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墊看上去還挺高檔,看牌子是外國貨,可這一米八乘兩米的大床墊,卻被人給挖了一個坑,剛好是床的一半。裏麵躺著一具被冰塊圍住,灰白的,膨脹的,潰爛的,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男屍!從五官看來,和那婚紗照上的男人有九成像,這屍體,就是這家女主人的老公。那個失蹤,卻早早死了的男人!第十一章 天亮,風波息屍體露出來後,那腥甜的氣味瞬間彌漫在整間屋子,再低的溫度都壓不住。邵子笛用手捂住口鼻,艱難的湊過來,卻還是不敢去仔細看,視線往四周落著,悶悶問道:“他不會被那女人殺了之後就弄這裏麵了吧?”膽子極大的梁九八難得沒嘲笑邵子笛膽小,不過從他緊皺的眉頭瞧來,他也很少見到這樣的場麵。“應該是。”妻子殺了丈夫,卻把丈夫藏在挖空的床墊,開空調,放冰塊。然後,就睡在這張床上,就睡在她丈夫,她殺死的丈夫旁邊……這已經比變態還要變態!邵子笛想著自己還和這女人過招,甚至差點死在對方手下,心底不禁一陣後怕。要是梁九八沒來,他被女人殺了之後,會被怎麽對待?也藏在床墊下?邵子笛壓下湧動的胃液,忍不住歎道:“這女的,到底是愛她老公,還是恨她老公?”愛,怎麽會殺了對方?而恨,怎麽會將對方屍體好好的保存在床墊中,如果沒被他們兩人發現,是不是會和對方這麽“睡”一輩子?不難明白,這個女人對這個男人還懷著一種變態的執拗的愛!梁九八回答不了這麽難的問題,他指了指男人腳邊的一個小罐子。罐子是玻璃,透明的,裏麵裝著橙紅色的液體,因為低溫下又撞上外來的空氣,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令人有些看不清裏麵裝的是什麽。不過梁九八會指,就肯定是有問題,邵子笛眯著眼仔細觀察著,甚至忍下驚懼和惡心,慢慢靠近……靠!這,這罐子裏,他媽裝的是胎兒吧!邵子笛是廚子不是醫生,但恐怖片看的不少,裏麵大多演的一些醫生變態都有一間實驗室,櫃子上一排排擺的全是人體的各種標本,其中!這還未發育完全的胎兒最令人難忘!小小的腦袋,胳膊,腳,還有臍帶……就漂浮在福爾馬林中……“嘔!”邵子笛扭過頭就又開始幹嘔了起來。這次冷靜的很快,邵子笛抬手擦了下嘴,呼吸沉重的問道:“這不會是那女人的孩子吧?”梁九八搖頭,“不像。他們兩夫妻應該沒有孩子。”“那這孩子是誰的?還被那女人這麽泡著,總不可能是從哪兒偷來……”邵子笛突然想起了什麽,雖然這麽把兩件事牽扯在一起太隨便了,但如果說巧合,這未免也太巧合了!“這孩子,難道是那個女鬼的?!”梁九八深深地看了邵子笛一眼,問:“看出來的?”“這還能看出來?”邵子笛反問了梁九八一句,見他不說話,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你不是說那女鬼的孩子被挖了還找不到嗎?而且有個神秘的中年男人去找她,就極可能是情婦!”“這夫妻之間最大的問題不也就是出軌,還有,那個女鬼一直徘徊在這棟樓下……”越說,邵子笛就越肯定了這個猜測,凝眉道:“這胎兒十之八九就是那女鬼的!”而且別忘了,那個女人還是產科大夫!梁九八一直看著邵子笛,等他最後落了結論,嘴角的笑便擴得更大,絲毫不掩飾對他的讚賞,“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啊!小時候沒少被打吧?”邵子笛無話可說。而就在這時,“哐!”,外麵傳來一聲響動!梁九八和邵子笛都往外一看,那個女人!還有大鐵錘也一直放在外麵!雖然手腳都是給綁上,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邵子笛剛準備隨便拿個趁手的武器,倒不是客廳,而是大門口傳來一道洪亮的男聲,“1804的戶主在嗎?我們是海銘區警察局的,我們接到有人報案,請開門配合調查!”邵子笛一愣,警察?他也沒報警啊,怎麽把警察給招來了?想來想去隻有梁九八,他問:“你剛剛怎麽上來的?”十八樓,這人總不可能是騰空飛行上來的吧?梁九八聳聳肩,“哦,我找了樓下住戶,翻他家窗戶踩著外麵的下水管道上來的,估計就是他報的警吧!”先不論梁九八是如何讓樓下住戶信他是好人,讓他爬上來,就目前兩人的處境,1804的女戶主被捆得五花大綁的扔在翻得極亂的客廳裏,他們兩人則站在男住戶的屍體旁邊……邵子笛還聽見梁九八摸著下巴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這入室搶劫加殺人,是得判無期啊,還是死刑啊?”