒意。何利群被凍得牙齒打架,死活睡不著,就幹脆起身去燒些熱水,泡泡腳。院子沒拉燈,他就裹著寒冬才會穿的厚棉襖,一手扯著領子,不讓風透進來,一手拿著手電筒,哆哆嗦嗦的走去廚房。“悉悉索索”,大門外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這村子和諧的很,幾乎是夜不閉戶,且家家戶戶都認識,聽村長說,已經有幾十年沒出現過小偷。所以何利群第一反應是有什麽人路過,或者是動物走過之類。可聲音卻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像是有一群人從他家門口走過,可除了像腳步之類的聲音外,再沒其他聲音。會有人半夜不睡,路過他家,且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何利群心中十分怪異,湊近了門,一層薄薄的木板,讓他更清楚的聽清外麵的聲音。“嗵,嗵,嗵,嗵……”一連串,越聽就越像是人走路的聲音。可這個聲音很雜,頻繁到何利群懷疑門外有幾十個人在走路。以防萬一,何利群手抄起鄰居送的防身鋤頭,拿手電筒的手則去開門。輕微的“吱呀”一聲後。何利群將手電筒一下向外掃去,鋤頭也高舉起,要是有人動手,他一鋤頭就下去!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一下僵住。今夜有月,孤傲的一輪,灑下如水的光輝,本該是美的,可跟隨著手電筒的光,冰冷的,刺眼的,卻是一個個人……沒有頭的,人?他們在行走,圍繞成一個圈,不知疲憊的,一直繞圈走著……半夜發現有幾十,甚至上百的人在你家門口,一直繞圈走就夠嚇人。更別說那群人,沒有頭。“啊!!!!!!”這是來自何利群的一聲遲來的慘叫。頭皮發麻,好像要炸開,而更可怕的是下一秒,那些人都停下,轉過身子。沒有頭,可何利群就是能知道,他們都轉過來。在看著他。一起看著他。然後何利群就暈了,還是等第二天被鄰居發現,叫醒他。當時他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鋤頭,在大門外躺著,像是在地上睡了一晚上。“在那之後,我就病了幾天,等病一好我就跑回家,但回了家還是夜夜做噩夢,總感覺有人……在我門口走來走去。”“我爸媽知道後,就托人幫我驅邪,可對方看了我後,卻說辦不了,還是劉天師厲害!我現在不再做那些噩夢,也不會感覺精神不振了。”劉耳苟見縫插針的謙虛,說:“哎呀,還好還好,沒那麽誇張!”梁九八從如鬼故事的事件出來,問道:“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現在?”何利群麵色凝重,回道:“雖然劉天師厲害,解決了我中邪的事,但我還是怕那東西會再找來,就請劉天師陪我來村裏看一下,結果……”劉耳苟接過話,“沒發現,或者說與其是沒發現,我更覺著,有點像人為。”邵子笛忍不住道:“人為?可那些無頭人……”不可能是人弄出來的吧?說是何利群出現幻覺,可他不是真的中邪了嗎?劉耳苟解釋道:“那玩意兒倒是真的有陰物,我說人為,是我懷疑是有人故意要對付何利群。”這些劉耳苟沒和何利群細說,所以何利群一聽了劉耳苟的猜測,臉立馬變了變。意外的沒有說村民人好,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梁九八問道:“怎麽,心裏有人選了?這村裏誰討厭你,想用鬼來嚇跑你?”何利群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卻搖頭,“沒有。”梁九八手敲著桌子,一聲一聲,如小錘,落在心上,帶來無形的壓迫,“不知道劉耳苟跟你說了沒有,我們這一行,最忌的就是說謊。要是最後出事,這賬可是算你頭上,我們不管。”何利群明白其中的重要性與利害,可最後還是搖了頭,“沒有。”“這個村的人都……不會做這種事的。”中間停頓了一次,似乎心中也是不太肯定。但梁九八也沒再多問,畢竟看著就不像能問出結果的。劉耳苟倒是說,“不過我來了好幾天,愣是一點東西都沒調查出來,倒是膘長了不少……”梁九八無情打斷,道:“有話直說。”“你還不懂?我好歹也在這行幹了這麽久,要真是有東西,我還能不發現點蜘絲馬跡?可現在我什麽發現都沒有。”劉耳苟猥瑣一笑,“你就不奇怪?!”第七十七章 古怪,吃幹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